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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走向母亲,拉住她的手。“母后,我对不住你。”
“傻孩子……”眼眶一红,林氏正要张口说什么,后颈一疼,眼前一黑。
李晟打晕了林氏,将她交给了善安将军。
“将军,母后就托付给你了。”
善安将军接过林氏,皱眉望着他。“圣上,你?”
“朕不走。”李晟撇过头去,他下旨命善安将军带走林氏,不管去哪里,远远离开长安,永远不要回来。
李晟在甘露殿坐了一夜,翌日一早,他沐浴净身换了龙袍戴了龙冠去了大殿。
至大殿前,李晟不自觉走到了太极殿——先皇去世的地方,近来,他总时不时来此想起曾经的林林总总,往事止不住浮上眼前,两年多而已,他的一生竟已到尽头!
坐在龙椅上,李晟望着殿外。
他没等到乌羽军攻入王宫,反而等到另一人。
见到来人,李晟不禁眯了眼。“你居然没死?”
“为了见着你众叛亲离,为了见着你死在我手里,我万万不敢先走一步。”盯着李晟,秦冉淡漠笑着。“李晟,坐拥天下的滋味,如何?”
“哼,我会死在你手里?你配吗?”李晟一脸不屑,张口即道。“来人!”
“什么人?”
“来人呐!都死哪里去了!”
除了殿里的回音,回复李晟的只有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李晟神情一滞,眸光阴沉。
连续阴了好几日,今日天空终于放晴。
秦冉站在大殿门口,殿外的高台就是两年前李晟命人砍下她头颅的地方,此刻,她正对李晟,清晨第一缕光顺着她的身侧投进大殿。
她整个人,似镀了层金。
秦冉单手一抬,刹那间,大殿一面的门窗全部被一股大力损坏,由外及内,木头渣子四处横飞。
殿里一空,敞亮许多,李晟却见外面躺了一堆人,而那些人,正是他守卫他的死士。
秦冉见他往那边征然看去,说道。“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李晟回过神来。
“死在我手里。”
“休想!”冷哼一声,李晟徒然起身,他一手指向殿外。“城外尚有十万乌羽军,杀了我,你以为你就能跑得了?现在,无数人想要我,就算我死在谁手里,绝不可能死在你手里!秦冉,不要高兴得太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今日,看看是你有本事杀了我,还是我有本事宰了你!”
语罢,李晟抽出腰间佩剑。
秦冉手一动,手腕一转,李晟手里的剑给人隔空掰断!
然而,李晟不及抽出腰间的匕首冲向秦冉,殿外广场已有蒙军冲入,李晟顿时刹住脚,乌羽军不是要轰炸长安,为何悄然无声进了宫?
见到乌羽军,李晟反勾嘴笑了。
乌羽军来了,秦冉还敢动他?
可李晟是当真没想到秦冉居然一动不动,她微微侧身,入殿的乌羽军副将朝她行礼,嘴里唤着她顺承郡王,他问她如何处置这大唐国主……
实际上,当呼和鲁一进殿,李晟最后一丝希望已泯灭,他绝望透顶,原来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好个秦冉,两年前死里逃生,如今竟借了蒙人的力量,要致他于死地。
仰头大笑,李晟笑出了眼泪,他笑着看向秦冉。“你做的这些,就是为了那个侍卫?可你为他做了那么多又有何用,他早死了,他的尸骨早烂透了,那些人早给我扔到御花园的鳄鱼池喂鳄鱼去了,哈哈哈哈哈!”
“那你就去陪他。”听李晟那么说,秦冉面无表情,甚至声调都未有波动。“割下李晟的头颅,送给李昊作为见面礼。”
“李昊?你——”闻李昊二字,李晟突然睁大眼睛。
起初,他认为蒙军不敢轻易杀他,他们不过要求割地赔偿之类的条件,大唐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蒙人根本难以控制,再说了,南边还有一个李昊等着,蒙军不会真的杀了他。今日见到秦冉,李晟认为她同样不敢杀他,杀了他,秦冉如何与蒙王交代,可当他听见秦冉刚才那句话,李晟想通一切,立刻奔溃!
李晟稍有反应,几颗铁钉插入他的锁骨、肩胛骨处。
秦冉缓缓靠近,李晟则后退几步摔倒在地。
秦冉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蹲下,她拿出一把匕首。
“杀了我吧!下辈子……”
匕首冰冷的刃面贴着他的脖颈,立起,轻轻划过,李晟霎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秦冉不杀他?
此念头一过,李晟脖子一凉。
秦冉在他脖上划开一道不深不浅、不长不短的口子,抓住他的头发,秦冉硬是拖着他往外走。
殿里的乌羽军纷纷让道,见其将李晟拖到那殿外广场的高台。
“李晟,成王败寇,杀你一千次一万次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李晟摁住伤口,无法开口说话,她是要放他一马?
再次燃起的希望,一刻钟后,李晟面如死灰!
秦冉命人找来三根铁棍,固定在高台之上,她亲自拿了绳子困住李晟的双脚,将他倒挂在铁棍上。
脖颈处有大动脉,倒挂,李晟会慢慢死去,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感觉,无力回天。
李晟死后,割下他头颅的人是郑凯。
郑凯原本不知秦冉让他离开横奚山而跟在她身边的用意,直到郑凯去了乌羽军,随她一路打到合州,当郑凯从外城南门径直进入王宫,他见到真成为孤家寡人的李晟,郑凯明白了秦冉的用意。
直到割下李晟的头颅,郑凯心中的一些东西才真放下了。
本年,十一月九日,乌羽军大将顺承郡王取李晟首级,随即将长安城原封不动交于新唐国主李昊。
翌日,乌羽军退至合州,五日后,北上返乌兰西里。
…………
…………
当日,秦冉没有马上出宫,离开这个令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地方。
皇宫里似乎仅她一人,她不紧不慢走着,脚踏青砖,一步步,走向靳左以前的住宿,他的门前,早落满厚厚一层灰。
没人来过,没人来打扰他也好,反正他喜欢安静。
推开门,秦冉走进这个小院。
一旁的树早给砍掉树枝,光秃秃,孤零零,冬日里不知该有多冷。
曾经,两人坐在那树下,秦冉听他普及宫斗常识,请她今后碰见玉贵妃或者王后都要绕道而行,免得他又要搬出圣上假传旨意,这借口用不得第二次……
推开窗,她仿佛见到靳左翻窗落地。
屋里陈设非常简单,床、桌、柜,秦冉进了屋,一眼望见柜子顶端放着的一顶带纱斗笠。
初入长安时,靳左陪她去秦宅,他那时就带了这顶斗笠,对她是满脸嫌弃的样子。
秦冉坐在床边,愣愣出神良久,直到夕阳顺着窗爬了进来,秦冉摊开手里的长命锁。
任由光,蔓上手心里的铜锁。
走出屋子,忽至冬风,小院里播散着熨帖而微苦的味道。
第二日,秦冉在普光寺后山一处位置,为靳左立了衣冠冢。
秦冉没与呼和鲁等人回乌兰西里,托里接到信赶至合州,她把兵交给托里带回。
托里不肯接过她递去的兵符,问道。“你不回乌兰西里?那你准备去哪儿?”
“秦国。”
秦冉望向西边,昨晚,她得知陆晗通过苍松阁发了求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