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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离开。
画面到此结束,陈伊伊看着电脑黑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哥哥,收购了公司?为什么啊?”
尤莘玉合起电脑,冷冷一笑,“当然是为了报复!可是,伊伊,他是喜欢你的!还跟我说过请我应允你们的婚事。你求求他,让他放我们一条生路好不好?老陈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是这么多年对你的尽心,你看不出来吗?你忍心看着他进监狱吗?”
“妈妈,你说什么进监狱是怎么回事啊?”陈伊伊疑惑,心里更是震惊,她不懂为什么家里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天翻地覆。
“公司在老陈经营的时候有一些问题,他接手后以诈欺的名义,将老陈告上了法庭了!”尤莘玉说完,脸色有些哀戚,“伊伊,你求求他,他会答应的!如今法院的人到处找老陈,所以我们都没有回家!”
想到这两天委屈地住在景林别墅,尤莘玉十分不悦。
当初陈少回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家伙绝不是老老实实地当什么市长,而是要回来做什么。
这一年来,他通过市长之位暗地给陈俊雄下了不少绊子,又搜集了他贿赂的证据,全方位地部署,就是为了如今的一战。
陈少的城府,果然不是一般人所及。
尤莘玉皱着眉,二十多年前她赢了陈奕翊的母亲,如今,还会输给他吗?她看着陈伊伊,等着她的答复。
陈伊伊脑袋乱成一锅粥,哥哥喜欢她?怎么可能?他自己都说了对她没兴趣!况且,他们才刚刚闹了那么大的矛盾,她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就这么回去,她低得下脸,他也未必肯见她吧?
爸爸和哥哥之间竟然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吗?一家人也要兵戎相见!?
陈伊伊原以为,她不是陈家的女儿,而尤莘玉是陈少的后妈,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在一起是可以原谅的。
可是,如今掺杂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才稍稍坚定的心,也开始动摇。
尤莘玉没有提到他们亲热的事,没有提他们的关系,可是陈伊伊却觉得火烧着脸,心里滚烫滚烫地不敢见人。
到底,她还是答应了。尤莘玉欣慰地送走了她,回身进了一见客房。陈俊雄正对着满桌子的文件面色阴沉。
“老陈,”尤莘玉坐到他对面,顺手将茶杯往陈俊雄身边推了推,“你把欣语的东西拿出来,也许还能……”
“闭嘴!”陈俊雄怒吼一声,脸色十分难看。
欣语两个词就像是魔咒一样,是陈俊雄的禁词,那是一块谁也不能触碰的***。
尤莘玉早就料到如此,低低一笑,“那就只有把希望都寄托在伊伊身上了!”
陈俊雄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伊伊?”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精明的眼睛闪过一丝狡猾,“你还有点用处!”
尤莘玉似笑非笑,她的用处,那可大着呢!
走出景林别墅区,陈伊伊很迷茫。她不知道该怎么联系陈少,家里这一团事情像是一团乱麻缠得她喘不过气。
她不敢联系陈少不是心虚,她和莫非本来就没有什么。她是恐惧,单纯的恐惧。
尤莘玉的话萦绕在脑子里,像是一阵阵寒冷刺骨的寒风。
“伊伊,俊雄商贸被你哥哥收购了。本来老陈就打算让他管理公司,但是我们只是回了老宅一个星期,奕儿竟然收购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全世界的人人都以为我这个后妈做得成功,跟继子关系融洽,真是可笑!这么多年,陈奕翊什么时候把我放在眼里?”
“伊伊,现在他选择撕破脸皮了,你要小心。”
尤莘玉的话让陈伊伊回想到了十二年前。
那天尤莘玉和陈俊雄都不在家,陈少哄她睡着了之后就在小阳台打电话。
她其实没有睡着,他冷清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耳朵里。
他说,“属于我的东西,我会回来拿的!那些对不起母亲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那时候她年纪小不懂事,不懂他的意思,只是被他话里的狠厉所震慑。
后来,他就离开家,十年未归。
时间淡化了记忆,可是哥哥俊挺的容颜,醇厚的声音,温暖的怀抱,和语气阴鸷的话,时常出现在她梦里。
现在他回来了,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接下来,就是他说的“那些对不起母亲的人”了?
陈奕翊是陈俊雄和前妻生得孩子,尤莘玉是他的继母。据说那位前妻是因病去世,而尤莘玉也是在她去世之后一年才嫁给了陈俊雄。
陈伊伊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母亲跟陈少的母亲还会有牵扯。
难道,这件事还有什么隐情?
精明睿智如陈少,做什么都不会没有理由。陈伊伊想起他十二年前的话,只觉得寒意更甚。
十二年,这是什么样的城府?
她打了一辆车,直接回家。刚刚才走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去了。陈伊伊自嘲地笑笑,心里寄希望陈奕翊不在,又希望他在。
矛盾得很。
下了车,看着奢华精致的院落,陈伊伊忽然不敢进去。她靠着铁门站着,柔顺的头发被风吹乱,配着一张惨白的小、脸,像是半夜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看上去可怜又惊悚。
一个老佣人正在修理草坪,瞧见了她,赶紧开门请她进来。
“我哥,有没有回来啊?”陈伊伊边走边问,小手握着手机,手指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青白。
张伯正好出来,见了陈伊伊脸色着急地迎过来,“小姐你怎么跑出去了?大少爷回来了,正在书房呢!”
陈伊伊一顿,全身冰冷。
哥哥发现她跑走了?他会不会很生气?她又想到了被他掐着脖子的一幕,脖颈上还有淡淡的青紫淤痕,可见他下手之重。
陈伊伊走快了几步,进了别墅,里面一个佣人都没有,安静地像是午夜的丛林。静谧,又暗藏着危险。
可是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往里走,她有太多的疑惑,想问问陈少。
走廊上精致的琉璃折射着耀眼的光,忽然,二楼书房里传出重物落地的巨响。陈伊伊一惊,快走了几步刚要推门而入,就听到陈少重重的脚步声,像是压抑了极大的怒火。
陈伊伊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快走几步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走廊明亮宽敞,他一个人显得空荡荡。深邃的目光扫了一眼陈伊伊的房间,没有说什么,毫不犹豫地拿着合同离开了。
陈伊伊靠着门板慢慢地滑落到地面上,浑身僵硬。
他收购公司,逼、迫父亲,这些对她的震撼和伤心,都抵不过他一句“可惜,我对她不是真的。”
陈伊伊捏紧了心口的衣服,她不想承认,可是他这句话杀伤力太大,让她丝毫没有防范之力。
窗外阳光正好,可是她却感觉比刚刚被陈少撞到在莫非楼下更加寒冷。
“南舟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些事情?”
挂了电话,陈伊伊扶着门框站起来。蹲得太久,腿都麻了。
她颤颤巍巍地走出门,才发现陈少早已经离开了。别墅又陷入摄人的静谧。
楼下佣人正在收拾客厅,没有看着她不许出来,大约哥哥吩咐过了。
陈伊伊不自觉地就走向花房方向。
明亮透光的花房中央摆放着一张摇椅,一碰就会“吱吱呀呀”地响。
刚刚搬回家的时候,陈少很喜欢抱着她一起躺在摇椅上。摇晃,拥抱,加上摇椅有节奏的“吱吱呀呀”,好像在做什么不和谐的事情。
陈伊伊试探着坐在椅子上,又像做坏事一般,站起来飞快得跑出去了。
张伯远远地迎过来,“小姐,学校打电话说后天就正式演出了,问您怎么没过去参加校庆联排呢?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坐着?”
张伯是看着她长大的,尽心尽力,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孙女。陈伊伊很想问他陈家的旧事,可又张不开嘴。
“小姐啊,跟少爷吵架,你心里难过了?谁家哥哥妹妹不吵架的?少爷还是心疼你的!见你不在,也没有什么!”张伯憨憨地一笑,陈伊伊心情反倒沉重起来。
这哪是普通的吵架啊?这分明是血战。
可是她是不懂,爸爸的意思也是要让哥哥进公司的,可是为什么他还要花钱将公司买到手呢?不管谁是总裁,公司都姓陈,不是吗?
心里堵着事情,怎么都不能集中精神,她第五次出错之后,终于被校庆的负责同学赶下了舞台。
“伊伊啊,你先休息一会儿!把动作记全了!”那同学叫薛荔,是学生会文艺中心负责人。
送陈伊伊到休息室,转身就跟别的同学一起做出一副鄙夷的高姿态,“这走后门进来的就是不行!你看看,那跳得什么啊!”
“可是前几天还好好的啊!”
“那还不是因为那个纪老师在啊?”
“我跟你们说,那个纪南舟根本就不是老师,而是一家上市公司总裁,来这儿,还不是为了天天跟她腻味啊!”
“难保不是什么聘夫!这聘夫今天没来,她跳舞也跳不好了!”
“最看不起这种女人了!让她在休息室呆着吧!”
几个女生越说越起劲,完全没注意到拐角一道清丽的身影。任翩然听着几人恶意的八卦,露出满意的笑。陈伊伊性格内敛,如不是熟人,就显得冷冰冰的,果然,跟大家关系也不太好。
陈伊伊呆坐在休息室,纪南舟一直都没有消息。她看着电话簿上“哥哥”,想要拨出去,怎么也按不下去。
犹豫来犹豫去,时间过了,心里更乱了。
这两天陈少都没有回家,新闻里陈家公司被查封的消息像是燎原之火,在淮城几乎烧了半边天。往常跟陈家有联系有业务往来的,此时都恨不得重写历史,避而远之。
陈伊伊没有去星娱乐,但是从任翩然的话里也猜得出,这件事在公司也传的沸沸扬扬。
她在学校参加联排,也明显的感觉到别人探究的目光,奚落而又窃喜似的。
那样恶意地围观心理,让她畏惧。可是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她又表现不出什么落魄千金的颓废,这让一干吃瓜群众很是惊讶。
庆典这天,阳光晴好,灿烂地阳光配合着校园里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笑脸,让人很有神清气爽的感觉,好像所有郁结心口的东西都得以舒展开,她终于可以呼吸了。
大礼堂里熙熙攘攘的观众很快落座,欢快的开场舞点燃了观众激情。陈伊伊在后台的休息室里,捧着手机紧张地整个人都快要抖起来。
哥哥说过,他会参加。他今天来了吗?
她走出休息室,在后台伸着脖子往台下来。有幕布遮挡,加上灯光昏暗,台下看不到她,但是她却可以看到台下。
现在正在表演的是魔术。听说是学校花重金从国外请来的华裔魔术师,名叫翟晋逸,人称“翟爷”,与大卫布莱恩齐名。
陈伊伊没空看他的魔术,她一向对这种骗人的把戏不感兴趣,只是专注地寻找着陈少的身影。
忽然,全场一片漆黑,只有翟晋逸手里染着一从火焰,忽然,这从火焰飞起来,从观众头顶略过,惊得台下尖叫声此起彼伏。
陈伊伊撇撇嘴,正要离开,可那火团却向她直直地飞过来。吓得她倒退几步,一下子摔在舞台上。
灯光就在这时候亮起,那火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台下的观众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个忽然现在台上的女孩儿。
陈伊伊一抬头,就撞上一双清澈的绿眸,像是山间流淌在泉水中的水草,油绿发光,清澈动人。
这双美丽的眸子此刻闪着笑意,映着她狼狈的身影。
翟晋逸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女孩儿,曲着长腿,蹲在她面前,稍一用力,就将她拉起来。
“天降美女,这是对我刚刚的魔术的奖赏吗?”他说着,侧着头勾起嘴角,挑起一抹戏谑的笑。
陈伊伊一愣,用力从他怀里挣脱,不知所措地站着。
他看着陈伊伊穿着拉丁舞裙,眉眼一动,再次拉着她靠近自己怀里,低着头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不想毁了晚会就配合我!”
陈伊伊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自作主张地说道:“接下来,这个节目叫做,天女散花!”他微微扬着下巴,丰神俊朗的容颜又带来台下一阵花痴的尖叫。
陈伊伊更加不知所措了,迷茫地像个迷路的小白兔。
台下一道冷冽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她,像一条隐匿在夜间的狼,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此时猎物被别人揽在怀里,他会视若无睹?
陈伊伊适应了舞台的灯光,努力压制心里的紧张,表演也慢慢变得自然起来。翟晋逸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拉着她旋转。灯光渲染,舞蹈和缓,像是恋人甜蜜的约会。
忽然,陈伊伊手一松,眨眼的功夫,翟晋逸竟然不见了。
她迷茫地站着,忽然舞台上花瓣像是雨一般落下来,落在她的肩头,发间。而翟晋逸拿着那朵玫瑰从空中缓缓降下来,笑意温柔。
陈伊伊惊讶地说不出话,此时,脚下的舞台竟然也缓缓升起来,拉丁舞曲响起,正是她要表演的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