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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金光寺的高手?”况钟听况且说了周府发生的事后,大为震惊。
“他们是什么人?周前辈说不是峨眉派的。”况且心里仍然抱有疑问。
“峨眉没有派,就像终南山有无数佛家、道家流派,却没有一个终南派一样。”况钟解释道。
况且心里苦笑,自己还是受了武侠小说的害了,总以为江湖各大门派就像朝廷各个衙门一样,都有一定的编制序列。
“这些高人不是在深山潜修,就是游侠各处,行踪极为神秘,有时十年八年听不到他们的消息。今天缘何在苏州府露面?一个张铁衣断然惊动不了这般人物。”况钟依然在沉思。
“缺钱了,找周家借五百两银子用用,说是要还的。”况且笑道。
“那等人物即便缺钱,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还上,此番出声现踪一定是有缘由的。”
“对了,周前辈说咱们家的那套金针度劫就是什么截脉点金手,还说是专破世上各类横练功夫的克星。真是这样吗?”
“形似而神非,周先生是失察了。”况钟摇头。
况且好生失望,还指望能用这个换周鼎成的武当绵掌呢,看来要落空。
他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急忙说道:“可是那人说,当时在场的人中,有两人能一指置张铁衣于死地,其中一人一定是说周前辈,另一人不会是指咱们家的这套针灸法吧?”
“若按原理,针法当然能破任何横练功夫,什么金刚罩、铁布衫之类,你要知道这类横练功夫,不怕刀劈,不怕锤打,也不惧任何棍法,就最怕的是刀剑刺击,金针如果配上穴位当然要比刀刺剑刺更为有效。”况钟解释道:
“当时你的确可以用一根金针破了张铁衣的横练功夫,但这只是理论,没有实用价值。若是实战,谁会站在那里不动,让你用金针刺身上的穴位?”
“假如我今后真遇到这种人,身上有横练功夫,我该怎么破?”况且问道。
他觉得事情并非真如父亲所说,父亲好像还是有许多事,对他有所保留。
“逃,撒丫子逃。”况钟笑了起来。
况且没辙了,父亲不想说的事,真是神佛都没办法。看来有些事还是要自己慢慢摸索,慢慢研究才行。
他又把秋香给他的纸条递给父亲:“这个可是跟咱家有直接关系了。”
况钟看后,叹息道:“南巧云果然不怀好意,我还总以为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丫环倒是有心人,也是好人。她这样示警也是有风险的。”
况且默然。他后来才想明白,纸条固然是秋香传递,却是云丝丝所为。大小姐云丝丝用的胭脂,跟秋香显然有所区别,从纸条上的香味就可以识别出来。
这也在情理之中,偌大的事,秋香断然不敢自作主张瞒骗主子。若是南巧云在密谋什么,一定是跟云丝丝的二哥在一起,云丝丝能察觉到,当然也就不奇怪。
“咱们家究竟有什么怕他们察觉的?他们究竟能密谋什么对咱们家不利的事?父亲年轻时的事他们缘何至今紧追不放?”况且还有一连串的问题,这才开了个头。
“这些事为时久远,有的已经说不明白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暂时还牵扯不到你,只是最终解决还是要你来。”
“最终解决?”
“到时候我自然会跟你说,现在多说无益。”况钟又摆摆手,示意话题到此为止。
况且最头疼的就是父亲吞吞吐吐、语焉不详,而他又无可奈何。
“那我何时去江西采药?”他问道。
“风波欲起,暂时先放放吧,等我看看这件事如何发展,那时再决定。”况钟起身,回自己的卧房了。
况且呆怔在那里,过了半天才醒过神来,怏怏不快地回到自己的屋里。
“哥,你这两天忙什么啊,都抓不到你的人影,文杰这些日子也不来,我一个人好没意思。”
他推开门,妹妹文毓正在他房中等着他。小女孩一脸的不快和问号。
“我能忙些啥,还不是学中那些朋友聚会,还有就是老师那里也要常去应对。”况且笑笑,对妹妹他是什么都不能说的。
“那文杰呢,他老子又逼他背书了?”
“那怎么办?逼他他还背不下来,不逼他,他恐怕连百家姓都忘光了。”况且对文杰的忘性大也是无语了。
一个记忆力超强、过目不忘的人,无法理解别人怎么会忘记自己看过的书。
白天怎么能懂夜的黑呢?
“你这些天不是埋头刺绣吗?怎么无事可做。”
“那人家也不能天天刺绣啊,总想过来找你说说话,你又不在。听爹说,你过些日子要去江西采药,我一个人更没意思了。哎,哥,你跟爹说说,让我也跟你一起去采药好不好?”
“不好!”况且斩钉截铁一口回绝。
“哥,好哥哥,你就让我跟你去吧,我保证能照顾自己,不给你添麻烦。行不行?”
“不行!”
任凭况毓怎样软语央求,况且翻来覆去就这两个词儿:不好!不行!
这还是他第一次拒绝妹妹的央求,这趟出门不仅路途遥远,而且极有可能遭遇风险。此行目的是去江西采药,况且总觉得其中有名堂,绝不会是单纯的采药。
他起先并未起疑,可是自从和周鼎成商量,请他陪自己去采药后,周鼎成一系列的变化,让他起了疑心。他有种感觉,去江西采药更像是一种密语,而不仅仅是说采药这件事。
况毓怏怏离开后,况且在屋里静坐思考这件事。静坐本来是他每日的必行功课,如果没有长年静坐冥想的内功底子,祖传的金针法就不会有神奇的疗效。尽管如此,况且还是不相信金针度劫的针灸法,会是一套上乘的武功。
静坐一个时辰后,他缓缓睁开眼睛。
“截脉点金手?”
他缓缓存意于指尖,仿佛手中真有一根金针。然后冥想身前是一个癫痫病人,然后看准百会穴,一针扎下去。噗的一声轻响,他抬头一看,自己这一手点金手没能点穿金砖,倒是把窗纸捅破了。
他不禁哈哈笑了起来,难道捅破窗纸还需要什么武功招式吗?!自己也就这种水平了。
然则,那人所说的两个人看来不是自己,还有哪一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一一回想,周家父子不用说了,绝对跟武林无关,其余都是些文人,若是会什么神奇的武功,早就炫耀了。其余人都是中山王府里的家丁保镖,应该也不是。
想了半晌,他也不再想了。如果不是父亲点破,他到现在也不会知道周鼎成居然会是出身武当的高手,他平时装得多像,任谁也察觉不出丝毫破绽。那么,每个在场的人,都有可能是那人所说的另一个高手。
接下来几天,他不是在家里跟父亲学医,就是去陈府陪小王爷跟陈慕沙下棋,上次那种辩论再没发生过。只是祝云祗看着他的眼神中也有了一丝敬佩。
况且没事时也跟祝云祗闲聊,主要就是打探张居正的各种事,他要了解这位未来大明朝首辅的所有情况,陈慕沙等人也未起疑,毕竟张居正此时在文坛和政坛已经颇负盛名,况且仰慕之,想多了解些也是正常。
这天,况且在祝云祗的房间里闲聊,忽然看到墙上挂着一幅字,最后落款是祝枝山。看到这三个字,况且又脑中雷鸣,一阵阵痛感似闪电般要撕裂他的头颅。
“师弟怎么了?”祝云祗倒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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