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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谊有点害怕,有点慌了,这眼神,很锋利。

    头皮被扯到的那一秒,是震惊,回头凝视那几秒,是遮掩不住的厌恶和恨意。

    他同桌拉他转过身去,他无奈跟从,但之后,就像凳子被火烤过,如坐针毡,就等着一个时机,去爆发。

    沈谊觉得,他想揍自己。

    到这会,看着季凡的反应,沈谊也回过神来,自己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

    生物课的喜悦陡然终结,就像瞬间从春日暖阳、鸟语花香的美景里,极速坠入无边灰暗的黑盒子。

    沈谊低下头,安静地看着书本,焦灼地想着待会该怎么办。

    放学马上跑吗,可之后还是要来上课,该面对总是要面对,少不了的。

    沈谊脑子里的粉红泡泡已经全部炸裂消失,现在只求和他做个互不打扰的前后桌,待到下一次换座。

    她从没看见过季凡这个样子,以前看见的他,要么安静地争分夺秒学习,要么吹着牛皮乐呵呵侃闲天,没有红过脸。

    谁让自己喜欢作呢,成为全班第一个被揍的女生,你一点不冤枉啊沈谊!

    沈谊还想挣扎挣扎,在脑海里不断措辞,想为自己的行为找点合理的借口,来削弱对方的怒火,躲不过去,就态度积极,诚恳道歉,承诺永不再犯,会有效的吧。

    下课铃响,沈谊东西早都偷偷摸摸收拾好了,就等着跑,但钟凌没收拾好,沈谊出不去,欲哭无泪。

    老师刚出教室门,季凡猛地往后一推椅子,站起身来,转身居高临下看着沈谊,“你妈逼。”

    沈谊的桌子都被季凡的椅子顶得拱起来,沈谊没起身,只马上出声,“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但我就是看到有根白头发,想轻轻帮你剪掉,没有恶意,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这么在意,但最后也没剪掉。我保证,之后再也不碰你,不招惹你,绝对,发誓,对不起!”

    沈谊话说得很急很快,他的同桌也劝和,季凡还是胸口气得炸裂的模样,沈谊慢慢挤着站起身,边鞠躬边往外一点点挪,挪出去,就拼命往外跑,溜回家了。

    回到家,沈谊也愁,咋整啊。

    自己安慰自己,应该没事,刚刚都没揍成,隔了这么久,也该消一点气了。

    战战兢兢地在家焦虑完午休时间,愣是拖到快上课才去教室,刚把脚迈进教室门,上课铃响。

    赶紧溜回座位,眼睛一路直视,半点不敢往季凡那边瞟。

    幸运的是,季凡没找自己茬。

    沈谊现在全身心思都从季凡身上撤下来了,就求安安稳稳上个学,誓不做作精。

    前排两个男的,但凡往后面一斜,沈谊就低头埋到书本里,还好,都是找钟凌说话。

    沈谊心里有点酸涩,没干这蠢事就好了,也许还能像钟凌一样和他们正常聊聊天,唉。

    几天后,又是一次回头,但钟凌不在,沈谊不想应付,没理。

    结果,季凡频频往后看,沈谊用笔把季凡怼回前面去了,怼了几次。

    看季凡的表情,是恢复正常了,但自己戳人家痛脚的事,毕竟时光无法倒流,沈谊自己还没过去自己心里这道坎。

    但学霸就是学霸,对待难题很执着,对待一个女生剪他头发这件事,也出奇执着。

    又回头,沈谊认命了,反正道歉的话已经说尽了,沈谊现在愧疚心是一点不剩了,满怀的都是羞耻感,一脸不爽看着季凡,“有什么就说,说完赶紧滚。”

    季凡柔和的脸上,微微皱眉,有点委屈,沈谊惊,玛德,装可怜,他说,“怎么这样。不是你先……”

    “对对对,是我,对不起,都说以后不这样了。”赶紧打住。

    季凡欲言又止看向沈谊,上课铃响了,只得转回身去。

    人不给力,天来助。

    沈谊又掉橡皮了,这回真不是故意的,还稳准狠砸到季凡腿上,掉到他桌子下面。

    弯腰从桌下看到时,沈谊心都灰了,算了,就一破橡皮,用钟凌的吧,不要也罢,不要也罢,就是给季凡添了点垃圾。

    沈谊很想指着老天,哦不,是橡皮,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娘想让你掉,你怎么都掉不到,不想你掉,你还砸人家腿上生怕人家不知道,啊啊啊啊,去屎吧!

    沈谊没戳季凡的肩膀,季凡还是很积极的捡了,感受到这点,沈谊觉得季凡人还是怪好的。

    但半天都没看到桌子上有东西,终于疑惑抬起头,一看吓一跳,季凡在时不时往后看。

    这会儿,看到沈谊抬头,才转过身来,把橡皮轻轻放在桌子边缘,但没松手,沈谊去拿,他一缩,沈谊收回手,他又往前递,好家伙,玩这一套,都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这么幼稚。

    沈谊大力一拍,隔着季凡的手,桌子都震天响,反正是自习课,反正自己是班委,没人管的着,一把夺回橡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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