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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冉冉归何处,
更向花前把一杯。
尽日问花花不语,
为谁零落为谁开。
小昭奉了李舒崇之命,暗中保护着白小岚。
小昭虽已炼气三层,但法术却只有两种:神识和穿梭。不过,目前有这两种法术就足够了。
小昭对舒崇哥哥向来言听计从,对自己的修为却显得无欲无求。也正因为如此,她的修为进步反倒是最快的,或许是她无意中暗合了清净无为、大道至简的原理吧?
对于接下来的剧情,小昭也略作调整:既然白小岚版的“阮姑娘”根本就没有受伤,“软神医”又武功尽失,她们俩何必非得要留下来虚度光阴呢?
和李舒崇神识沟通过后,小昭略做安排,然后用仙韵灵气裹挟着白小岚,启动了“穿梭”法术……
……
……
乔峰正猛击之际,忽听得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说道:“乔大爷,你再打下去,这座山峰也要给你击倒了。”
乔峰一怔,回过头来,只见山坡旁一株花树,片片落花之下,一个少女倚树而立,身穿淡红衫子,嘴角边带着微笑,正是白小岚。
他那日出手救她,只不过激于一时气愤,对这小丫头本人,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后来自顾不暇,于她的生死存亡更是置之脑后了,不料她忽然在此处出现,乔峰惊异之余,自也欢喜,迎将上去,笑道:“绮梦,你身子大好了?”只是他狂怒之后,转愤为喜,脸上的笑容未免颇为勉强。
此情此景,让白小岚心里忽然想起了两句唐诗:“最是一年春好处”和“落花时节又逢君”。
她向乔峰凝视片刻,道:“乔大爷,你好!”说罢,突然之间,纵身扑入他的怀中,哭道:“乔大爷,我……我在这里已等了你五日五夜,我只怕你不能来。你……你果然来了,谢谢老天爷保佑,你终于安好无恙。”
她这几句话本来是剧本里的念白,可不经意间她真情流露,心里果然充满了喜悦安慰之情。乔峰一听便知她对自己不胜关怀,心中一动,问道:“你怎在在这里等了我五日五夜?你……你怎知我会到这里来?”
白小岚脸上一红,退开两步,再想起适才自己的情不自禁,更是满脸飞红,突然间反身疾奔,转到了花树后面。
乔峰叫道:“喂,绮梦,绮梦,你干什么?”白小岚不答,过了良久,才从树后出来,脸上仍是颇有羞涩之意。乔峰见她神色奇异,道:“绮梦,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跟我说好了。咱俩是患难之交,同生共死过来的,还能有什么顾忌?”白小岚脸上又是一红,羞道:“没有。”有道是旁观者清,小昭作为过来人知道,小妮子春心动矣。
乔峰轻轻扳着她肩头,将她脸颊转向日光,只见她容色虽甚憔悴,但苍白的脸蛋上隐隐泛出淡红,已非当日身受重伤时的灰败之色,再伸指去搭她脉搏。白小岚的手腕碰到了他的手指,忽地全身一震。乔峰道:“怎么?还有什么不舒服么?”
白小岚脸上又是一红,忙道:“不是,没……没有。”乔峰按她脉搏,但觉跳动平稳,舒畅有力,赞道:“薛神医妙手回春,果真名不虚传。”
白小岚按照原本的剧情,绘声绘色道:“幸得你的好朋友白世镜长老,答允传他七招‘缠丝擒拿手’,薛神医才给我治伤。更要紧的是,他们要查问那位黑衣人的下落,倘若我就此死了,他们可就什么也问不到了。我伤势稍稍好得一点,每天总有七八个人来盘问我:‘乔峰这恶贼是你什么人?’‘他逃到了什么地方?’‘救他的那个黑衣大汉是谁?’这些事我本来不知道,但我老实回答不知,他们硬指我说谎,又说不给我饭吃啦,要用刑啦,恐吓了一大套,于是我便给他们捏造故事,那位黑衣人的事我编得最是荒唐,今天说他是来自昆仑山的,明天又说他曾经在东海学艺,跟他们胡说八道,当真有趣不过。”
乔峰微笑道:“他们信不信呢?”白小岚道:“有的相信,有的却不信,大多数是将信将疑。我猜到他们谁也不知那位黑衣人的来历,无人能指证我说得不对,于是我的故事就越编越希奇古怪,好教他们疑神疑鬼,心惊肉跳。”乔峰叹道:“这位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我亦不知。只怕听了你的信口胡说,我也会将信将疑。”
白小岚故作好奇道:“你也不认得他么?那么他怎么竟会甘冒奇险,从龙潭虎穴之中将你救了出来?嗯,救人危难的大侠,本来就是这样的。”
乔峰叹了口气,道:“我不知该当向谁报仇,也不知向谁报恩。不知自己是汉人,还是胡人,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是错。乔峰啊乔峰,你当真枉自为人了。”
……
……
白小岚见他神色凄苦,登时心软,忍不住就想要“剧透”,恨不得马上说出他的可怜身世与前因后果。好在隐身的小昭发觉了她异常,忙用神识警告她道:“小岚,舒崇哥哥早就料到你和乔峰朝夕相处,可能会日久生情。他让我提醒你一句,不要剧透,更不要陷落得太早,以防‘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对你对他都没有好处。”
白小岚这才想起有人在隐身旁观,而且旁观者还有神识法术。她感觉羞愧难当,却不知如何与小昭沟通,只能调整好心态,安慰乔峰道:“乔大爷,你又何须自苦?种种事端,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只要问心无愧,行事对得住天地,那就好了。”
小昭又传音道:“小岚,你这样演就对了。舒崇哥哥让我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和乔峰真心相爱了,他一定会给你们设计一个圆满的解决方案,只是目前时机还不成熟。”
“我这是怎么了,入戏太深了吗?在北影读书期间,男友王小飞几年来带给她的感觉竟然似乎敌不过乔峰这几天的冲击,是顺其自然,还是趁早了断?”白小岚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
……
乔峰见“绮梦”渐渐回过神来,这才继续道:“我便是自己问心有愧,这才难过。那日在杏子林中,我弹刀立誓,决不杀一个汉人,可是……可是……”
白小岚一旦冷静下来,便是一个合格的演员,一个优秀的演讲家。她见乔峰陷入困境,便委婉地劝道:“聚贤庄上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便向你围攻,若不还手,难道便胡里胡涂的让他们砍成十七廿八块吗?天下没这个道理!”
乔峰道:“这话也说得是。”他本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好汉,一时悲凉感触,过得一时,便也撇在一旁,说道:“智光禅师和赵钱孙都说这石壁上写得有字,却不知是给谁凿去了。”
白小岚道:“是啊,我猜想你定会到雁门关外,来看这石壁上的留字,因此一脱险境,就到这里来等你。”
乔峰问道:“你如何脱险,又是白长老救你的么?”白小岚微笑道:“那日我的伤势大好了,薛神医说只须休养七八天,便能复元。我编故事也编腻了,又记挂着你,于是我扮作了薛神医。”
乔峰微微一惊,道:“你扮薛神医,那怎么扮得?”白小岚道:“他天天跟我见面,说话最多,他的模样神态我看得最熟,而且只有他时常跟我单独在一起。那天晚上我假装晕倒,他来给我搭脉,我反手一扣,就抓住了他的脉门。他动弹不得,只好由我摆布。”
乔峰不禁好笑,心想:“这薛神医只顾治病,哪想到这小鬼头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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