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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的一头卷,让其更加糟糕,当然,他本人没有察觉到这点,犹自感觉良好。接着,他正了正不满油渍的衣领,换上一副自以为郑重、深情、风度翩翩但实则是色眯眯的笑容,抬步就要向心中女神走去。
“滚开!”
不等吉米靠近,女郎率先袖手一指,无形巨力再次浮现,瞬间便将吉米牢牢宰制。
“啊啊啊啊~嗷!”
作死的吉米如愿品尝了一次黑白二熊已经品尝过的苦果,他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便一头撞在了不远处的山壁之上。那滋味,就像,就像被云霄巨人拿着身体充当投枪用力掷出一般,风驰电掣,“妙“不可言呐。
这一撞......似乎撞得有点狠,吉米毕竟只是普通人。
女郎好像也认识到这点,不过她显然没有就此道歉的打算,好吧,为了不让歉意影响了心绪,她还是找了个理由替自己辩解:“我讨厌啰嗦鬼!最讨厌了!”
这句话其实还有被省略的后半部分:“尤其是还带着猥琐属性的!”
吉米真该哭了,这种理由,都不知道是辩解还是再插一刀。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他算是在女郎心里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想必之前整哭了德克库的那些对话都被沿着蜿蜒山路走来的女郎听在耳中。
场面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安静,但同时,也变得非常尴尬,似乎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不合适的。末了,还是半精灵剑士轻咳了一声,收起长剑,取出急救包,默默地替三个倒霉鬼治伤去了。
半精灵剑士一动,黑衣女郎也跟着动了,她迈着步子,径自走向自他们出现后一直冷眼旁观然后又突然间变得无比严肃认真的叶孤云。
这会儿,叶孤云正握着自制的“铅笔”(其实是炭笔而已),埋头在画板上,手臂飞舞,奋力写画着。
黑衣女郎靠近了,她的身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深邃清香,飘飘渺渺地窜进了叶孤云的鼻子,然而他就像是没有闻到似的,压根不为所动,没有表情的变化,未见动作的停顿,一直固执地继续着他的写写画画。
「有趣。」
黑衣女郎停在了叶孤云身边,照旧抱着双臂,樱色的丰唇弯出一个微妙的角度,似笑非笑的,“嗨!”她打了声招呼,然后以调侃的语气,抱怨道:“希望还能有一个可以正常交流的......”
叶孤云抬起头,看了女郎一眼,笑了笑,应了声:“嗯。”
黑衣女郎也不介意叶孤云的冷淡,她见过太多在她面前故作矜持强充高冷的男人了,多碰上一个也不会让她再感不适,她继续调侃道:“我们只是路过,还没来得及生出恶意呢!”
“知道。”叶孤云这回竟是连头都没抬。
女郎继续:“尽管非吾本愿,但到底还是伤到了你的伙伴了,难道你不该有所表示吗?”
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言下之意,绝非是字面上所表达的好奇,而是嘲讽和谴责,嘲讽和谴责没有为被欺辱的伙伴出头的无情作为。然而叶孤云看上去像是没能领会的样子,他抬起头,望了眼还没回过神来的三个倒霉蛋,摇了摇头,淡笑道:“他们啊?那是活该。”
呃......
黑衣女郎觉得自己被噎住了,她不得不承认。
活该?好吧,女郎心里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好色又龌蹉的蠢蛋就该受到惩罚」,但这话从本就是那几个蠢货的老大的他的口中听到,怎么就感觉怪怪的呢?
未免......太客观,太中立,太无私,太坑队友了吧?
到底是心智坚忍思维清晰的强大存在,不过是怔了怔,黑衣女郎便从那一丝浅薄的荒诞感中恢复过来,「想用这种古怪招数来唬弄我?没门!」,心虽不忿,但她还是没有就她所认为的“唬弄”展开反击,而是顺着叶孤云的话语,嫣然一笑,道了声“感谢理解”,接着,指了指还在不停摆动着的“铅笔”,问道:“你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画画。”
“画画?画什么?”
“不必问了,画好了。”叶孤云停了下笔,端详了几眼,脸上一直带着那副平淡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抬起头,看了看女郎,笑了,“感谢你带给我的灵感,这幅画便送给你吧。”
他从画板上取下了一张羊皮纸,递给了黑衣女郎。
“纸和笔我都不太习惯,而且我也许久未曾练习过了,技法有点生疏,所以,画得不太好,将就着看吧,不喜欢,扔了便是。”
说完,叶孤云便越过黑衣女郎,走向那三个倒霉鬼。
「素描?」
女郎一眼便能认出载录在羊皮纸上的美术作品究竟属于何种体裁,她甚至能够分辨出内里蕴含着一些较之现有的更显先进更显科学更显高明的技法,然而,当看清楚画中内容之时,她愣住了,真正的愣住了。
画很美,技法细腻,形象逼真,富有质感。
这是一个在风中收束秀的女郎。
有着婀娜的体态,迷人的风姿。
她穿着黑色的短外套、黑色的长裤、黑色的成组合的手套和长靴,以及一头黑色的略带卷曲的侧分长。
每一样都是那么熟悉。
不问可知,画中的女郎,穿着的是自己的装束,而动作也是不久前自己不经意间做出来的那个,只是——
“嘿!她的脸是什么回事?”
画中的女郎,并不具备着一张覆盖在黑色乌鸦面具之下的充满神秘美感的脸,而是一副以最精细的笔触描绘出来的、生动且富有神韵的脸,温婉、灵秀、如仙......
但这绝对不是手持画卷的她的脸!
叶孤云闻言转身,摸了摸鼻子,似乎有点尴尬,但他还是认真地解答了黑衣女郎的问题:“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画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