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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丁’七‘癸’!”
文彦博话刚落音,其余四人立时讶异得轻呼了起来。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按序被称为“十天干”。
欧阳修惊愕地瞪着眼,不敢置信问道:“不是说分‘甲乙丙丁’四档吗?这七‘癸’从何而来?”
“呵,”文彦博冷笑一声,懒懒的说道:“别的先不说,咱就谈杨敦一的那门《春秋》,拢共两道阐述见解的题目,是八门考试里最最简单的了。”
司马光抚着下颚,赞同道:“杨少傅向来宽厚,是个脾气极好的,那一‘丁’是他那门课的成绩?”
文彦博摇头。
王安石问他:“考的是两道怎样的题目?”
“第一道:‘《麟史》之我见’。”
刘沆微微颔首,沉吟道:“确实不难。”
按照这个题目,并没有既定的答案,也没有需要判断对错的观点,只需要抒发各自的见解便可。
他又问:“怎的会是‘癸’?”
在这几位大儒看来,如此简单直白的命题,要得到‘癸’等,恐怕要比得到‘甲’等还难一些。”
“‘麒麟,传统瑞兽也,性情温和,传说能活两千年。古人以为,凡麒麟出没之处,必有祥瑞,《礼记》有云:麟、凤、龟、龙,谓之四灵……’”
文彦博念了一大段不知所谓的东西。
“停停停,”刘沆打断他:“你乱七八糟念的是些什么?”
“乐琅写的答述啊。”文彦博头也不回地答道。
大伙儿瞬间都静了下来,气氛霎时沉默得尴尬。
司马光的眉头皱得快要夹得住苍蝇了,他万分后悔方才神差鬼使的,竟为“乐琅”出言维护。
欧阳修长长呼了一口气,神色凝重,猜测问道:“难不成……他不知道《春秋》又名《麟史》?”
文彦博重重地点头,笑意盈在唇边,明显是在嘲讽他们刚刚想要“乐琅”入仕的事。
“那……”司马光沉吟半晌之后,问道:“另一道题目是什么?”他在心中默默祈祷:杨敦一啊杨敦一,这另一道题目,你定要出得艰深晦涩一些才好。
文彦博答他:“另一道题目,节选了《谷梁传》中,《僖公卷》的一段:‘兹父之不葬何也,失民也。其失民何也?以其不教民战,则是弃其师也。为人君而弃其师,其民孰以为君哉?’,让考生写下自己的见解。”
这段话说的是:为什么不记载安葬宋襄公?因为他失掉民心。他为什么失掉民心?因为他不教百姓作战,这就抛弃了他的军队。做为人君,却抛弃了自己的军队,那百姓谁还把他看做国君。
这一段话观点分明,考生只需要答一些诸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之类的老话,再扩展一下自己的想法便可。
刘沆忍不住道:“怎的官学考试之题目如此简单?杨敦一这个少傅也做得太轻易了些。”
“是啊,更难得的是,这般简单的题目,有人还得了个‘癸’的成绩。”文彦博不失时机地嘲笑说。
王安石蹙眉问道:“会不会是安国侯答的观点太过独到新颖,杨少傅接受不了,才给的这么个成绩?”
众人闻言,也觉得有这样的可能,于是都看向文彦博,等着他的回答。
“他答的东西何止独到新颖,简直惊世骇俗。”
文彦博不屑道。
王安石舒了口气,笑道:“果然是如此。”他又好奇问:“安国侯是如何回答的?”
“‘兹父不葬何也?失民何也?弃其师何也?与我何干也?何不到八宝茶楼喝个茶,吃个包也?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