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亵渎祷文——献祭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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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面无表情的孩子孤单地坐在两个尸骸之间无声地哭泣。像是思想错乱的病人，找不到该用什么情绪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说是尸骸倒是更像是残骸。

    一个女性残破的左半身，和一个仅仅能看出来是男性左手的手臂，它们就像是熊孩子手里的破娃娃一样，随意的散落在刻尔的四周。

    在那一闪而过的瞬间，一个熟悉而臃肿的黑影让沉默的刻尔像是被电击中了一样抽搐了一下。

    一只幼年的沙虫。坚硬的沙石像是豆腐一样在夸张的上颚下一触而碎。只留下后边瑟瑟发抖的少年。

    那是刻尔一生中变得与众不同的开端。

    无名的业火悄然升起。

    ……他本应该是早就忘却了。

    没有止境的泪水划过脸颊。

    ……他本应该是已经不在意了。

    颤抖的身子在血染中跌跌撞撞地站起。

    ……他本应该是不在害怕了。

    他本以为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来迎接这个时刻，来去告别自己过去的过去。然而他发现，他还是那个一无所知，一事无成的孩子。

    为什么？

    他有勇气。

    为什么，战栗的脚步是在往后退啊？

    他有实力。

    为什么，他还是感觉自己如此渺小？

    他有决心。

    为什么，仓皇的心绪就感觉像是在逃跑？

    他认为他舍弃了那被他认定是梦魇，是罪魁祸首的多余情感。却唯独，忘记了恐惧。他认为它带给了他力量。但是，它好像并不这么认为。

    他发现，他原来一直是在欺骗自己。

    从这场闹剧的开幕到现在，那从未出过一声的孩子终于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故意来到这里。为了，向我自己证明，我再也不会去畏惧从前。”只是八九岁模样的少年像是面瘫一样，就那样，……就那样毫无表情的用身边的巨石，砸断了颤抖着的双手。

    虽然只是幻境，但刻骨的疼痛是那样的真实。真实的让他停下了好像不受控制的双腿。

    “但事实告诉我，我错了。”一把残破的染血战刃凭空出现，豆大的汗珠下，是坚决的眼神。战刃毫无停歇地挥下。令人惊悚的是，那已经断掉的双腿依旧好像是没有变化一样继续颤抖着往后退却。疼痛的干扰终于导致了精神的错乱。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已经败给了你。”那是失血过多所造成的苍白的脸色，不断哆嗦的深紫色嘴唇表明，生命，正在离他远去。

    “但是，这回，我不会再错了。”

    少年轻生呢喃。

    这一刻，在戈壁上游荡的活死人在众人焦急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他们的嘶鸣好像带上了轻微的旋律，好像在吟唱，吟唱那不为人所知的歌谣。

    “我有罪，于是，我忏悔。

    有罪，名为懦弱。

    有罪，名为恐惧。

    有罪，名为妄想。

    于命运停步不前，是为懦弱。于血腥渴望救赎，是为恐惧。于绝境幻想希望，是为妄想。

    我以广义祈祷，向这包含一切的自然祈祷。

    我愿付出，我一切多余的情感。来偿还我所有的罪。”

    在漆黑的天空之上，有流星划过。仿佛一双悲悯的眼睛，在观看这世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