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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李春雪带着女儿娜娜也回来了,彭长宜注意到,她没有进屋,而是拿了一把小笤帚,在打扫边边角角的地方,边跟小松扫院子,边小声说着什么。
娜娜进了屋,叫了一声爸爸后,就扑到了彭长宜的怀里,高兴的看着他。
彭长宜说:“你怎没叫爷爷?”
娜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偷眼看了爷爷一眼。
彭长宜故意撅着嘴说:“不乖。”
娜娜摆弄着脖子上挂着的小手套,低着头不说话。
爸爸冲彭长宜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不要他说了。彭长宜就低头跟娜娜说:“想爸爸着吗?”
“想着。”
彭长宜就亲了女儿一口,说道:“去玩吧。”
由于彭长宜中午饭吃的晚,所以他晚饭吃得很少,就喝了一碗小米粥。他问沈芳:“这是爸爸拿的小米吗?”
沈芳说:“是。”
“拿来多少?”
“一袋子,你要干嘛?又想给谁?”
彭长宜说:“一会儿给我拿着点,我给靳老师他们送去。”
爸爸说:“给靳老师送的话我再给你,顺便就捎着了,别从家里拿了。”
彭长宜说:“那多麻烦。”
沈芳听了后,到没有表现出不满,可能她也意识到,男人外面应酬多了,拿点小米送礼实在不是个事,就说:“光给小米多寒酸,以后还会用着他们呢,再送点别的吧。”
彭长宜白了她一眼,说道:“别当着孩子什么都说,注意点。”
沈芳不再说话了,而是起身去给他准备小米。
彭长宜发现,李春雪一顿饭也没说几句话,眼光跟彭长宜碰上后立刻就躲闪开,彭长宜没理她,吃完饭后,就安排了一下陈乐明天送爸爸的事,另外把给爸爸体检花的钱就要给小松,小松说婶婶已经给他了。彭长宜感到有些欣慰,看来自己低估了沈芳。
跟爸爸告别后,彭长宜披着大衣就出了家门,他要连夜赶回锦安,不光是锦安明天的会他要参加,主要是他要和江帆在锦安汇合。他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跟江帆说偷拍的事,说也不好,不说更不好,百奸不如一忠,索性就告诉江帆,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案子给他破了,事儿给他办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了。彭长宜希望这事能引起江帆的警觉,不能随意把丁一带到那里去,不为他自己着想,也要为丁一着想,毕竟丁一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江帆给得起丁一的未来吗?
唉,丁一……他长长叹了口气。
彭长宜进了锦安市区,他就给小许打了电话,问小许晚上住哪儿?小许说:“就在政府旁边的招待所,已经开好了两个房间,彭主任您直接过去吧,跟前台说一下就行了。”
彭长宜想问问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但是想起小许一贯的嘴严,即便问,他也不会告诉他实情,肯定会模糊的回答他,索性彭长宜就不问了,不让他为难,就挂了电话。
来到小许要好的房间,彭长宜洗了澡,换上浴袍,躺在宾馆的房间里,边看电视边等着江帆,很晚,江帆才回来,彭长宜赶忙坐了起来,说:“转完了?”
江帆说:“基本转完了,明天开完会我去省里。”
彭长宜知道他肯定要去省里串门,有一些关系年前是必须要打点的。彭长宜站起身,说:“洗个澡吧,去乏。”说着,低头给他拿出一双拖鞋。
江帆说:“不用,我自己带着呢。”说着,打开自己那个硬壳提包,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他的拖鞋,脱下衣服后,就进了浴室。
功夫不大,江帆围着浴巾出来,边擦着头边说:“学习的怎么样?”
彭长宜说:“呵呵,就是听课呗。”
江帆擦干了头发,换上自己带来的睡衣,彭长宜就给他的杯里倒满了水,又歪头看电视。
江帆坐在床边,喝了一口水,他觉得彭长宜似乎有什么事,就说:“长宜,你几点回去的?”
彭长宜想了想,说:“上午学习结束后就回了。”
“哦,那你怎么没跟我联系?”
彭长宜说:“有个急事要处理,所以没顾上跟您联系,完了后就回家了,喝了一碗小米粥就又回来了。”
“这么赶,什么急事?”江帆漫不经心的说道。
彭长宜关了电视,来到衣架前,从呢大衣兜里,掏出了照相机和被曝光的一卷底片,他放在江帆旁边的床头柜上,说:“偷拍的人抓到了。”
江帆一听,立刻警觉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上。”
江帆一听是今天早上的事,他的脸色立刻不自然了,因为今早上他送走的丁一,有些尴尬,他抓过了相机,又拿过胶卷,对着灯光展开,上面当然什么都没有,他说:“谁干的?”
彭长宜说:“是您的妻子,指使星光的人干的。”
江帆把胶卷和相机扔在床头柜上,说:“嗯,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放了。”
“什么?你怎么能放了?”
彭长宜把那几页笔录纸交给了他,说道:“他什么都没拍到,教育一下就放了,不能总是扣留他呀。”
“什么都没拍到?”江帆怀疑的问道。
彭长宜点点头,说:“是,什么都没拍到。”
江帆将信将疑的地起那几页笔录,从头到尾仔细看了起来,看了好几遍,最后看了看一眼被曝光的胶卷,他似乎明白了彭长宜的用心,又看了看那几页纸,半天才意味深长地说:“长宜,谢谢你,谢谢你做的一切。”
江帆心里非常清楚这个偷拍的人肯定是拍到了什么,是彭长宜曝光了胶卷,又在笔录上做了文章,他的用意显然是不让江帆尴尬,另外也不想在这个世上留下江帆搞女人的证据,就说道:“长宜,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的感情你也应该知道,我明白你的用意,这个人现在在哪儿?”
彭长宜说:“那个侯副总说让他回老家,因为我说了保留起诉他的权力,这一块您不用担心,已经办的非常干净利落,您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去对付您的妻子吧,她总是这样搞,难免有一天会搞出事。”
江帆点点头,他明白彭长宜所说的“干净利落”是什么意思,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到了该了断的时候了。”说着,便将相机和胶卷还有那几页笔录,统统塞进了公文包里,最后跟彭长宜说:“长宜,省里的现场会已经定了下来,在下周三。”
彭长宜一听,脸上立刻露出喜色,他说:“是在咱们这儿开吗?”
“是的,省里看了咱们的材料,对比之下,还是觉得咱们这里的工作成绩突出,对咱们这儿很感兴趣,原来有传闻说去阆诸开,后来还是定在了锦安,锦安就定在咱们这了。”
“太好了,总算没白费劲。”彭长宜激动的说道。
江帆说:“是啊,年前这段一定要巩固住,只要熬过这个冬天,就差不多了,开春的时候,像你说的那样,在那里普遍种上树,这项工作应该就算完成了,剩下那些小石棉厂关停取缔就没这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