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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还要去看去查,有什么事情,不论时辰都讲给我听,可不能瞒着我,等着看笑话的,甚至给准备笑话的人多着呢,叫她们都给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花会办好了,人人有赏,办不好,该是谁的错,一个都不会轻饶。”
太子妃这一句,已经是站在花厅门前说的,门口候着的玬桂,珠馥、珮兰听了,都齐声答应,“太子妃殿下宽心,别说是嬷嬷她们,就是奴婢几个,也整天盯着呢,娘娘只管安心。”
“你们人人都叫我安心,我这心反倒安不下来,大家都觉得没事的时候,最容易出事。总之这段时间辛苦些,都给我睁大些眼睛。像今个瞻壑出这事,本就不该的,瞻壑进了内宅,竟然垂花门前没有小厮交待,进来后丫鬟一个都没陪着,虽说他是在这内宅跑惯的,但这年龄一天天大了,府里又有几个小姐,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一会珮兰给查查,这差池出在谁手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别以为这阵子风平浪静的,就打瞌睡。”
珮兰上前一步,“太子妃殿下这问起,奴婢正好给您说说,原想着是小事,我这罚过就算了,您这么一讲,奴婢倒不敢做主了。”
听珮兰这么讲,太子妃脸上又有了笑意,“行,你既然已经查过,我就不过问了,你们几个这两年办事很叫人省心,都这么事事想在前面,我也能多睡几个安稳觉啦。”
玬桂笑着说:“这都是嬷嬷几个平日里点醒的多,殿下又肯调教,信任我们,所以胆也大了,气也粗了,多少能挡着点事。”
“好好,这样下去,你们几个早晚都能当管事嬷嬷,也不枉在我身边调教这些个年,有中意的人了,你们可得明讲,别等我乱点了鸳鸯谱,事后再埋怨。”
玬桂几个都羞红了脸,珠馥嘟着嘴说:“看太子妃殿下说的,这还得几年呢,难不成您想早早赶我们出去?”
“不敢,我是不敢留,姑娘大了,早晚要嫁人,留着留着,就成了冤家。”
...
边往聚芳院走,朱瞻壑边和孙清扬聊天,璇玑、琉璃和两个小丫鬟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
“......八岁那年,到山上找野牡丹,天黑了,住在山里,傍晚爬到屋顶上,凉凉的夜风中,黛蓝色天空里,璀璨明亮的银河仿佛有水流动着,星辰熠熠夺目,耀耀生辉,如同宝石般缓缓散开,好看极了,那是我见过最美的星空。那样的星光那样的夜晚,也就寒山子‘众星罗列夜明深,岩点孤灯月未沉。圆满光华不磨镜,挂在青天是我心’才配的起,当时我还在屋顶上舞剑长歌,结果掉下了去,摔断腿,养了三个多月才能动,不过,我一点也没哭。”
说完,朱瞻壑期待地看着孙清扬,以为她会夸自己用词精准,把银河美景描绘的如在眼前,或者夸自己勇敢,八岁时摔断腿都不哭。
结果,孙清扬煞风景的问,“可是壑哥哥,你到屋顶上去看星星,干嘛带一把剑啊?”
朱瞻壑像被扎破气的球,没精打彩地回答,“我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孙清扬庆幸地看着他,“幸好不是真拿着剑舞,不然从那么高的屋顶摔下去,多危险呀。连走路母亲都不许我手里拿尖锐的东西,说是万一摔着再扎到哪儿,会要命的。那样的话,清扬今天也见不着壑哥哥了,真是万幸!”
看到孙清扬一脸后怕的样子,朱瞻壑又觉得心情好些了,“你喜欢寒山子的诗不?”
“他的诗像他的名字,冷清的很,我喜欢热闹些的,大家在一处,多开心啊!你看他说什么‘啾啾常有鸟,寂寂更无人’,什么‘凋梅雪作花,杌木云充叶’就像是天上的谪仙,转眼就飞了,读来幽奇高洁,但心里慌的很。”
朱瞻壑失望地说:“我原以为清扬妹妹是个不同的,原来也和他们一样,喜欢俗世的东西,爱热闹。”
“壑哥哥这话差了,若无俗世,何来离世一说?若无俗世,如何衬得高洁?岂不闻,小隐于野,大隐于市。可见那隐在深山旷野的,修的不过是身,居于闹市却能体会人间好时节的,才是修心。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这四时的风景,人间百态,原是让人欣赏的,偏偏要避开来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岂不和穿身白衣就以为是干净一般,徒具形貌而已吗?你看那莲花,开在淤泥,可谁不赞它是出污泥而不染呢?大俗也是大雅啊。”
朱瞻壑听了,犹如醍醐灌顶,只觉大雨倾盆而下,浇得他全身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