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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在这年头女方家可是全不参与的,因为出嫁意味着女子离开娘家,自此进入男方家庭,亲迎后暂时不见家人,便寓意不会被夫君休妻赶回娘家。
卓飞当时得知这一说时,还很惊讶,觉得古代妇女真是没地位,难怪会有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一说,这女儿一出嫁,还真就和娘家关系不大了啊!
言归正传,总之五礼已毕,确是棘手,无论那方悔婚,皆需承担不可估量的名誉损失,而悔婚的一方,定是诚信尽丧,日后再想谈婚论嫁之时,这可都是个大大的污点啊!
“天下之事,皆在人为。无外乎心意坚定与否哉!”卓飞先给事情定了基调,接着又面色一正,沉声言道:“鞑虏势强,文帅新败,天子避祸潮惠,闽赣万民尽为虏奴,偌大天朝仅存粤地。呜呼,于此国破家亡之际,还要言儿女私情,行那喜庆之事,哼,这怕是也不甚妥当吧!”
“这...”三人尽皆默然。因为卓飞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毕竟国势动荡,身为臣子者,本该先忧心国事,这婚嫁确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马大公爷眼睛一眯,言道:“即便如此,那至多也只能将婚事延期罢了,治标不治本,又于事何补?”
卓飞白了一眼自家四哥,言道:“天下哪有那么多的治本良方,如今能治标拖延,便已是不易,至于后续之事,怕是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马大公爷被自家兄弟挤兑了一句,却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微笑点头,又对着韩老太爷说道:“韩老,我这兄弟虽然言语直爽,却也不失为逆耳忠言,那史家子某也见过,样貌、武技确是无可挑剔,只是这心性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放心啊!唉,韩老,其实某也时常好奇,韩府诗书传家,怎地却肯将嫡亲长孙女嫁与吾辈武夫呢?当然了,文武同制,乃是大势所趋,像这种...这种文武结亲的好事儿却是该大力褒扬...咳咳,某也不再多说了,总之这种事儿像吾等外人着实不好多议,终究还是得看您二位的意向。”
韩老太爷闻言,面无表情,也不答话,只是将目光瞄向长子,而马大公爷和卓飞,也不由得随着他看向韩林甫。
韩林甫感受到三人的目光,知道自己成了焦点,颇有些尴尬,因为当初正是他一力要促成和史家的婚事的,近来已颇有悔意,再听卓飞这么一分析,再加上连执掌一路权柄的马公爷也婉转地劝言,这...唉,看来自己还是嫩了点儿,这相人之术当真是不及父尊多矣。
韩林甫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老脸一红,叹道:“唉,当时吾确是一时昏了头,轻易许下了这桩婚事,如今...唉,怕也唯有依知州之议了?”
韩老太爷想了想,又不动声色的说道:“虽是如此,然吾等女家,却不好开口拖延,却不知知州有何妙计。”
想想也是,韩家如今并无人为官,若用国势动荡不宜完婚这种烂借口来拖延婚期的话,怕是不太有说服力,毕竟人家男方都不怕影响不好,你女方家还顾忌个甚么。
确实是个问题,可这问题在咱们无耻的卓大知州面前就全都不是问题了,只见卓飞再拍饭台,正色道:“国难未止,何以为家,大丈夫重责在肩,又岂可嬉于儿女私情哉!不瞒诸位说,本官不才,略得薄命,是以多有媒妁登门说合,然吾愿以身作则,就此起誓逐虏,一日江南之地不复,吾则闭口不谈嫁娶之事,若有违,身百裂!”
三人闻言,又惊又奇,搞不懂为何正讲着如何拖延婚期时,卓飞却突然发起了不复江南不婚的毒誓,这跑题了吧?
“贤弟...你这又是?”
卓飞一摆手,制止了马大公爷的关怀,又朗声言道:“小子方才之誓,明日便书于州衙外壁之上,以布告天下明志,而凡与小子共志者,皆可附名壁上,与小子同勉也。”
三人闻言,尽皆呆滞,旋即恍然大悟,一时间对卓飞的敬佩实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说罢了,卓飞就是要发动一场不逐鞑虏便不成家的运动,而以他在城中的威望,定能引领风气,到时候怕是衙门墙窄,来晚的,都不一定能有给你签名的地方了。
而风气一旦形成,那若是想要顶风成婚的,只怕是就要受人指指戳戳了,到时侯,就算史克虏不在乎众议,但韩家却也就有了推迟婚期的借口。
毒,实在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