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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的神,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没有人可以同时做好所有的事情。
还是在唐五刚开始筹备收购站的时候,曾经有一次,我陪着他一起走过其他几家收购站门口,我问唐五:九镇本来就只有这么大,这么多人同时都在做收购这一行,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以五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能力,为什么不想办法解决掉这些竞争对手。
当时,唐五并没有把话挑明让我去帮他办这件事,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对我说了一段话:“呵呵呵呵,义杰,那你看怎么搞呢?这个生意,各有各做,还不是只有看运气,有什么办法?哎呀,我要是年轻几岁,光是只打流的话,这个事也好办了,而今手下带着一帮人,又要做生意,天天搞那些事就不行哒哦。”
前前后后,唐五在我面前就只说过那段话,甚至都算不上明确的表态,更别说他自己亲力亲为,提刀上阵了。但作为听者的我却激动万分,觉得机会终于来临。因为,我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有些事,他不办,我可以办。
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我替他挤垮了本地袁老板的收购站,熊市长则代他逼走了市区廖光惠的势力,九镇农副产品的生意从此之后就被他一手遮天,四平八稳地垄断了下来。
之前跟着唐五的那些年里,我其实并没有想通过其中的道理。有些时候,我甚至还暗暗会想,是不是唐五已经老了,没有了年轻时的闯劲?现在的他其实也不过如此,很多事情,如果没有我们帮他做,他说不定根本就做不了。
但最近这一年以来,随着我自己的盘子越做越大,手底下要吃饭的人越来越多,我终于开始真正地懂得了唐五。
人到了一定位置,有些事,真的就不用、不必、也不能自己去做了。如果非要反其道而行之,得到的结果也必然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比如说,老梁的这件事情。
这件事,不重要吗?很重要,它也许关系到了日后我所有事业的一个转折点;我不重视吗?当然重视,不然我也不会绞尽脑汁想了一整晚,并且在第一时间就安排缺牙齿去办了。
那为什么我不自己去办呢?
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几年前那个除了一条寡命之外一无所有,走在街上也没人理会的小流子姚义杰了。而今的我有着游戏室、滑冰场、木材运输等生意,我走到哪里都有人给我热情地打招呼套交情,我的手底下,还养了一批靠着我吃饭的兄弟。
以前的我,可以凭着自己的冲劲与头脑去处理遇到的所有事情,因为不这样做的话,也没有半个人会帮我。
但是现在,你觉得我还能够抛下那些生意不管,任由手底下我养着的整帮人无所事事地闲散终日,而我自己却人前人后到处跑,累得像条狗一般,去寻找两个不知名的劫道小毛贼?你觉得这样妥当吗?
假如我真的这样做了,人们不会觉得我义色天生勤奋或者办事认真。
他们会有两种看法:一,外面的人会觉得我没有得力的人手来帮我做事,势力也不过如此,屁大点事都要自己去做,和普通小混混没什么两样。时间长了,对我的名声就会有很大的影响;二,底下的人会觉得我不信任他们,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闲人,在我的团队里没有什么用处,而一旦有些事他们没有机会替我去办,我自己却又办砸了的话,他们就会不再归心于我,这将直接威胁到我的权力与地位。
我已经是一个大哥了。当大哥,就要有大哥的样,哪怕是装,你也要装得像。一个大哥,只需要做出最关键最核心的决断,然后管住自己的人,就足够了。
所以,把老梁的事情交给了缺牙齿,并且得到了他一个星期之内给答复的保证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问这件事。这就是我表明态度的最好方式,我相信缺牙齿会办妥。就算是万一他辜负了我,他的自责也会更加深刻,下一次办事,他也会更加用心。
直到今天,我也不觉得当初自己的这个思路有错,可事情的结果却偏偏出了错,还错得令我一筹莫展,分身乏术,乃至埋下了日后的大祸。
回首往事,发生的这一切,也只能说是时也命也,该此一劫。
不过,当时的我并没有办法预料到老梁事件的后续发展会变成那般糜烂,我也没有空余去想。
世上的事情,总是有反也有正。虽然有些事不用大哥亲自去做;但同样,也有些事,就必须要大哥自己处理,绝对不能假手他人。
和老梁谈话之后的这几天,我始终就在忙着这样的一件事情。
我在试图建立一个联盟。一个只会发生在大哥与大哥之间的,长远的,互利的,战略性的联盟。
这是一个政治的世界,乞丐领袖、妓女名媛、夫妻情人,归根结底,每时每刻,每一个人都在运作着属于自己的政治。
什么是政治?
维基百科上是这样解释的:政治是各种团体进行集体决策的一个过程。也是各种团体或个人为了各自的利益所结成的特定关系。一般来说,多指政府、政党等治理国家的行为,然而社会学家也用来指涉及包括各种利益机构、学校、宗教机构在内的相互之间的关系。对政治的阐释充满了争议,迄今为止,并没有一个确切公认的定义。
这段话,我个人认为是屁话。
在我的理解中,何为政治,可以用马克思的三句话来解释:第一,政治是一门科学,是一门艺术;第二,政治就是各阶级之间的斗争;第三,政治是经济最集中的体现。
不过,我毕竟只是一个捞偏门的小流子,我的格局没办法像马老板那么大,在我的世界里,这三句话可以概括为一句话:
政治是利益最集中的体现,是人与人(包括集体与集体)之间争取各自意志表达和利益的科学斗争手段,谁能玩到得心应手、八面玲珑,那就成了艺术,就是艺术家。
那么,政治手段玩得最厉害的是哪些人呢?
不说国外了,单看中国历史,刘邦、刘备、朱元璋、李密、孙中山、宋教仁、蒋介石、陈其美……多少的帝王将相都是出生草莽,江湖一跳过龙门,南面而坐立庙堂,成为了领一时风骚的杰出艺术家。
所以,人类社会里,最会玩政治的只有两个地方,那就是江湖与庙堂;最会玩政治的也只有两种人,政治家、黑帮老大。
此生不幸,我在江湖。
而经历这么多年的江湖生涯之后,我再蠢再憨,也多多少少悟出了一点属于自己的见解,虽不见得真对,却也足以令我恪守至今,受益匪浅。
对我而言,政治的终极奥秘就是下注和交换。
唐胡两家改天换地的那场血战,费强福、悟空乃至市区的廖光惠、李杰甚至是场面上的当权者,等等黑白两道的大脚板都或轻或重地牵涉了进来。那时的我,羽翼未丰,在夹缝中左右为难,苦不堪言。可最后,我孤注一掷,把全副身家都下在了看似孱弱的小杜身上。结果,我得到了很丰厚的回报。
只是,世道人心,每天都在改变,人们永远都不可能蹚进同一条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