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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推,因为我不知情,是我自作主张先拜访的窦老,这样,他就不会生您的气了。”
听彭长宜这样说,邬友福才说道:“你以为我没往你身上推呀,我推了,那也不行,也无法洗刷我的罪过,呵呵,没事,老交情了,他不会真的生气,如果真生气了,就不会主动要求来三源了。”
彭长宜也笑了,心想,料你就是这样做的!
这时,邬友福的门被推开了,大摇大摆地进来一个人,用黑、矮、胖这三个字就把此人全概括了。
那个人进来就嬉皮笑脸地说:“大哥,就知道这会您在?怎么样,我给您的那几只野生鳖不错吧……”这个人看见了彭长宜,就赶紧把话收了回去。
由于早上的阳光正好照射过来,彭长宜正好坐在逆光的位置,这个人没有看清沙发上坐着的人是彭长宜,邬友福听他这样说话就皱起了眉,脸上就表现出爱答不理的样子,这个人这才回头看清了是县长彭长宜。
那个人赶紧走过去跟彭长宜握手,说道:“彭县长,我今天终于见着您真人了,以前都是在电视见过您,您可能还不认识我,我大名叫葛建国,因为我人长得黑,在家排行老二,大家都叫我葛二黑,您就叫我二黑子就行了,要不叫我黑二哥也行。”
这就是如雷贯耳的二黑子,彭长宜见他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就站起来跟他握手。
“咳咳。”邬友福咳嗽了两声说道:“怎么跟彭县长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葛建国又走到邬友福面前,说道:“我说得没错呀,彭县长比我年纪小,我肯定是哥,不会错!”
邬友福严肃地训斥道:“不在家好好反省错误,出来瞎溜达什么?”
葛二黑很拿自己不当外人地坐在离邬友福最近的座位上,说道:“嘿嘿,总不能一天24小时都反省啊?在监狱里也还有放风的时间不是?我是听说郄老要来,所以就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大哥您尽管吩咐。”
彭长宜觉得自己这样听着邬友福和一个保外就医的服刑人员称兄道弟的说话,有些不合适,就起身说道:“邬书记,你们聊,我先过去。”
邬友福说道:“长宜,坐,别理他,他没有正经事,咱们话还没说完呢?”
葛二黑听他这么说,就痞里痞气地说道:“大哥,这么说我您就不怕我伤心?”
彭长宜一听,就说道:“我先回去,您一会有事在打电话。”然后跟葛二黑说道:“葛总,你坐。”
邬友福就欠了一下屁股,冲他点点头。
彭长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齐祥紧随其后进来了,说道:“这么早就回来了?几点往回赶?”
彭长宜说道:“五点。小庞呢?”
小庞没有跟着彭长宜去阆诸参加农展会,彭长宜让他留在家里,督办桃花旅游节的有关事宜。
桃花节,是三源旅游战略中推出的第一个旅游品牌。也是最省事、最现成、最容易搞的一个旅游项目。
三源,有一个远近闻名的桃花谷,这里背坡向阳,绵延十多公里桃花谷,住着桃花坞、桃花冈等七八个村子的人。由于这里几乎没有耕地,大部分都是坡地,人们就靠山吃山,加上这里自古就有种植果树的传统,所以这里也就成了三源水果特别是水蜜桃种植最广泛最集中的地方。这里,有许多生长了几十年甚至百年的老树,每当春末夏初,漫山遍野,桃花烂漫,粉遍整个山谷,姹紫嫣红,蔚为壮观!由于三源海拔高,桃花谷又四面环山,气温比平原低很多,所以,这里的桃花绽放的时令比较晚,正好赶上五一前后是盛花期,于是,这里就成了上班族和学生们踏青赏花和野炊的理想之地。
创办桃花节还不是彭长宜的主意,而是县旅游局早就有的思路,并且也是徐德强准备在今年实施的一个项目,所以,策划方案都已成型。刚接触这个议题的时候,彭长宜没细加琢磨,立刻就拍板,决定在今年五一前搞这个桃花节,把它当做旅游这个大战略里的一个小内容。
一切策划方案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彭长宜去阆诸开会,就把小庞留在家里,督办桃花节的事,因为每次回来,小庞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办公室,今天没有见到小庞,他就觉得有些不正常。
齐祥说道:“是这样,老徐的母亲去世了,我们昨天去他家着,我就把小庞留下了,让他照应一下。”
“哦,什么时候的事?”彭长宜问到。
“昨天上午。”
“那我要去一下,替徐德强送送老人。”
齐祥想了想说:“还是照顾一下那边的面子吧,你要去他去不去?我们昨天去的时候跟老徐家属说了,说是代表你来的,你去阆诸开会去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彭长宜说:“知道了不去不合适吧?”
齐祥说:“给拨点困难补助吧,那个家实在是困难,孩子上大学,节假日都很少回家,业余时间去当家教、打短工,老徐的老婆也上不了班。”
彭长宜想了想说:“行,从我的县长基金里拿吧,再有,老人走了,他老婆是不是就能出来工作了,你下来单去一趟,如果她能上班,给找一个相对清闲的单位,如果需要我出面你在跟我说。”
齐祥说:“困难补助的事我昨天倒是跟民政局局长说了,让他想办法解决一点,看能解决多少吧,如果不够的话再拿您的县长基金。工作的事我还的确想着,她早先当过民办教师,也有文化,不行的话就给她安排到图书馆或者新华书店,下来我再单独跟她商量,把您的意思转达给她。”
这么几个月的时间里,这个家走了两个人,如今只剩下孤儿寡母了,彭长宜心里就有些难过,说道:“老齐,我琢磨着还是亲自去一趟合适,不然心里不踏实。”
齐祥说:“非要去的话现在也别去了,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在去吧,今天郄老不是要来吗?”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对了老齐,那个葛二黑怎么跟邬书记称兄道弟的?他们什么关系?”
齐祥笑了,说道:“这可不是一天半天的,他一直都是这样,没有邬书记,他不可能有今天,另外,后来的葛家哥俩因为跟郄老的关系,邬书记对葛家哥俩还是跟别人不一样的,再有,当年煤炭公司改制,如果没有邬书记,也就没有今天的葛二黑。”
这些情况即便齐祥不说,彭长宜也能猜出个七八,三源,就像是一个独立的王国,邬友福就是这个王国里的家长,这里,似乎有着跟外界不一样的规则。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了解的加深,齐祥对彭长宜好感也就越来越多,事实上,彭长宜来了这么长时间来看,他还没有哪件事做得让齐祥看不起或者有看法,无论大事小事,是不存在私心的,是真心为了工作,为了三源,另外,尽管年纪轻,但行事谨慎,沉稳,从来都不说过头话,对邬友福,也是尊敬有加,这使得原本打算借助彭长宜来跟邬友福对抗的一些人,也就没了想法,甚至有人背后管彭长宜叫“软蛋”,也有人说彭长宜不像在亢州时报纸上宣传的有区别。
就像彭长宜从来都没有停止研究身边的人一样,他身边的人也都在暗中观察着彭长宜。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其实,只有齐祥才知道彭长宜不是软蛋,而是一把藏锋于鞘中的利刃,他不出手是不出手,一旦出手,必是杀无赦。
这是一个有大局意识、非常懂政治的年轻人,他在政治上成熟的程度和老道,徐德强都不及他。看来,还是亢州出来的干部不一样,难怪周林刚到亢州就败走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