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腓腓的故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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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风很大，吹得彭小秀的身体微微晃动，此时她正站在郊外一座废弃的烂尾楼的最高层，底下，是如被墨浸染过的暗。彭小秀有恐高症，平时的她连观光电梯都不敢上的人现在确是站在最边缘，只要再跨前一步，整个人就能坠入黑暗。叹了口气，彭小秀最终还是往后慢慢得挪了一步再缓缓地蹲了下来。她不是不敢跳，而是不能。她还记得母亲临死前的托付，让她好好照顾弟弟的，这辈子她谁的话都能不听只有母亲的话，她愿意听，愿意用心血去好好实现。

    还记得幼时时常喝醉酒的父亲总喜欢在喝两口以后拿打她作为乐趣，不需要任何理由和借口，只是看她不顺眼，就要打，是母亲用她的身体来挡，如果没有母亲她当年就要被打死了吧。所以，当年父亲酒醉后去打劫伤人致人死亡后被判刑，她是一点儿都不觉得伤心，甚至还很窃喜，没有人再来打自己了。她从来也不介意别人说她是杀人犯的女儿，因为她对这个父亲并没有爱只有恨，即使被别人指指点点，只要他死了，她无所谓被称作什么。可是，她忽略了弟弟彭小华的感受，重男轻女的父亲重来没有打过彭小华，何况那时候弟弟还小，他不会记得父亲打骂妻女的场景。父亲死后，母亲不久之后也病故了，在加上姐姐彭小秀根本不愿意去提父亲，所以在彭小华的记忆里，父亲还是个好父亲，会买糖给他吃。彭小秀为了能把弟弟带大，年纪轻轻就去打工，甚至一天打三四份工，哪有时间去体会彭小华的内心，他对于别人闲言碎语的敏感，他对自己是杀人犯儿子的自卑，他对自己命运不济的愤慨。。。。这些这些，在姐姐彭小秀的心里哪比得上一日三餐有没有着落来的重要？

    时至今日，彭小秀才发觉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弟弟的内心，她觉得自己能把他拉扯大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心血和心思。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彭小华已经被魔鬼蒙蔽了眼睛，他觉得不公平，为什么命运要安排一个杀人犯当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自己生来活得这么辛苦？可是，这世道不就是这么不公平的吗？父亲可以毫无理由的打骂自己，却那么宠爱你？自己才是更应该觉得这命运不公的人吧？为什么？她都可以忍下来艰难的活下去，怨天怨地不如好好的活下去。

    彭小华从暗处走了出来望着彭小秀缩成一团的身影，缓缓道：“姐，你跳下去了，我做这些又有什么用？”

    “我不需要你做这些！”彭小秀站了起来，“那些年这么难我们都已经熬过了，现在我开了美甲店生活已经好起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好起来了也不能更改我们是杀人犯儿女的事实。”彭小华回答。

    “那又怎么样？他杀人是事实，没人冤枉他。别人怎么说你随他们去啊，说几句又不会少你几块肉？不要理会就可以了啊，日子是我们自己过，过好了就行，你在意些什么？”彭小秀无法理解。

    “你受得了我受不了，他们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我是杀人犯的儿子所以没有朋友，没有优点！凭什么别人可以有爹妈疼，有温馨的家庭，有远大的前程，我哪？什么都没有？这辈子只能靠打零工过日子，永远风里来雨里去的给人送快递外卖？为什么？为什么？”彭小华嘶吼着，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这是命！”彭小秀叹道。

    “那为什么这种命偏偏给我？我为什么就不能好命？那些命好的人凭什么有这么好的命？他们做过什么了吗？我又做错过什么吗？”彭小华质问。

    彭小秀无力的瘫软着身体，慢慢的坐到了地上才开口问道：“那你又能怎么样?”

    “怎么样?呵呵~!“彭小华走到了彭小秀的身边蹲了下来慢慢的搂住了彭小秀的身体，道，“我要这命全由我自己作主，我要那运全都随我心意。“

    彭小秀没有说话，眼泪却如雨下，她知道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他已经完全着了魔，什么都顾不了了，甚至，彭小秀觉得他已经疯了，可是再疯，不也是自己的亲弟弟吗？

    此时的方睿正盘坐在床上，腓腓难得没有呼呼大睡端坐在方睿地面听着方睿述说这几天的遭遇。对于方睿说阎王是只鸟的大八卦非常不屑：“居然是那只毕方啊，有什么了不起啊！”

    “你认识？”方睿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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