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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出现在了我们这一层楼的女厕所。最重要的是,他简直没有廉耻心,泰然自若的样子像是根本不觉得自己站在女厕所里有什么问题。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尖叫出来。
“梁鹤翔。”我叫他的名字,“我真的认输了,我们好好聊一聊?”
他就站在厕所的那头对我笑。
靠!也亏你笑得出来。
我大概花了两个小时对梁鹤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我见过的妖怪领了妖怪证之后悲惨凄迷的下场告诉他,让他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阻挠他领妖怪证。
平时我根本不是这么有闲工夫的人,只能解释成我被梁鹤翔的美色迷了心窍。
结果梁鹤翔大爷听完这一席肺腑之言,先是说了句:“居然还有这回事?”我以为他理解了我的一番苦心,哪知道他竟然补上句,“所以说他们太弱了,要是换成梁鹤翔,哪能这么简单就死掉?”
……喂!你的重点错了好不好?
之后梁鹤翔消失了一段时间,我以为是他厌倦了每天堵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在这中间我放了自己一周的假期,去了海南岛花天酒地,隔天拎着一个椰子壳到办公室里做装饰,结果就好死不死地在门口遇见了一脸不爽的林志生。
我还没有挤兑他,他就先声夺人:“事先声明,这一次不是我特意要来烦你。”
“噢。”我点头,“你竟然也有公事来找我?”
林志生显得很不满意:“你以为我想来?最近我忙得双脚离地,你还净给我添乱。”
我笑了:“这话听着挺新鲜的,你再说说我乐乐。”
他倒不像是在开玩笑,直道:“正经点,这次是十八局领导特地让我来找你的,说让你立场放端正。”
我皱眉:“什么意思?”
“少装傻了。”林志生斜我一眼,“你一直拒绝的那个梁鹤翔,不知怎么的勾搭上了我们十八局的一个新驯妖师,说你不让鉴定,现在一状告到上面去了。”
我愣了愣。
靠!看不出梁鹤翔那家伙心机还那么深沉。
我又挣扎了几天,结果领导轮番找我谈话,我受不了压力,被逼着在鉴定书上写上了“同意”两个字。梁鹤翔当时就站在我对面,一把将纸头抓过去,笑得阴险,嘴里还说道:“不知好歹的人类。”
……真是快被气到脑溢血。
三
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希望可以和这只傲娇的公鸡老死不相往来的,但我这个人的运气背到石破天惊,经常事实不能如愿。
林志生打来电话,说梁鹤翔的妖力被鉴定为“二级丁等”,是今年鉴定的数值最高的妖怪,上级非常重视,决定立刻将他编入作为精英团存在的一团。
“关我屁事?”我正在吃面包,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的中间,相当辛苦。
“要是不关你事我也不打电话给你了,都跟你说了我最近非常忙!”林志生怒道,“梁鹤翔也同意即刻编入一团加入战斗,但他也挺损的,跟上级提了一个要求,你猜猜是什么?”
我吐槽他:“他不会是要和我结婚吧?人和妖是没有前途的。”
林志生笑得喘不过气来,阴阳怪气地说:“和结婚也没什么区别了,梁鹤翔说,希望上级能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让一个人和他住在一起,每天记录下他的行为,让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失去一段时间里的记忆,你猜猜后续发展吧?”
“靠!”我立马扔了面包,“梁鹤翔选的人该不是我吧?”
“聪明。”
“而且上级也同意了?”
“那群老狐狸怎么可能放弃一只‘二级丁等’的妖怪?”
简直是堪比原子弹的消息。
我把电话换了一个耳朵,郑重其事地问林志生:“你说我现在逃跑来得及吗?”
我当然没有办法逃跑,但起码想好了一些应对的方法。
下午的时候,张处果然来找我谈这件事,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敬爱的领导,我还没结婚呢,哪能和陌生男人同处一室,能不能换个人?”
张处叹口气,从改革开放谈到了精神文明建设,又说到了党员的先进性培养,我怕他一口气谈到“十二五”规划,连下班这事都省略了,于是主动说:“张处,我好像有点想通了,为人民牺牲是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想通就好,我很看好你的。”他笑着说,“今晚就去吧,地址在信封里面。”
……谢谢你一家门。
我大概想了十几个不去的理由,什么高烧到40℃或者肠胃炎上吐下泻之类的,打算找林志生让他以前的同学给我伪造个病假单,就等着下班之后去落实。
刚锁上办公室的门,我就看见了坐在走廊上的梁鹤翔。
他坐在地板上,因为腿太长,把走廊封得死死的,一看到我就偏头,抓了抓头发说:“好晚,等了好久。”
……谁好晚?干吗等我?所以说……到底有谁和你约好过啦?
我皱眉:“你来干吗?”
“接你啊。”梁鹤翔答得理所当然,“不是说要来梁鹤翔家吗?”
接毛啊,这种约会的即视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根本没答应过。”我垂死挣扎,“而且我换洗的东西也没带。”
“买就是了。”他走过来,把我脚边的包提起来,不等我回话,直接拽着我走人。
我没有逃跑,不是我真的被他打动了或者有什么其他的情绪上的原因,而是他妖力恢复了,力气好大,我的手都快被折断了啊!
梁鹤翔住在一个高档小区里,三房,朝南,采光极好。
其实我接触过的妖怪大多都特会享受,住好的,吃好的,有些还买车,真不知道钱从哪里变出来的。有段时间我甚至怀疑国内房价持续走高的原因里其实也有妖怪挤压人类生活空间增加生活成本这一说。
我对他极像宾馆的装修风格赞不绝口,夸他家里毫无生活气息,绝对符合他狂霸酷屌拽的个性。
自从到了他家里,我始终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一个伺候得不好,就被这超强的公鸡一下子扭断脖子,所以绝对不敢忤逆梁鹤翔的意思。
他靠在沙发上抖着脚跟我谈心:“还是没有恢复记忆。”
我心想,废话,早跟你说过了,但嘴上却安慰他:“你不要难过,吃药都有一个疗程呢,何况是恢复记忆呢。这种事情呢,急不来的,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说得我自己都想吐。
他却表现得更失落:“梁鹤翔连自己是什么妖怪都不记得了。”
二货,你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吗?
但我依然用最温柔的声音说:“你是一只尊贵的尚付!”
“可梁鹤翔什么都想不起来!”
“总会想起来的!不要气馁!”
可能是我的巧言令色让这家伙鸡心大悦,他竟然还要我读一点古代尚付的资料给他听。我脑内立刻飘过“逼良为娼”“竟要我彩衣娱亲”“士可杀不可辱”“无颜愧对江东父老”等字句。
当然,最后我还是从笔记本里翻了点资料读,当读到《山海经》里那句“其状如鸡而三首、六目、六足、三翼……”的时候,我发现梁鹤翔不抖脚了。他都抖了两个小时,一开始抖得我心烦意乱,但习惯成自然,突然不抖了我又不适应了。于是我去推他,结果他整个人竟然倒在了沙发上。
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