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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与顾辛夷相处最多的就是秦湛。
队员里除了几人重伤之外,其余都有轻伤,顾辛夷是情况最好的一个,除了手部红肿,其余都相当完好,她和秦湛一起,在秦湛伙伴的指导下,负责为伤员实施初步简单的治疗。
卫航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顾辛夷的不对劲,更没有发现,她已经失聪。
她还总是笑,在大雪天里,她眉梢的红痣就是最灿烂的风景。
唯一能慰藉人心的风景。
卫航听了秦湛的询问,怔了许久,汗珠从他的下巴滴下来,打在地上,他回答说:“不只是不习惯吧,还会很害怕。”他也很害怕,每一个夜里,都会在腿部的剧痛中醒来。
秦湛静默,看向窗外,道:“其实她的情况比你知道的更糟糕,她当时其实已经看不见了。”
“是雪盲吗?”卫航问。
“嗯,是雪盲。”
雪盲是一众由于眼睛视网膜受到强光刺激引起暂时性失明的一种症状。雪地对日光的反射率极高,可达到将近95%,直视雪地正如同直视阳光。
这只是暂时性使命,一般休息数天后,视力会自己恢复。
但在雪地行走间,这是极为不便的。
卫航心底一阵酸胀,连带着眼睛也酸胀地厉害:“你怎么知道的?”
秦湛淡淡道:“猜的。”他补充道,“我用手在她眼前晃,她没有一点反应。但她画画的基本功很好,对人体结构图烂熟如心。”
是以,顾辛夷才能为伤员做治疗。
他们聊了许久,大多数时候,秦湛都在安静地听卫航讲述顾辛夷的故事,直到玲玲端着托盘进来,秦湛起身告辞:“你们结婚的时候,也给我发一份请贴吧。”
秦湛将一个u盘送给了卫航,之后不疾不徐地离去。
卫航又想起陆教授同他说过的秦湛的过去,恍然明白秦湛身上的疏离冰冷的气质成因。
秦湛留下的u盘是金属质地,上头浅浅地用激光刻了秦湛的名字,卫航借了玲玲的电脑翻阅其中资料。
只有一篇文章,名为《单基版全固态介观太阳能电池》——卫航的博士论文。
秦湛以他的框架作为基础,从而补全不足,完善思想,其中语言质朴平和,数据严谨,却无一不闪现出秦湛的天才创新。
文章用了秦湛和卫航联合署名。
卫航在前,秦湛在后。这是一种表现著作贡献重要性的排名方式,可卫航自认,秦湛的贡献更大。
这一刻,卫航再不怀疑众人对秦湛的评价——“他是个真正的天才,迟早会在物理学界有所建树”。
因为他的为人,也因为他的严谨。
卫航与秦湛成了好友。
两人通过网络交流,直到一年前,秦湛回国,在一所大学任教。
在蓉城花开的四月,秦湛牵着顾辛夷的手,走到他的面前。
卫航恍然明白秦湛的苦心。
机场播报声音不断响起,一架架飞机随之起飞落地,卫航飘飞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顾辛夷的睫毛一直在闪动,眼神惊疑不定,卫航再次看向秦湛,秦湛再次对他摇了摇头。
卫航和玲玲再次同他们告别。
陆教授走在最前头,率先检票,秦湛紧拉着顾辛夷的手不放。
顾辛夷的听力已经恢复正常,但心里的创伤却未曾被抚平,卫航希望她能再次拾起画笔,秦湛也这样希望。
那是她的梦想,注定要闪闪发光。
*
飞机起飞后,顾辛夷没能像来时候一般睡着。
她一直看着秦湛,目不转睛地看,看他的下巴的弧线,看他娟翘的睫毛,看他阴影里的轮廓,似乎想把秦湛的过去未来都看透。
玲玲说,当年雪崩,是秦湛把卫航背下山。
不经意之间的话语,往往才是真相。
顾辛夷看不破这样的真相。
她摸了摸耳朵后边的纹身,这是她被老顾接回星城之后,医生确诊她右耳永久性失聪后纹上去的。
她还记得纹身师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在手腕上纹了一朵花,声音沙哑性感。
“会有点疼,你能忍耐吗?”纹身师问她。
“能的。”顾辛夷哼声,比这更疼的苦难她已经尝过。
顾辛夷用这样的方式铭记德钦发生的事故,缅怀逝去的向导。而后来她的听力有幸恢复,她也没有将纹身擦除。
窗外飞过的云朵时而稀薄,时而厚重,成云致雨就在对流层发生。
秦湛偏过头来,眼神干净澄澈:“在想什么?”
“在想你昨晚喝醉时候的样子。”顾辛夷撒了个小谎。她也分辨不出来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生物学上说,单细胞生物草履虫能够趋利避害,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而更高等级更复杂的人类则更能够审时度势,权衡轻重,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顾辛夷的目的是逃避。
她想和秦湛谈谈过去,却没有足够的勇气。
学委的失败恋情给了她前车之鉴,加深了她内心的恐惧。
而这些恐惧,不过是源于——
她很喜欢秦湛。
她不知道怎样的喜欢算是爱,但每当秦湛同她说起两人的未来时候,她总是欣喜万分。
美梦成真也莫过于此。
她没有秦湛聪明,不能在他的事业上提供帮助,但她希望世人都能够给予他们祝福。
秦湛眼神闪烁一下,靠近她道:“我喝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顾辛夷思量一阵,给了他一个形容词:“可爱。”她补充道,“那时候的你最可爱了,比现在可爱一百倍。”
“所以你对着可爱的我做了什么?”秦湛低语,“是摸了我,还是看了我?”他指着裤子上的拉链。
边上有空乘推着餐车走过,顾辛夷惶惶捂住他的嘴,瞪了他一眼,却遮掩不住满脸红云。
【表白日记】:
她撒谎的时候,总是刻意瞪大眼睛。
但既然她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总之,她高兴就好。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控制我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