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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给她看,他不再需要她了。
所以,也不会再被她抛弃,被她伤害了。
秦云凡站在秦云锦的面前,他高大挺拔的身形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秦云锦别过脸去,试图掩饰心中的起伏不安。
从什么时候开始,昔年在她怀里咿呀学语、执手学步的稚子,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般的男人?
是从他们的父母双双遭遇意外他们成为相依为命的孤儿以后?
是从她独自辍学奋斗打拼决心以一已之力供养弟弟被他发现以后?
是她忙于事业焦头烂额不再有时间和空闲关注他的成长以后?
还是……
那件事以后?
大概,是那件事以后吧……
“收手吧,放过方柯哥,也放过魏小姐,他们的生活,不属于你。”
秦云凡也在忍。
虽然他目光如电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然而,内心里一下一下如锥刺般的疼痛,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知道。
无论有多痛,外表都要不动声色。否则,一旦露怯,就会溃不成军,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
这是方柯教他的第一件事情。
就在那一年,发生那件事的时候……
很多年前。
秦云凡和姐姐秦云锦相依为命,两人少年成孤,秦云锦主动辍学打工养活弟弟,几年后,开始自己创业。
先是到处接些做广告单做名片的小业务,然后再慢慢壮大。
姐姐的辛苦,秦云凡一直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长姐如母,何况是自小失去了母亲的他,很长的时间里,秦云锦几乎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
而在秦云锦心里,云凡亦是那个她宁可献出一切,也要保护周全的最重要的人。
是父母的嘱托,是血脉的责任,是感情的依赖。
十六岁那年,秦云凡被姐姐送出国留学。
而同一年起,姐姐刚刚起步的事业开始愈加忙碌,无论何时他打电话给她,她都要不是占线,便是匆匆挂断。
独在异国,被姐姐保护得很好,并未经历过多少风霜的少年渐渐感觉到失落。
就在一年后,秦云凡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那件事。
因为整日和一些同为国内留学生的富二代厮混,其中有几个人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当地的黑社会,导致了一场报复的发生。
而秦云凡,就是那个倒霉的替罪羊。
他被人扔进了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里。
没有风,也没有光,看不见黑暗的边界,一时间产生错觉,不知道自己是置身于地底的棺木,还是空茫的宇宙黑洞。
无边无际的恐惧在心里弥漫,像蛇窟里游出来一条又一条毒蛇,都吐着红红的信子。
他开始喊叫,试图听到有人回应,然而并没有。
他一直喊到喉咙嘶哑,这时,他开始产生一种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再离开这里,直到在这里死去和腐烂的惊惧。
黑暗掩饰了人们的软弱,它是威胁,也是安慰,十七岁的秦云凡,双手被铐在身后的柱子上,他号啕痛哭起来。后来回想起来,他甚至都无法想象自己的狼狈,因为他甚至无法为自己抹去鼻涕眼泪。
那是他的一生中,最软弱可耻的时刻。
然后,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因为在他对面的某处,有一个声音冷冷地响了起来。
在他嘶吼了那么久以后,都悄无声息无人回应的黑暗密室里,突然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并且,那个声音,说的竟然也是中文。
他说:“闭嘴。”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十几个小时,当秦云凡被那些绑架他的人提到地面上时,他终于看到了对面那个人的样子。
那个人和他一样,双手被绑铐在一根水管上,身材清瘦颀长,一张典型的东方人面孔,俊美精致,但皮肤却泛着一种病态的苍白,看年龄,竟分不清是个少年还是个青年。
秦云凡猜想,自己被扔进密室的时候,他应该就在那里,不知道已经被铐了多久。
但他似乎一直很会控制自己,甚至没有让他感觉到明显的气息。
他的眼神,让秦云凡想到蛰伏的猎豹。
秦云凡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平静得像一座无人的堡垒,甚至让人感觉冰凉的冷漠。
好像所有痛苦,都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体上。
秦云凡丝毫不怀疑,在这具或许并不那么强壮的身体里,有一个灵魂强大到无法摧毁。
他感到震撼。
甚至为自己刚才的失态痛哭而羞愧。
这个人,就是方柯。
“你的赎金到了,我们现在把你送走。”染着白发的青年叼着烟卷,大剌剌地对方柯说。
“你的姐姐不肯支付赎金,我们要杀死你。”他又转头对秦云凡说。
方柯的表情仍然是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太多惊讶。白发青年走过来,用钥匙打开了他的手铐,于是他慢慢地把手伸到身前来,有些缓慢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走!”两个强壮的黑人冲过来推掇着秦云凡,用英语爆了一句粗口。
“不!”秦云凡刚刚恢复的一点理智再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击垮,他再次大叫起来。
他来国外的时间不长,加上沉迷于玩乐,至今英语都使用得不是那么流利,情急之下,更是无法组织出复杂的语言,只能用母语嘶吼。
“不可能!我姐姐不会不管我的!你们让我打电话!让我打!”
原以为只是一场任性的玩闹,可是他从未想过,会在异国糊里糊涂赔上一条性命。
他不想死!
黑人已经开始不耐烦,并不想听他多说,狠狠地把他撂倒,两个人抬手抬脚就往外走。
“救命!救命!”
秦云凡拼命地叫喊着,慌乱崩溃中,他的手指好像擦过了什么布料,他下意识地使尽全力捏住。
救救我,我不想死。
心里,只剩下这个念头,却不知道,是在向谁诉说。
他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不付赎金,虽然他也不知道这赎金是多少,然而,他却深信姐姐会愿意支付一切代价来救他。
这个信念,在他即将面对死亡的时候,产生了动摇。
为什么不救我?!
是我啊,我是云凡!
但是,不是什么话,都有机会如愿说出口。
就在他彻底瘫软如一条被剥掉皮的蛇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标准的美式英语。
那个声音仍然是淡淡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清楚,似乎可以传透皮肤,到达心脏和血液。
“等等。如果我支付赎金,能不能把这个人交给我?”
后来,当秦云凡成了方柯影子一般的存在时,他曾经问过方柯,为什么当时会支付赎金,难道不担心撕票?
方柯说:“我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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