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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所言,有天仙化人之姿。你是要请罪么?同我回秦国,连同之前劫持扶苏公子的罪,一并请了吧。”许仙道:“这...”琴清道:“言必信,行必果,莫非许公子要食言不成?”
许仙道:“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人哉!琴太傅何必断章取义?孔子并不提倡必信必果的极端情况。在下赔的是刚才冒失之罪,不记得曾答应琴太傅要去秦国,也不认为当初劫持扶苏公子是罪。”
琴清眼中有异色,赞道:“许公子倒有几分墨。依许公子之言,劫持我秦国扶苏公子,不是罪,又是作何为?”
许仙道:“贵国已尽得蜀地,何不将蜀地之民视作己出?秦将蜀地之民视作附庸,聚重兵重甲防之,此举心有隔阂,又劳民伤财,在下私以为不妥。且征发蜀之民服徭役,修长城,永不归途,蜀地之民焉有不叛之理?归地而不归心,敢怒而不敢言,是下下策,正与兵法中的,“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是一个道理。”
琴清思量了下,道:“蜀地的重兵重甲,原是待罪之身,调度少损国力。功赏过罚,有何不妥?蜀地之民败于我秦国,大王(嬴政)一念仁慈,饶而不杀,保全性命的他们,他们难道不该努力为大王劳作吗?匈奴侵扰边境,匈奴骑兵来如如风,无影无踪,修筑长城,可保边境无患,难道这也不对么?”
许仙摇头道:“琴太傅,恕我直言。像您这样德行的人,都认为论罪服徭役应该如此,在您官位之下的秦国官吏们,就更这么认为了。法家的赏罚分明之,往往用到最后,都是用罚多于赏,毕竟赏赐要钱、成本多;罚低廉低价,您是商人出身,不会不明其中道理吧。”
琴清道:“用罚多,会不妥么?”
许仙道:“我听赶赴徭役迟到的人,按秦国律例一概要杀头,若是逃跑,他的家人会因牵连处死。这可是有的?”琴清头。许仙道:“待罪之人甘心服役,并非为了对你们的大王感恩戴德啊,只因为服役有期限,他们心中抱有希望,期盼有朝一日能与家人团聚。国与家,没有家,哪来的国呢?”
许仙道:“可叹您和您的大王不知其中道理,试问世间又有谁甘愿忍受与家人的离别之苦,到生死未知的偏远之地冒险呢?”“今日秦国治下之民不多,秦国兵甲严整,今后呢,宽敞的道路,非朝夕能建成,这就好比修建长城一样。不定有一天,身穿罪衣的人会堵住秦国的道路。道路不通,他们服役迟到,是不是要将他们的家人,乃至族人都问罪杀头呢?如果是这样,到时秦国的土地又有谁来耕种呢?没有吃的,秦国兵甲又如何保持严整呢?”
琴清勃然变色道:“你的不可能!”“难道犯了罪的人,不该施以惩戒,让他们改正过失吗?正如你所的,服役之人对回家团圆抱有希望,努力工作,正是我大秦律令,凡事留一线的仁慈做法。若按六国的律令,轻则斩去手脚,重则杀头,岂非更过?如六国之民一旦偷盗,要斩去行窃的一只手,终生致残,又谈何务农耕种呢?”
了半天,琴清还以为许仙是在为楚国争面子的。是,和六国相比,秦国的律令,确实已经进步许多。不过嘛,用后世的眼光来审视,还是不够啊。不在同一层面和立场,来去,是不会有理想的结果。
对于秦国的灭亡,许仙也觉得可惜,若秦国能转而施行仁政,避免那场大规模的楚汉之争,少死些人就好了。这是许仙这番话的目的。或许,历史,总是难以阻挡它的脚步吧。
许仙已不想再下去,放弃道:“琴太傅,我并没有褒贬之意,只是就事论事,觉得贵国,或许能做得更好而已。”琴清心道:“更好么?”她眼里一亮。
许仙道:“在下愚见,七国混战数百年,轻徭薄赋,休养生息才是治国良方。我并没有惩戒不妥,只是杀头和服徭役的方式,太过残忍,不如改换另一种方式。”
琴清抓住这个关键,问道:“那你以为,该用何种惩戒方式呢?”
许仙想了下。抓人,关起来?许仙摇摇头。后世的偷,关进去转一圈,混完饭吃,出来还是要做偷,那这样关他有何意义?
言及律令,言及文明,许仙比较倾向于后世新加坡的惩戒方式——鞭刑。用制作精良,宽度不超过一寸,如果对象是未成年人,则宽度不超过半寸,在医生的见证下,对屁屁施以惩罚。鞭打数量多,就分开时间段执行。有医生在一旁看着,可保受刑者无事。目的就是要痛,因为痛,最能嵌入一个人的记忆,让他记下进监的所有矫正和训诫。
鞭刑的惩戒方式,总被诟病,人权问题嘛,但从结果上,新加坡历来以文明著称于世。在新加坡谈婚论嫁,无论男女,有个“法.律.处”,即恋爱的双方,会借机去掀对方的裤子,一旦发现屁屁上的疤痕,就分手。疤痕不消,必是常犯事,或犯过重事者。
许仙道:“人的记忆,有两种最难忘却,一种是甜蜜,另一种就是痛。可用细致的软鞭,对犯事者的股施以鞭刑,数量视情形而定。让精通医术的人在一旁看着,以便及时救治。”
琴清的凤眼大亮,尤其对于许仙提到的,甜蜜和痛的记忆之。琴清道:“许公子,用你的惩戒方式,真的能让犯错的人改正过失吗?”许仙道:“这个嘛,难道琴太傅没听过,痛改前非吗?”
琴清还要再问,李园打断道:“好了,二位辩论半响,想必有些渴了饿了。不如先用些茶水甜。”李园一挥手,自有侍女从堂下上来,递来茶水甜。相国府的用度,果然非比寻常,茶水清香绕鼻,甜做工精美细致,吃得许仙是津津有味。
琴清抿了一口茶后,就一直在打量许仙。琴清心道:“他之前记忆最难忘的是痛和甜蜜,是因为他很爱吃甜食吗?”
琴清正琢磨着许仙的心思,李园问道:“琴太傅,可是用不惯府上的茶水?”琴清道:“相国大人误会了。清尚有悬疑未解,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怎有心思细品府上美食。”李园笑道:“琴太傅啊,你若有问题请教人家,也要让人家放心不是?若你还想把人抓回去问罪,人家又如何放心地畅所欲言呢?”
琴清道:“许公子有惊世之才,清岂敢再言问罪。许公子,许公子,”唤了数声,许仙才舍弃了甜食,搭理她道:“不知琴太傅还有何见教?”琴清道:“刚才许公子,我国修筑长城不妥,不知是何见解?”
许仙道:“修好了长城,匈奴人真就过不来吗?”琴清道:“这...有时长城是被攻破。可我秦国大军一到,借长城为依托,部署兵力。那匈奴不擅长攻坚战,无机可乘,只能退兵。”
许仙道:“琴太傅可听过李牧?”琴清头,许仙道:“那琴太傅对李牧有何评价呢?”琴清道:“负责调度秦国所有军队的右丞相昌平君大人,李牧的情报掌控战法,狙杀斥候,隐蔽行军路线,表明李牧他是一个超越了时代的策士。”
许仙心道:“昌平君...不认识。史书少读了,言多必失,我还是随意几句,快结束谈话。”心里嘀咕,期盼熟读古书的武瞾能指几句,可惜武瞾没有吱声。
许仙道:“我听匈奴人很怕李牧,赵国已经十几年没有匈奴边患了。李牧是良将没错,但我认为更重要的是他采用了正确的谋略——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草原有草原的天地,匈奴人在草原上生活,用骑兵作战,为什么秦人就不可以呢?匈奴人又不是三头六臂,又不是三只眼睛,同样是人,他们在草原的生存方式,为何赵人能学会,秦人就学不会呢?”
琴清笑道:“许公子,你话真有趣,三头六臂,三只眼睛,咯咯。可据探子打探到的消息,匈奴人有几十万可拉弓控弦的骑士,若非惧怕李牧的威名,怎会舍赵国而侵扰我国?”
许仙道:“每至秋冬,草原会有大批生畜冻死饿死,匈奴人为了度过严冬,不得不南下劫掠粮食。匈奴骑兵多,但他们来自各个部落,都是为了自己,不想自己的部落有所损伤。若损失的骑兵太多,抢到粮食又有何用呢。大草原上,吞并,弱肉强食是法则,自己的部落在与中原之兵交战中损失太多,就会被别的部落给吞并。所以同样是骑兵,若过了一万,我们的骑兵要比他们纪律严明,敢于作战,更不会因抢夺战利品而乱了队形。只要战法得当,哪怕一万要打赢十万也不是什么难事。”
许仙心道:“这个时代的骑兵战术,最精锐的,也就是保持队形冲锋而已。匈奴嘛,还没有到成吉思汗的“千骑分张可裹万众”的棘手地步。”
琴清道:“一万对十万?具体要如何做呢?”
许仙正想回答,李园忙向他使眼色。李园以商讨军机要事为由,借故支走了琴清。琴清知李园用意,识趣的离开了。琴清一走,李园训斥许仙道:“兵法,国之利器,怎能轻授于人?”许仙没想到李园对琴清也防着,笑了笑,道:“今日之谈,纸上谈兵耳,相国大人不必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