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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神域来的,与神域的友好和睦,关乎着天界的大局。
天篷真君看了看二郎真君,他知道二郎真君问了不该问的话,他知道此时其实他不应该插话,可还是按捺不住要就事论事的多说两句。
“子隐圣君,请恕小神直言,倘若林苏青一直身在丹穴山便罢了,吾等绝不敢插手神域之事。可现如今他出了神域,已然是天下之大事,您看这件事……是否应该与天界商量着办?”
“天篷真君抬举了,林苏青不过是我丹穴山太子府的一个仆奴。”
“可是他袭击了二郎显圣真君……”
话刚出口,天篷真君就意识到了自己不该说出这句话,这句话对上丹穴山二太子的前一句,不就是在说二郎真君连丹穴山的一个仆奴都战不过吗……
天篷真君登时心虚地以余光瞥向了二郎真君,一见二郎真君的神情……不出所料,果然是气上了。
二太子负手而立,不以为然道:“这要问二郎真君,做了什么。”
这一句,轻轻浅浅却是问得在座所有神仙心中一紧,这是在问罪。
他们原本是想以林苏青出了丹穴山,袭击天界神仙为由以制裁于他,却不料想反倒被二太子轻易的一句反问给将住了。
问的是,天界为何要为难丹穴山的族民。
是的,二太子说了林苏青是他丹穴山太子府的奴仆,便是丹穴山的族民,便是神域的族民。
天下尽知,神域是各自为疆,谁也无权干涉。
问的便是,天界为何要为难神域的族民。
众神仙们无不在心中感慨,丹穴山的凤凰实在是太会洞察心术,实在不是对手。可祸事已从口出,二太子问的是天界,以他们的权重已然无权去弥补,于是都只敢静默地垂首立着,等候天帝亲自去回答,亲自去补救。
天篷真君额头虚汗直冒,他感觉到了天帝扫来的一尾余光。早知如此,还是应该忍住不该说话。
二太子云淡风轻的几句话,谁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听起来轻似烟云实则重如泰山压顶,谁也不敢再贸然去接。
他是说,林苏青不过是丹穴山太子府的区区一个仆奴,天界不必大动干戈的捉拿。
也是说,林苏青是丹穴山神域的族民,谁也不能捉拿。
还在问,明知林苏青是丹穴山神域的族民,天界却是故意去挑衅、去欺压、去捉拿,是何用意。
无论是哪一层意思,都是谁也担待不起的罪责。
二郎真君自知因为一时的愤懑和冲动,给天界牵连来祸事。可是他不想认罪,也不能认罪,因为后来天帝特地派了天篷真君与李天王前来助阵,他若是认了,便是连天帝也错了。
与此,参与捉拿林苏青的天篷真君与李天王也是窘迫不已,谁不知该如何是好。况且天篷真君没说两句便又捅了个大篓子。
眼下,只能由天帝亲自处理了。大家皆是心有惭愧,愧对天界与天帝。
大殿之上顿时鸦雀无声,如是静了许久。
天帝缓缓而道:“子隐,你既一清二楚,你也该是知晓,他将来对万物苍生的祸患。”
二太子嘴角牵动了一下,似是微微笑了一笑,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天帝眉目一沉,肃穆道:“他如今不成气候,便连神都敢对抗,遑论今后。”
“不见得。”二太子不以为然,“好比,可有谁曾算准了他会出现?”
二太子喜欢在棋局中与自己博弈,与自己做死活题。若是将此时的博弈比作棋局中的一局一回合,那么今下正是走到了激烈的取舍时刻。
虽然激烈,却并非要成发展为剑拔弩张的战争,只是一回合的权衡与进退。
于二太子,于天帝,此时此刻都是面临着险峰。
谁进一子,不见得会占领优势;谁退一子,也不见得谁就沦为劣势。
主要还须看各自更长远的谋略,这一子,是进,还是退;林苏青这个人,是留,还是灭,当纵观大局以决定。
尽管是对弈,但彼此谋的却是同一个结局,谋的都是苍生安定,天下太平。
之所以有险,只是因为各自身份有所不同,立场有所不同,因此须得格外的斟酌这一回合。
“可是,你也没有把握他不会。”天帝神色不动道。
“那也该是由我管教。”二太子依旧平静得如一汪深不可测的湖水。
此言是指——林苏青是丹穴山的族民,二太子是丹穴山的主子,这事只能由他管。全然在理,无以辩驳。
尽管大义如此,可天帝不能坐视不理。毕竟林苏青的存在不是一桩简单小事。未曾见到便罢了,偏偏天帝方才是亲眼所见,亲眼辨知了。
不过,天帝无法理解的是,二太子对于林苏青的身份既然一清二楚,那为何执意要留着林苏青?
以二太子从进来这凌霄宝殿的态度来推测,若是问,必然问不出来用意,即使是问出了,想必他也不会罢手。他此来,显然是决意要将林苏青带走的。
天帝思忖着对策,当如何才能阻止二太子带走林苏青这个祸患。
“子隐,洛蕖神尊近来可好?”天帝一言,引得众神惊诧。偏偏这时候问起了二太子的娘亲,天帝意欲已经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