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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给予了什么力量一般,渐渐安定了下来,身子也抖得不那么厉害了。
这些,只有洛长熙留意到了。
她突然觉得,面前这两人的身上,有种令人艳羡的美丽。
后来,洛长熙自然是挺身而出,替两人赎了身,解决了这一麻烦事。一问之下才知道,杜心婉还真是出身于大户的千金。她天性大胆,本是与做生意的家人一起到边地来游玩。谁知途中遭遇了劫匪,随行的家人都被杀了,银钱货物也全被抢了,她被掳劫到了土匪窝里,受尽凌/辱之下,她仍然不屈不挠,甚至还用簪子刺死了一人,又咬伤了好几人,后来土匪也烦了,就将她卖到山下的窑子里。
她是个苦命的女子,亦是个心性坚强之人。
哪怕是洛长熙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叫杜心婉的女子,甚至比自己这种历经过战场生死的心还要强大。
女子一旦勇敢起来,似乎是无论遭遇什么也无法将其打败压垮的。
但越是见她如此勇敢,洛长熙便越是心生怜惜之心。她提出要送杜心婉回家,谁知杜心婉却拒绝了。
“我遭遇了这么多腌臜事,回去了也只是给家中蒙羞。不如就当杜心婉这人已经死了,我以后的日子,活一天便是自己的一天,再不用顾别人的眼光,只管自己快活便是了。”杜心婉笑道,“何况我已经有了小芹。”
洛长熙有些被触动,但亦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些不甚明白的地方。
但她并没有问,她觉得杜心婉与小芹之间的事没什么不对。甚至她有些羡慕现在的杜心婉,她以后可以“只管自己快活”了。
虽然杜心婉很感激洛长熙出手相救,但洛长熙其他的好意,她却都谢绝了。她说自己与小芹原本就偷偷攒了一些钱,打算凑够了就赎身离开这里,现在既然已经得救,便打算寻个地方靠着那些钱做点小生意,过以后的日子。
临走之前,杜心婉听洛长熙说了几句她对窑子里女人的愤慨,又留了几句话。
她说:“那些女人固然可怜,可你救得了她们一时,却救不得她们一世。若真有人需要,你有能力帮当然可以帮,可最终能掌控她们一生的,还是她们自己。有时候,帮人是帮人,可有时候,帮人却是害人。”
再后来,杜心婉和小芹走了。
洛长熙在南疆磨砺五年,渐渐的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洛长熙。
如今因为沉鱼之事,公仪凝提到“磨镜”的说法,洛长熙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那个奇女子杜心婉。也因为此时再遇沉鱼,洛长熙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了当年杜心婉的心情。
原来像这样女子与女子的感情是真的存在的。
并且……
似乎来得比男女之情更为忠贞和坚定。
洛长熙想明白了,就很想找个人说一说,再聊一聊当年之事。当然,她想找的不是别人,正是公仪凝。她心里隐隐觉得,似乎只有公仪凝才能明白,才能理解,她也想问一问公仪凝对这样的感情是如何看待的。
她很想知道,公仪凝的想法。
可洛长熙找到公仪凝的时候,公仪凝正在染香楼里激动着。
“那个苏五娘太阴险了!简直……简直就是不要脸!”
洛长熙莫名其妙,走上去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公仪凝见到洛长熙,先是一愣,紧接着又道:“你这几天躲着忙什么呢?京内传得风言风语的你都不知道?这回你可用不着想什么换女装的法子来压传言了。有人可抢先一步,帮了你个大忙!”
“什么意思?”
“沉鱼如今可风光了,被人称作京城第一花魁,寻常人见不着就算了,便是城中富户,朝内高官都见不着她。因为人家苏五娘说了,沉鱼姑娘曾在相府献艺,将凌相引为平生第一知己之人,此生都只肯为凌相一人抚琴。这么个说法,倒正中京内那些无聊人所好,说是一段‘风流美谈’,呸!如今沉鱼之名水涨船高,听说有人许以万金,只求一面!”公仪凝说到此处,愈加愤慨,“见了她的鬼啊!沉鱼怎么可能会喜欢凌相!”
洛长熙听了,先也是惊诧不已,但后来却突然想到她去相府的那一晚。
那时候,沉鱼的目光一直落在凌相身上。
难道沉鱼一早的目标便是凌相?
花月四院绝不仅仅只是一家普通的青楼,苏五娘的背后也一定还有势力。那势力图谋甚大,一步步渗入高官大员之家,现在,还干脆打起了凌相的主意。
这已不是简单的博名声,图钱财了。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明确凌相的态度。
洛长熙不再迟疑,一把抓住正激动着的公仪凝,拖着她便往外走。
“你干嘛啊!拉我去哪儿?”
“去找霜秀。”
“找她有什么用?”
“总比你一个人在这跳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