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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看去,“大家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也说不准谁是谁非的,倒不如看看那人偶,上面的字迹一照,自然明了。”
上面的字迹是长孙楚儿照着莫离所写的账本上的字迹写的,因此更是自信心十足,只起身来将那人偶交给老祖宗去,一面笑道:“方才二婶婶也说,照着字迹就是了。”
她话音才落,那三夫人在一旁笑着接道:“光说字迹还不够,还有那做人偶的缎子跟着上面的针呢!”
长孙亦玉听到这话,脑子里一个激灵,心里头顿时满是大骇,她竟然忘记了,商家的东西未妨那些手脚不干净的拿出去践踏,因此每房每院里的都有特殊的标记,而这三夫人的管针线衣裳的,怕是早就认出了那针,至于缎子大家的都差不多。
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一面只在心里责怪,自己竟然忘记提醒长孙楚儿,她别就是用她院里的针吧!满心的担忧,目光频频朝着老祖宗旁边的几上看去,可是到底太远,她也瞧不到针上的标记。
“既是如此,老三你媳妇你来瞧瞧这针是哪一房的?”老祖宗听到沈雨芙的提议,便让她来瞧那针。
莫离也知道商家的规矩,每个院子里所用的物品上都有特殊的记号,心里不禁担心起来,一面想着自己院里的针应该没有丢吧!
那边三夫人去认针,万俟容已经吩咐丫头上了文房四宝,她们这些识字的都上去写了大夫人的生辰八字跟着名字。
长孙楚儿这才陡然想起来,上一次冰桔用自己院子里的东西陷害自己,而商家每个院子所用的东西有特殊标记,一时间着急起来,目光只紧紧的盯着三夫人,不过又想那针这般夕,三夫人到底是六十多岁人的了,就算有标记,也难保她不会看错,何况还有人偶上的字迹为证据呢!
然后都屏着呼吸,等那三夫人的鉴定结果,可是那三夫人看完,却是没公布,只是在老太君的耳边说了。
一直紧张担忧的长孙楚儿与长孙亦玉见老祖宗的表情没有什么特别反应,也都松了一口气。
而万俟容见三夫人最回来,得了老祖宗的眼神,便将大家写的字都递了上去。
长孙楚儿依旧满心的紧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祖宗的嘴巴,就等着她说莫离的字迹跟着上面的一模一样,可是等了许久,却听老祖宗道:“这里的字迹没一个相像的。”
闻言,不止是长孙亦玉,连着长孙楚儿自己都满脸的不敢相信,差点都忍不住说不可能,那是自己按着她的笔迹写的,怎么可能不一样呢!
那万俟容便只得将那些筏收了,交给丫头拿下去烧了。
自从晓得收买玉萍下毒害自己跟着商琉烨的是万俟容,而此刻她又如局外人一般,莫离便有些怀疑起她来,当然长孙楚儿跟着长孙亦玉也在其中,可是老祖宗跟三夫人也不说那针到底是哪一个院子里的,所以也只好等着她们的裁定。
老祖宗拿起了针,“字迹都没对上,就只有这针了,只是这些小东西,随便也可以拿,如果就以这针定了谁是凶手的话,到底是有些牵强,而且我也不想冤了好人。”一面朝着长孙亦玉瞧去,“老大媳妇,这世间总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因果,定然是你有什么不对在先,若不然你弟妹她们的头怎不疼呢!你可仔细的想想。”
她这话说的极对,世间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因果,没有谁是吃饱了撑着专程害的她。可是这话若是没有外人的时候说说也就罢了,可是老祖宗却当着小辈,以及长孙楚儿这个算是外人的人说,无疑是有些不给长孙楚儿脸面的意思。可见对于祠堂这件事情,老祖宗对她是十分的不满啊!
长孙亦玉的脸色倏然的变得刷白,而一旁作为女儿的商凝,脸上也是有些不好看,似乎不用转过脸,她也能瞧见二婶跟着三婶脸色的嘲笑似的。此刻恨不得自己今日没搀和进来,现在想走却又有些失礼,因此只好忍住心中的不快,老实的坐着。
同上是一个母亲,可是这商墨羽却没有因为老祖宗的话而影响半分的情绪。只是听见老祖宗的话,才抬起头来。
这个时候,小丫头来换茶,此地是长孙亦玉的院子,所以自然又东道主的丫头来上茶。那锁玉跟着朱玉,一人给小辈们换,一人则给老祖宗换。
在说那锁玉,将新鲜的茶水放到几上,正欲抬下那杯老祖宗喝过一半的茶水,却瞧见那人偶上的字迹,不由得开口道:“这上面的字迹,奴婢认得。”
她的一语,犹如惊雷般炸响了整片平静的水面,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朝她看去,尤其是那长孙楚儿跟着长孙亦玉,更是诧异。
“你认得?”老祖宗看了她一眼,问道。
锁玉点点头,“这是月萍的字迹,朱玉也认得,若不然老祖宗让朱玉也来认认。”
老祖宗闻言,逐让那朱玉上前来,不想朱玉见了也是连连点头,“不错,正是月萍的字迹。”说着,有些诧异的看朝锁玉,“可是,月萍的字迹怎在上面,她可是最敬重咱们大夫人的·······”她话没说话,目光朝着莫离看去,毕竟现在月萍是莫离的丫头。
莫离也有些意外,上面的字迹怎么会是月萍的?何况她一直觉得月萍人不错,如今怎会?不由得转过头与商墨羽相视一眼,这才朝老祖宗瞧去:“若不然,孙媳把月萍叫来问问罢?”
“这还用问么?明摆着的事情,本郡主若是没有记错,这个月萍现在是你身边的大丫头吧?”那长孙楚儿心中虽然也是万千的疑惑,莫离的字迹怎么变成了丫头的字迹,不过心里还是暗自庆幸,没变成自己身边丫头的字迹,要不然真的说不清楚了。
老祖宗再一次的瞪了那长孙楚儿一眼,只是她还在激动之中,并未反应过来。
“去把这月萍唤来吧!”老祖宗收回眼神,只向莫离吩咐道。
莫离这才起身,朝外面候着的流云吩咐了。
月萍来的倒是及时,想来她是跑着过来的,进到厅里磕头给老祖宗行礼的时候,还满脸的大口的喘着气,额间满是密集的细汗。
老祖宗示意万俟容将那人偶拿去给她看,“上面的字迹可是你的?”
月萍见此,只点头,随着又摇头。
“你这是个什么意思?”万俟容见她这反应,不禁蹙起眉来问道。
那月萍着急,深怕被冤枉了,只喘着气开口道:“这上面的字迹确实是奴婢的,可却不是奴婢写上去的。”一面朝着长孙亦玉看去,“奴婢从小都一直伺候在大夫人身边,哪里敢谋害大夫人,半点不轨的心思也不曾起过。”
长孙亦玉心里清楚,依照长孙楚儿这个粗枝大叶的性子,定然没注意针,因此现在见字迹是月萍的,不止是别人认了出了,连月萍自己都承认了,因此便顺水推舟,朝着月萍骂道:“你个自甘作贱的小蹄子,往本宫平日里疼你了,你竟然这般谋害本宫,本宫当初真是瞎了眼睛,竟然将你这般祸害留在身边。”
长孙楚儿见此,却是有些不解,皇姑怎么一下就把这月萍当作凶手了,只觉得她是浪费了一个除掉莫离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此忍不住开口道:“皇姑,您别生气,兴许她真的是被冤枉了,有人冒用她的字迹而已。”
听到这话,长孙亦玉心中只叫苦,想着长孙楚儿平日也是个聪明的,这会儿脑子里是进了水还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不知道现在以月萍这丫头来息事宁人不是最妥当的么?非得这么死咬着不放,等老祖宗查到她们的头上来啊!这连连的朝长孙楚儿使眼色。
无奈那长孙楚儿已经转过了脸,正色的朝着老祖宗道:“老祖宗方才您也说了,绝对不会错冤枉一个好人,如今就凭上面的字迹就认定是月萍所为,也实在是牵强了些。”
月萍听到长孙楚儿与自己求情,满脸的诧异,一面只赶紧顺势朝老祖宗求情,“老祖宗明鉴,奴婢真的没半点谋害大夫人的心,何况奴婢还是在大夫人的身边长大的,若是真的有这个心,何须等到这个时候,用这么拙劣的手段,还明目张胆的把自己的字贴上去给大家瞧。”
“你还敢狡辩,你个小贱人,看我不打死你。”长孙亦玉却是已经站起身来,又气又急,不过气的却不是旁人,而是长孙楚儿,她不会瞧形势,急得也是这长孙楚儿,不知道要如何告诉她现在的形势。想是真的着急了,得找个发气的地方,因此便真的动手打了那月萍,只抬起几上的茶杯朝她砸去,又踢了几脚。
那月萍一直本份,素来管事嬷嬷们都疼她,在主子们的面前做事情也很有分寸,因此不曾捱过大,可是眼下去叫大夫人又砸又踢的,如何能忍受得住,而且那大夫人脚脚在用力,只疼得她卷缩着身子哭喊。
“老大媳妇,你这像个什么话,还不赶紧住手!”老祖宗见长孙亦玉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动手打起丫头来,不禁有些气,虽然说那月萍以前是她的丫头,不过现在却已经送给了莫离,就算是做错了什么,自当有莫离这个主子来发落,哪里轮得到她。
商凝也见给她母亲这举动吓了一跳,只赶紧起身来拉。
莫离趁机将那月萍扶起来,面对长孙亦玉的动作,也很是吃惊,见那月萍嘴里有血溢了出来,只赶紧将掏出绢子与她擦了,想要扶着她起身来,那长孙楚儿却是走到她的面前来,“我看十四嫂嫂也是个心疼下人的,可是此刻怎忍心看着自己的丫头代自己受罪呢?”
她这话在明显不过了,言下之意,莫离才是那谋害长孙亦玉的凶手。
只是她这话音才落,没容二夫人跟着老祖宗开口,便听见“砰”的一声,但见商墨羽的茶盅竟已经打碎在地上。大家的目光不由得都朝他那里看去。
“咳咳··郡主不要平白无故的冤枉我们奶奶。”不想那月萍却突然开口说道。
长孙亦玉见此,只赶紧又道:“既然如此,想来你是承认了。”因晓得那长孙楚儿的性子了,生怕她在来抢话,便急忙朝着老祖宗道:“既然这贱丫头已经承认是她所为,那便将她拖下去乱棍子打死算,省得以后在祸害旁人。”
月萍听到这话,顿时大惊失色,整颗心却像是从胸腔里突然坠落一般,一直往下沉去。她从小被商家买进来,就伺候在大夫人的身边,学了女工还习了字,这些都因为她是伺候大夫人身前的,所以才有这个资格,所以一直以来,她当将这大夫人当作是自己的恩人,即便是后来感动与莫离待丫头们的好,羡慕与青杏与柚子之间的情,可是她都对大夫人的忠诚也没有因此而动摇。
可是,现在为什么大夫人不相信她,而且还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她马上死?
没有去求,也没有去解释,眼泪却是不停的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打湿在莫离的手腕上。
莫离只抬起头来,朝着大夫人开口道:“母亲就凭着那字,定了月萍的罪,是不是有些太独断?”
一旁的万俟容看着这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所有的不利都指着莫离这里,可是她却不敢冒险,因为方才,她出去时候从贴身丫头的口里已经得知,玉萍被关到了后院去,当下心里就明白过来了,这件事情莫离心里已经有数了,虽然不明白她为何按兵不动,而是只是将玉萍关起来,不过万俟容却是不敢在轻举妄动了,毕竟那日在阁里发生的生气她还记得,尤其是雪娘被带走的模样!
所以,即便是现在多么的想趁机推莫离一把,她都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错误自己已经犯过了一次,怎能容得第二次!因此便犹如旁观者般,跟三夫人一样,抱着看戏的态度观赏着。
二夫人素来是个心善的,又见莫离开口说了话,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到底还是查清楚,倒不如先将她关起来,等到查清楚了在打在杀也是一样的。”
此刻长孙楚儿跟着长孙亦玉,心中最是着急的,也都各自不理解对方的意思。
老祖宗见莫离与苏临湘都这么说,也点点头,朝着万俟容吩咐:“你先将这丫头带下去关着,好生看管。”
万俟容应声,便将那月萍带着下去,长孙亦玉见此,既然冤枉月萍不成,那只好跟着长孙楚儿赌一把,因此便朝着老祖宗问道:“那老祖宗打算如何?难不成就如此便宜了那丫头?”
老祖宗看了看人偶,还没开口说什么,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小丫头冲进厅里来,还只穿了一只鞋子,因头发遮着脸面,也瞧不着是谁,三夫人正欲开口叫人把她赶出去,却见那丫头朝着老祖宗一跪,哭喊道:“我说,我说,那人偶是奴婢做的。”
听到她这声音,不止是长孙亦玉还是长孙楚儿,连莫离都是满脸惊诧的站起身来。
“你认得她?”商墨羽见她的神情,便问道。
莫离点头,目光朝长孙楚儿看去:“她是郡主身边的丫头。”
她话音才落,那长孙楚儿便弯腰给了她一个耳光,“你胡说八道什么,还不赶紧滚出去,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么?”
却不想那是桑儿抬起头来,眼睛已经哭红了,只朝着长孙楚儿哭道:“郡主,奴婢实在是受不了,您别恨奴婢的吧!”
长孙亦玉此刻脸色有些发青,便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站出来承认的人竟然是桑儿!
“郡主别动怒,咱们倒是听听这小丫头如何说的。”二夫人心平气和的劝说道,一面示意丫头扶着她坐下来。
可是事到如今,长孙楚儿怎能安心坐下来,没等这楚儿开口就朝着老祖宗喊道:“老祖宗万不要听这丫头胡说八道。”
老祖宗也是很公正,“自然,你且先坐下啊来,我也不会就凭着她一口胡言就信了。”
得了这话,那长孙楚儿的心里方平静了些,不过却是没了先前的自信,只担心的朝着长孙亦玉看去,同样长孙亦玉的神情也不大好。
只听那桑儿哭道:“那人偶是郡主让奴婢做的,上面的字也郡主是写的,老祖宗若是不信,自可以去静雨居里寻,做剩下的缎子还在屋里呢!”
她这话不多,可是却将刚刚静下来的大厅在一次的激起无数惊涛。
长孙亦玉就知道长孙楚儿是个靠不住的,偏巧昨日自己信了她,如今看来,却好似自掘坟墓,顿时觉得全身无力,身子软软的朝着身后的椅子上靠去。
那长孙楚儿也吓了一跳,记得站起身来,“老祖宗别听她的,谁的屋子里没些剩下的缎子呢!”
长孙楚儿才辩解着,桑儿却又道:“郡主想害十四奶奶,还特意的模仿十四奶奶的笔迹,昨儿写了大晚上,也都还没来得及烧,老祖宗您完全可以打发人去找。”
莫离忍不住抹了把汗水,那哪里是模仿自己的字迹,自己的字比那个写得好。不由得问道:“你们郡主是从哪里找到我的字来模仿的?”
由始至终,那桑儿一直都在说是长孙楚儿,并未提及长孙亦玉,此刻叫莫离一问,便赶紧回道:“是郡主从大夫人那里拿的账本。”
听到这话,莫离一拍手,“我晓得了为何冤枉月萍了。”一面朝着老祖宗回道:“都是孙儿懒惰,前阵子祭祖的时候母亲分了一份差事,那帐孙媳都是叫月萍记得,自己没动手。”
这样的解释,就能说明为何月萍的字会出现在字迹上了,老祖宗也没多说什么,更没管瘫在椅子上的长孙亦玉,以及那哇哇张着嘴巴解释的长孙楚儿,只朝二夫人三夫人吩咐道:“郡主到底是皇室贵胄,而且也只是小丫头们的一面之词,不然就你们俩去她屋子里寻寻,旁的也不说,找到账本跟着那些临摹的字就行。”
这二夫人跟着三夫人,一个是大秦当朝丞相之妹,一个是三贤王妃之妹,不管是身份还是辈分,去搜郡主的屋子,也都是说得过去的。
见二夫人与三夫人起身应了话,长孙楚儿不禁着急起来,要去拦住二人,可是两位夫人又岂是她能拦住的,因此只得又回过头来,揪着那桑儿:“你个吃里爬外的,竟然卖主求荣·······”
想到方才她的冷嘲热讽,又想到月萍白白受伤,莫离不禁也忍不住开口道:“郡主冷静些,你若是将她打死了,可就有些杀人灭口的意思了。”
长孙楚儿听见莫离的话,却是朝她转过脸来,原本那娇媚的粉脸上,竟然是杀意,只伸着双手朝莫离掐过来,不过莫离又不是木头人,哪里有站着叫她掐的道理,当即只赶紧躲开,那长孙楚儿则叫丫头们拉住。
此情此景,想来不必在寻什么证物了,老祖宗叫两个婆子把她箍紧坐到椅子上,只拿起那原本插在人偶上的针朝她砸了过去,“这是静雨居的针,仔细的瞧好了,别到我们商家冤枉了你。”
老祖宗这话,无疑是已经将她定了嘴,而且‘我们商家’这几个字,已经将长孙楚儿排除在外了,也意味着她将成为商家第一个没有过门就被下堂的女子。
那长孙亦玉听到这话,才回过神来,只赶紧朝着老祖宗求道:“母亲,楚儿她还小,不过一时糊涂,您就饶了她吧,何况她要是出了商家,以后还能有什么活路?”
商凝方才听到桑儿的话,已经很是诧异,没想到向来聪明的母亲,竟然会做出这样的手段来,就算对莫离不喜欢,想敢她走,可以用更高明的办法。此刻又瞧见她与长孙楚儿求情,更是不敢在张口,只呆呆的站到一旁。
“糊涂?她的一时糊涂,若是成了,那么被赶出的便是莫离,届时母亲是不是也会为莫离求情,也说是一时糊涂呢?”商墨羽冷幽幽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如果他不开口的话,别说是长孙楚儿跟长孙亦玉,便是商凝也忘记了,自己的弟弟还在这里。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羽弟?”
听见他三姐的话,商墨羽却也淡淡的侧过脸去,“三姐姐说是吧!”
那商凝只好闭上了嘴巴。
老祖宗看了一眼长孙亦玉,不管她大秦天子的亲姐姐的身份,只是考虑到她到底是商家的大夫人,她的丈夫是商家的家主,而且还有这么些孩子,因此为了商家的脸面,老祖宗没让她继续在厅里待下去,只将那朱玉锁玉唤来,“把你们夫人带回房去,好生伺候着,没有我的话,谁也不准见她。”
摊上这样的主子,二人也怕受到牵连,没敢磨蹭,扶着她就出了厅门。
那长孙亦玉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商墨羽的话才叫她真的头疼了,叫丫头们扶着犹如行尸走肉般的出了厅门,像是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然扭过头来,朝着商墨羽哭道:“羽儿,我可是你的母亲,为了一个低贱的女人,你竟然这般对你的母亲,难道你不怕天打雷劈么?”
莫离见此,有些不安的朝商墨羽看去,毕竟那女人到底是他的母亲。可却见那商墨羽视而不见般,坐在椅子上,一手支着头,疲倦的将手掌托着头,眼眸正半瞌着。
“你竟然还晓得自己是个母亲?”老祖宗声音冷冷而起,“是个母亲就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亏得你还是皇室出生,你自己可以不顾,却也该给你的儿女好好的想想。”说着,看了看一旁欲言又止的商凝,“三娘现在也在府上,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叫她如何在夫婿的面前抬起头来?十七又不曾娶亲,你这般闹,便是你家业在大,却有个品行不断的婆婆,谁还敢把姑娘嫁进来?”
商凝听到此,不禁哽咽起来,想来自己就不该住在在府上的,就如老祖宗所言,家大业大又如何,家中有这么个母亲,便是旁人嘴巴上不敢说,可是那背地里呢?
长孙亦玉叫老祖宗这一骂,似乎有些悔悟过来,只朝着商凝瞧去,红了眼圈。
老祖宗又再一次催促起来:“还不赶紧带你们夫人下去!”
朱玉锁玉这便强行的将她带了下去。
约摸那长孙亦玉已经回到房间的功夫,万俟容便回来了,却见厅中竟然少了三位夫人,却多了个一个披头散发的小丫头,而那长孙楚儿却叫两个婆子禁锢着坐在椅子上,一双美眸里却满是恨意,直直的盯着莫离。
“老祖宗这?”万俟容满脸的莫名其妙。
莫离这才想起给万俟容关起来的月萍,只向老祖宗道:“眼下已经证明月萍是被冤枉的,孙媳可是能将她领回去?”
老祖宗闻言,向万俟容瞧去,“墨书媳妇,将那丫头放了吧!”
莫离连忙谢过,只是不能把商墨羽丢在这里,毕竟他还是‘带病之身’,因此只得出去让流云与万俟容去一趟。
长孙楚儿却是不安份起来,又开始挣脱着,“放开本郡主,若不然我父王定然饶不了你们的,别以为商家有钱又能怎样,到底还是要听我们皇室的。”
老祖宗听到她的这话,眉间的皱纹不禁更深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无知小辈,我商家既然这么不如你的眼,你又何况死活的要进商家的门,如今连这般卑劣的手段都用上了。”
长孙楚儿闻言,挣得红了那粉粉的脸颊,又朝着商墨羽看去,“表哥,我是为了你这样做,你可以不管我,可是你怎能任由别人这般对你的亲生母亲呢?”
商墨羽听到这话,目光才朝她瞟了过去,“我还轮不上你来教训!”口气淡得如水,好像这长孙楚儿连叫他生气的价值都没有。
那长孙楚儿似乎也发觉了,她连他的半点情绪也都激不起来,想到此,竟然伤心的哭了起来,口中不往说着些,‘我是为了你这般的话’,只是那商墨羽却犹如没听到一般,老祖宗却是嫌吵,又道大秦皇室的都没有教养,这让婆子将她的嘴巴堵住了。
那一瞬间,莫离觉得老祖宗无比的霸气,而且也看清楚了一件事情,对的人永远是理直气壮的站着说话,就如此刻的老祖宗,你是皇室是郡主又如何?我一个平头无诰命的老百姓,照样将你绑了,照样将你的嘴巴堵了,照样把你骂了!
这一幕,直看得莫离有些舍不得眨眼,看来成功的女人不一定是非得像是武则天那般,老祖宗这样,也很是不错的!
这人来人往的,没多大的功夫,那二夫人跟着三夫人也来,果然是听了老祖宗的话,没去找什么缎子,就拿来了一叠厚厚的笺,上面全有的还是长孙楚儿的笔迹,有的既带着长孙楚儿的笔迹,又带着月萍的笔迹,有几张更是像月萍的笔迹了,上面写的字,不过是那长孙亦玉的名字跟生辰八字。
老祖宗一页页的翻过,只递给二夫人:“好生的收好。”一手将那人偶递给她:“这个也收在一处,打发人给端王府送去,找个伶俐些的,若是端王今日不来接人的话,明日便作下堂妇,直接赶出商家去!”
“是。”苏临湘应着声,将那些东西递给身后的丫头,只朝莫离转脸瞧去:“今日倒是委屈你了。”一面心疼的看着商墨羽,“还有羽儿,你这身子不好,早些回去歇着吧!”
老祖宗见此,也朝他们夫妻与商凝摆摆手,“回去歇着吧!”
莫离这才扶起商墨羽来,与她们三位长辈告辞,与商凝一道出了厅。
厅里就剩下那三夫人跟着二夫人,老祖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老了,家里的事情也管不了,家里的事情,你们俩先管着吧!”
三夫人闻言,自然是欢喜,她从早长孙楚儿把针扔在地上的时候,就明察秋毫的看见了上面的标记,又见这长孙楚儿跟着长孙亦玉之间的神情来往,心中早已了数。结果早有,不过是要个合理的过程罢了,不过这长孙楚儿果然没有辜负她,真的把长孙亦玉给害得了。
一面又听老祖宗吩咐道:“老三喜欢,你先将她送回静雨居去,好生的看着,等端王府的来接人。”说着,看了看地上的桑儿,“至于这个丫头,到底是她的人,一并给带过去。”而到底是谁让这丫头来自首的,她们都没有兴趣知道,反正现在这个结果,她们都是很满意的。
然她们不好奇,并不代表别人不好奇。
比如这莫离,就一直在猜测,到底是老祖宗还是商墨羽差人使得那桑儿跑来自首的,而且瞧她那模样,好像是受过什么刑似的,不过却又没看到她身上有什么伤,倒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本来是想问商墨羽的,可是那商凝却又与他们一道,害得她都跟着走路,没能坐上小撵。
“羽弟,难道你真的不帮母亲了么?”一路沉默,那商凝终究是忍不住,朝商墨羽开口问道。
商墨羽脚步微怔,坦白说来,他对这个亲姐姐,真的没什么感情,自己才几岁的时候她就嫁人了,此刻听到她的话,只淡淡道:“怎么帮?今日姐姐也看见了,她竟然跟着外人来害自己家的儿媳妇。”
商凝看了一旁的莫离一眼,到底是有些歉意,“母亲也是一时糊涂,你怎能这般放在心上?她到底是生你养你的母亲啊!”
商墨羽负手抬头往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出花丛,目光变得有些叫人捉摸不定,“不是做错事情就能用一时糊涂来解释的,这比说对不起更叫人不耻!”收回眼神,目光里已经是一片沉静,看着商凝道:“姐姐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们便先回去了。”
说着,便示意莫离跟上来扶着。莫离现在真真做到了出嫁从夫的样子,上来别的话也不与商凝多说,只朝她福了福身告辞,便扶着商墨羽走了。
别了商凝,自上了小撵,很快便回到了长生阁,莫离终究是没忍住,只向他问道:“那桑儿是怎么回事?”
且不说莫离好奇,连商墨羽也很是意外,此刻叫莫离问起,却也只得是摇着头,“我哪里晓得,兴许是祖母早就发现了,因此才叫她来作证的吧!”
话虽是这么说,不过却有些牵强了。莫离对他的话,一般也都是相信的,因此见他不晓得,也没在追问,只道:“我去瞧瞧月萍怎样了。”
到月萍这房间,却见岚嬷嬷已经在给她揉着被长孙亦玉踢伤的地方,见着她来,那月萍只执意要起来与她行礼。
莫离哪里能叫她起来,只赶紧道:“你别动,早些叫岚嬷嬷给你治好,也早些能起来伺候干活。”她说的一本正经,那月萍却是听得笑了,眼中却并着眼泪,“谢谢奶奶,奴婢一定会赶紧养好身子,好好伺候您跟爷的。”
听到这话,莫离方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岚嬷嬷见此,不禁朝她上下打量起来,“姑娘你没事儿吧?”原来今日本是要随后与瑛姑姑一道出去的,可是却听到这事情,心里担心,只留在长生阁等消息!
“我自是没事的,叫嬷嬷担心了。”莫离说着,特意的转了一圈,只将月萍被陷害的一事与她们说了,有些愧意的朝月萍看去,“都是我当初懒了,却害得你今日差点送了性命。”
那月萍却也是一叹,心道若非不是奶奶当初懒,自己怎晓得,在大夫人的眼中,竟然猫狗都不如呢!枉然自己还常常把这边发生的事情禀告她呢!现在回想起来,幸亏没害到奶奶。又想起今日她动手的打自己的时候,是奶奶出来护着自己,要将自己拖出乱棍子打死的时候,还是奶奶求情。
想到此,觉得被冤枉一场也值了,算是一次看清楚了两个人,只朝莫离真情真意的表诉道:“奶奶万不要这么说,今日奴婢的性命到底是您保下来的,若不然此刻怕是已经死在了乱棍之下。”说到此,想起往日的种种,到底是忍不住落泪。
流云在一旁瞧着,也只得叹气,这做下人的,若是跟错了主子,那与嫁错郎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想到长孙楚儿的作为,实在忍不住开口:“想琼华郡主,那般粗心大意的,竟然还敢来陷害奶奶,错把月萍的字当作奶奶的字。”
莫离闻言,又瞧那月萍伤感,故此想调节一下气氛,不禁笑道:“你可别说了,也是怪难为她的,听说学月萍的字迹,可就学了大半晚呢!写了那么厚厚的一叠。”一面朝月萍瞧去,打趣道:“你呀,也该高兴高兴,想堂堂一位郡主,却为了学你一个丫头的字,掌灯学了大半夜,这天下怕也就只有你有这份荣幸了。”
那月萍闻言,也忍不住笑起来,不想却是牵动了嘴角的伤口,又疼得咧起嘴巴来。
岚嬷嬷也一阵好笑,只朝莫离道:“姑娘赶紧打住吧,别叫她这一笑,又把嘴上的伤给崩裂开了,以后若是破了相,可怎么办!”
闻言,流云只在一旁笑起来,“正是呢,破了相以后谁还要,正好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好好的伺候着爷跟奶奶的身边,正好应了你方才的话,要好好伺候爷跟奶奶呢!”
月萍听得这话,哪里还顾得了嘴上的伤,恨不得起来挠她一把,嘴上忍着疼痛说道:“说来说去,却是你自己想嫁人了,想你这年纪也正好,何不跟奶奶提了,将你配出去。”
莫离见她心情好了许多,竟都能从善如流的开玩笑了,终于放了心,“好了,你就好好是歇着,叫嬷嬷在给你揉揉,我们不打扰你了。”说着,便把流云喊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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