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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眉,冷冷地拂袖而去。
回到室中,只见阿墨在塌下伏着,还是一动不动。
我轻轻地走过去,坐在榻沿上。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充满心中,我低头看着阿墨,只觉委屈得很。
从大宅里出来,我的运气虽说不上好,却是不坏的。至少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总能找到解决的路子。我觉得下定了决心,只要全力以赴就不会错。
可是阿墨这件事,我着实茫然。
我第一次感到无助。
阿墨与我素昧平生,却舍命救我;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你在此作甚?”灰狐狸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抬头,只见她不知何时进来了。
她伸着脑袋,两只眼睛往我脸上仔细瞅:“咦?你哭了?”
我忙将脸转向一旁,拭拭眼睛。
“勿难过。”灰狐狸跳到我面前,不掩兴奋:“你猜爷爷我方才在街上看到了什么?爷爷看到了灵玉!”
我猛然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灵玉?”
灰狐狸眼睛亮亮的:“就在大街上!爷爷还跟着那人的车走了好一段,见他进了城北的大宅才回来找你!”
我二话不说,立刻起身跟它出了门。
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我只出来过一两回,对道路不熟,只跟着灰狐狸小跑地往北穿过大街,许久,终于在一处大宅前停下步子。
我气喘吁吁地望着面前的大宅,满心惊叹。
只见青砖的院墙又高又长,几乎望不到尽头,当前的大门上,重檐雕花涂漆,正中“品香”两个大字金光灿灿。
“爷爷见那人就是进了此处。”灰狐狸擦着汗道,停了停,她讪笑:“那时爷爷见有恶犬,就没敢进去。“
正说话,侧门忽然有些声音传来,我和灰狐狸转头望去。
只见两人从宅中出来,一人深深作揖,不知说着什么,颇是恭敬。说罢,转身匆匆离开。
我怔了怔,那人我见过。霞山踏青的时候,旁人曾指给我看,那是檀芳馆的馆主。
“是他!”灰狐狸指着受礼那人,说:“佩着灵玉那人入内时,就是此人来迎接。”
“喂!那两个女子!”她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
我们回视,却见是一个拿着笤帚的老叟,走过来朝我们挥手:“此处乃安阳公别所,尔等不可在门前逗留!”
我看着他,心生了念头,堆起笑容上前一礼:“这位叟,小女子想打听打听,府中主公可有宴乐?”
老叟奇怪地将我看了看,道:“今日确有。做甚?”
我忙问:“不知如今府中可要人手……”
“不要不要。”我还未说完,老叟就不耐烦地说:“安阳公府邀的都是贵客,岂随便进得,尔等速速离开!”
我和灰狐狸相视一眼,依言走了开去。
“什么安阳公如此跋扈,连门前也不让站。”灰狐狸很是鄙夷,嘟哝道。
我心里却在想着刚才的事。问灰狐狸:“那佩灵玉之人衣饰如何?”
灰狐狸想了想,道:“极精致。”说罢,她忽而笑笑:“且长得很是好看,爷爷还没见过这样俊俏的人。”
我点点头。没猜错的话,方才檀芳馆主施礼那人,当是这府中的管事。而能够得管事亲自迎接的而又衣饰高贵的人,十有八九是来宴的宾客。
听说檀芳馆的软纱舞伎还没寻着,愁得不行呢。
心里渐渐觉得拨云见日,我不禁微笑。
“你就是那新来的?”一名檀芳弟子将舞衣拿给我,将我上下打量。
“正是。”我接过舞衣,莞尔道。
话才出口,又立刻围过来几名弟子,看着我,好奇不已。
“你真年轻哩,才十几岁吧。”一人道。
“这话稀奇,谁不是十几岁就出来了。”另一人嗤她。
“可馆中这样年轻又懂软纱的可不多呢。”
她们正说着,我的臂上被捅了捅。望去,一名弟子看着我,眼光神秘:“你进来时,馆主可曾同你说过这馆中的规矩?”
“规矩?”我望着她。
那弟子唇角勾起:“檀芳馆的舞伎在宴上可要敬酒,你会么?”
我张张嘴,正要答话,这时,门口传来馆主的呵斥:“尔等在那里做甚!还不快准备!”
弟子们一惊,纷纷散去。
我看看她们,也转过身去。将手中舞衣展开,只见薄纱染得绮丽,美轮美奂。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我让灰狐狸变作我的模样回到栖桃,自己则径自到了檀芳馆,找到馆主,说我能舞软纱。我在他面前舞了几式,又与馆中舞伎合演了一遍,馆主眼睛发亮,当即决定将我留下。
我舞得不算好,可是对于火烧眉毛的檀芳馆来说,无异于救命。我的条件是了只舞今夜,过后就离开;馆主答应给我三百钱做报酬,条件是别的舞伎做什么,我也要做什么。
“弟子定当守诺。”我微笑地对馆主说。
傍晚,当檀芳馆的马车驰入安阳公府的时候,我望着帘外瑰丽的霞光,丝毫不觉刺目。同车的弟子们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或假寐或聊天。
我转回头来,只觉心隐隐地撞着,摸摸胸前,母亲的小囊还藏在那里,似有淡淡的白芍香气漫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