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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4——拾遗补缺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温泉事件之后,老吕的男人为了孩子,虽然没和她没离婚,但家已经不再是家了,而只是两间冰冷的房子而已。为了逃避房子里那令人窒息的胶着空气,老吕无意中将打麻将的小爱好发展成了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然后因为参与聚众赌博,她又被警察叔叔给逮了两次。更悲催的没过两年,她所在附属小厂因为经营不善,被总厂壮士断腕,宣布破产。厂里的大部分职工被分流,而老吕在田副厂长的“关怀”下,和老弱病残一起划入待岗名单,厂里给发基本生活费,但不用上班。这符合老吕的心意,因为虽然钱少点,但她终于可以实现专职打麻将的理想了。就这样老吕在家当起家庭主妇,一边带孩子一边打麻将,而两三岁的孩子那是见风长,很快她儿子就去幼儿园混自己的世界去了。时间更加自由的老吕,便轻装上阵一头扎进纸醉金迷的**业。
为这事她老公没少和她干架,但因为是亲老公打的还是轻,所以未能把老吕从烂泥坑拉回来,等到她儿子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她老公统计了一下,光是拿着欠条找上门的债务,如果要卖儿子来还帐的话,至少得把儿子卖三十九次才能凑够数。
工薪阶层,家不过是五十多平米的小二居,老吕却给捅了个一百八十平米的大窟窿。虽说昆明的追债人都是些山寨古惑仔,没谁不敢真杀人真放火,但他们组团上门一定要陪她儿子写作业的热情,还是挺烦人的,这日子显然是没法过了。这次,为了孩子,老吕断然离婚,净身出户。但净身出户不是投湖自尽,人未死债就不能烂,那些没节操的债主还是要组团上门陪她儿子写作业。老吕怒了,她拎了一把菜刀挨个向债主们声明,债是我老吕一个人欠,我一分不会赖,给我时间我想办法还。如果谁怕我还不了,这有刀,要胳膊要腿还是要这条老命,悉听尊便,我老吕要是眨一下眼睛,就不是生娘爹养的;如果信的过我老吕,那就给个面子,不要再骚扰我前夫和儿子,否则老子就去公安局自首,到时候谁他妈也甭想捞到好去!
众债主看她如此汉子,大家都决定还是给公安局留点面子,所以从那以后果然没人再去她前夫家陪她儿子写作业了。老吕也确实够汉子,四处借钱,继续赌,赢了就还债,输了就再借。转眼几年过去,经过不懈努力,她的债务终于达到了卖三百个儿子也还不清的辉煌境界。用老吕自己的话说,那几年,她小日子过的就像:“唛唛,憨狗日呐,老子就像下水道里的灰老鼠一样,人见人打——吃口屎都得躲着点吃!”
那是相当的惨!
但马小三的那位外国大爷说的对:任何事物都是辩证的,有坏的一面必然有好的一面。老吕嗜赌,一举把自己赌成了债台高筑的孤家寡人,这是坏的一面,要批评要教育,甚至可以送她去劳动教养几个月;但好的一面是在散尽千金的同时,老吕也历练了智慧和丰富了阅历,同时也让她结交了至少一个营的江湖中人,而这些人基本都是空手套白狼的高手。其中,一位来自宜良县西羊街哈喇村的戴表叔,和老吕暧昧两次之后,觉得这娘们挺汉子的,基于怜香惜玉的朴素情感,他顺手给老吕指了一条生财之道:拾遗补缺。
戴表叔告诉老吕,因为享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所以从宜良和路南这一带出产的烟叶,别说那些优质的上等品,就是那些零零碎碎的等外品,只要拉到外省送到假烟窝主的手里,就能卖出个猪肉价。戴表叔还告诉老吕,不管相关部门管控有多严格,但农民伯伯手里都会留点上等的私货待价而沽,所以只要老吕能找到销路,他就能帮她组织货源,什么等级都有,要多少就有多少。穷途末路的老吕一听大喜过望,恶狠狠地亲了戴表叔两口,然后提上裙子,回到厂里主动要求退职下岗,然后用买断工龄的钱作为本金,一猛子扎进了偷鸡摸狗的烟草补遗业。
拾遗补缺,这一次老吕算是选对行了,这汉子干得心应手风生水起,福建、山西、河南、广西、缅甸、老挝、只要有假烟窝点,哪怕是工商局追了三年都没有追到的一根毛的小作坊,稍加留意就能听到老吕那因烟酒过度而裂生出来的沙哑海豚音:“唛唛,老板,这叶子你都还嫌丑噶?这是红塔山的指定叶子,你可认得哦!”不光是烟叶,入行不久老吕就借助云南烟草的区位优势,将业务扩展到盘纸、滤嘴、铝箔、香精香料等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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