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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褥来。
只在最后一层做手脚,可真是做的巧,既不易发觉,又有效果,大冬天的用寒气伤人,比那些茶里放点盐,汤里放点药的好使多了,一天两天还可,积累成疾,若是睡个十天半月的,她一准就因病体沉疴,不宜侍读而被遣送回国公府,运气差点的没准就得个伤寒肺痨的死了。
令桐一抹冷笑爬上嘴角,她将最底层那条水汽沉重的褥子以及被它染湿的上一层一并掀了,卷起来扔到一旁,只将剩下的一层铺开,这才又跟西眉重新上去,只是这样一来,床铺又硬又冷,实在没比方才好多少,但到底没了潮气,身子不致亏损太大。
“小眉,这事你就当不知晓,明儿早上还是将褥子放回原处,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可记住了,一个字都不许与别人说。”令桐将西眉抱住取暖,“只是要委屈你跟我受几天罪了。”
“嗯,我知道了姑娘,我不会说的。”
于是主仆俩就这样挤了一宿,令桐第二天就这样拖着沉重的脑袋开始了入宫后的第一天课程。她觉的老天爷定是在惩罚她上辈子偷懒不念书的,自换了如今身子后,从家里念到宫里,课程越来越头疼,而且,她本来就头疼,脑门揉了又揉,就差挤成了二郎神。
几个小姐来侍读,并不是跟冉于飞一处,能来教导圣上的都是学士名臣,再陪上几个女子,成了什么体统,况等闲也没有那个分量劳他们来教导,几个小姐是另请了一位先生来,与冉于飞还是隔了几间屋子的。
令桐好容易挨过了一上午的折磨,正待与萧以柔结伴回骄阳宫休息用膳,却正遇上过来瞧自己的大哥,以及跟在后面的冉于飞。
她家大哥混的真是够可以,大大咧咧将圣上甩在身后的他估计是独一份。
“令桐!”白令权遥遥喊了她一声将她唤住,待走近了才问道,“怎么样,爹爹母亲嘱咐我来瞧瞧你,看你可是住的惯。”
令桐这厢还未开口,萧以柔便莞尔道:“乍换了住处,难免有些不习惯的,我昨儿就闹到后半夜才算睡着,我今儿瞧令桐妹妹的脸色,怕也是与我一般没睡好的。”她见冉于飞跟来,又笑意盈盈对他服了服身子,“以柔参见圣上。”
冉于飞只虚抬一下,两只眼睛却上下盯着令桐瞧,见她眼底乌黑,满面倦意,额头揉的通红,全京城最活蹦乱跳的疯丫头在宫里住了一宿就成了这幅德行,他眉头不由一蹙,又见她朝他们身后不时打量一眼,明显是在找寻许如清的模样,连嘴角也不自觉抿成线。
“只是住不惯么,可还有什么不适应的?”白令权某些方面还是有些粗枝大叶,并没有冉于飞瞧的仔细,听萧以柔如是说也觉的她精神不济是因为换了新住处不习惯而已。
“没事的哥,你回去跟爹爹娘亲说我一切都好,宫里什么都不缺,叫他们莫要担心。”令桐想了想还是没问许如清的事,毕竟当着萧以柔,有些话也不好说。
白令权见她无事也就不再多问,如此又过了一两日,令桐的脸色越来越差,她发现底下的那层孺子每天都能保持同样的湿度,也就是说每天都有人来给她的被子动手脚。她心里对此事有了底,便开始安排布局等待此人自行露出马脚。
但她没想到,她这夜夜睡冷被窝的还能坐得住,冉于飞那头却是坐不住了。
“圣上,可是近日功课太多,您受不住了?”德宝这两日瞧他面色不愉,眉头常常拧在一处,心里便揣测圣上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只是他不好直接问出口,便拐个弯问他功课的问题。
冉于飞瞧白包子这两日精神恹恹,便一直记在了心里,这鬼丫头一向皮厚,在他的印象中永远是精神十足的,可自打入了宫便一日蔫似一日,若如萧以柔所言乃是住不习惯所致,这都几日了还不见起色,反观其他几个小姐也都好好的没有问题,这个也太不寻常了些。
“小德子,你设法去查一下白包子的饮食起居,看看可有何不当之处,别显出痕迹来,最好你亲自去,过手的人越少越好,不管有没有问题都马上过来告诉我。”
德宝心里咯噔一下,便知这里头有事,他不敢怠慢忙下去着手调查。
冉于飞却依旧站在原处没动,一股恼意浮上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