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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一阵瓷器落地的咕噜声,赵浔停了筷子,想要起身去看:“这外面有人吗?”
“没人,”阿清伸手拦住了她,“刚运来的鲍鱼,还不尝尝鲜。”
赵浔一笑,复又坐好,招呼坠儿给二人满了酒,举杯敬道:“多谢清少爷鼎力相助,有了你这些银钱,我便能令这家店铺,脱颖于其他福隆号了。”哼,赵墨凝不过是做了个福玉号,她赵浔,定不会比赵墨凝差。
“我不过也是为了赚些银两,还请浔儿小姐以后照应了。”阿清回敬。
“那是自然。”赵浔说着,话锋一转,“你今日见到的,那哈家的小姐,如何?”
阿清皱了皱眉:“一般,我瞧那哈小姐,手骨柔软,不是吉相。”
“手软不是吉相?”赵浔不解,“男人不都是喜欢温香软玉、柔若无骨吗?”
“你不懂,手软的女子靠男人活,容易沦为风尘掌。”阿清道。
“女子不都靠男子活着吗?”赵浔不解。
“不尽然吧?”阿清反问。
“那你看,那吴家的侄女呢?”赵浔问。
“吴小姐,还不错,腰细臀圆,好生养。”阿清摇头晃脑道。
“哈哈哈!”赵浔笑开了,“瞧你,没个正行。你放心,我开这店,能见着不少人家的小姐,给你留意着。不过依我看,那王萧萧就算了,毕竟是官家嫡女,她同意给你做妾室,怕是她父亲都不同意呢。”
“有道理,那此事,又得靠你照应了!”阿清举手感谢,又敬了一杯。
墨凝在窗边,气的直磨牙,手指头愣是将案台腿儿抠出了个印子:好啊!这个赵浔,不光拿了阿清的钱,还在这给阿清拉皮条!
“小姐、小姐!”流芳安抚道,“别生气,你的手不软呀!阿清少爷喜欢呢!”
“谁要他喜欢!”墨凝啐道,翻了个白眼,“好,我让他娶!”
“小姐,小姐,嘘!”流芳示意墨凝噤声。墨凝经提醒,闭了嘴,又趴在窗户根听起来。
接下来那二人便将几日来见到的姑娘挨个点评了一遍,吃吃喝喝,足足过了有半个时辰。墨凝和流芳依偎着在窗户根,都快睡着了,也不理会来往客人异样的目光。
忽闻门里脚步响动,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流芳一激灵,赶紧推醒了墨凝。二人下意识地就蹦到墙根,背对着雅间门口,煞有介事地指点着墙壁上的山水画。
阿清和赵浔领着各自的丫鬟,伴着说笑声自雅间出来。阿清直向前走,却不想赵浔不经意的一打眼,看见了立在走廊尽头墙根下的墨凝和流芳。见那二人装模作样地指点着墙壁上的水墨画,赵浔脸上鄙夷地一笑:以为是背影,我就认不出了吗?她想了想,便叫住了阿清的脚步,上前道:
“阿清,我问你一个问题。”赵浔道。
“说。”阿清略感诧异,但还是应声。
“我问你,若是你新找了妾室,你家里我的妹妹不同意,你可如何是好?我这妹妹我了解,可不是好惹的人。”
“女子嫁夫从夫,理应三从四德。再说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她若不容,岂不是成了心胸狭窄的妒妇?何况,她并未能替我生育。”阿清说的头头是道。
赵浔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回头看了看墙根下的背影,装作惊讶道:“诶,那边是谁,看着真面熟!”
墨凝咬住了唇,紧张的鼻子都皱到一起了,看了流芳一眼,见她表情更是狰狞。
这头阿清闻言,也回过身来,目光在走廊尽头的两个背影身上打量了半天,暗自一笑,由着赵浔走了过去。
“诶?”赵浔拍了拍墨凝的肩膀,见其转过脸来,便做出一副惊喜的样子,“这不是墨凝吗?来了多久了,怎不来一起用膳?”
墨凝见被发现了,索性也不装了,松了全身紧绷的弦儿,转过身来。先是喘了口气放松了一下,才又道:“我不饿。”
“不饿?”赵浔不解,“不饿来这里……”她假意思量一番,讶异道,“难不成,你是跟着我们来的?”她说着,赶紧面带歉意,“妹妹,你可不要误会,我与阿清,是谈生意的。”说着,她又挪动脚步去了阿清身边,“阿清,你快去和墨凝说一说。”
阿清挑了挑眉,毫不在意道:“说何事?该说的,她不是都偷听完了吗?”
赵浔不太明白地看了看阿清,又看了看墨凝。
“女子就该三从四德,没事来跟踪夫君,传出去,我的脸面往哪放?”阿清说着,音量毫不避讳走廊其他雅间的客人。说是面子,他好似最不顾面子。
一句话,墨凝已经变了脸色。没想到,阿清还没说完。
“再者说了,你的店铺,可以和夫君的兄长共同经营。既然都是生意往来,是公事不是私事,那么我,为何不能助妻姐一臂之力?”阿清似笑非笑。
这下子,墨凝真是哑口无言。
几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僵持在走廊里。直到不知哪个雅间喊了声“结账”,赵浔这才假意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若是家事,我们回去再说。”
阿清似是为了给赵浔面子,一笑作罢,转身向楼梯走去。赵浔瞥了墨凝一眼,唇角一挑,再无适才打圆场的和善劲儿,也随着走去。
墨凝气结,虽是无话反驳,依然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她闷哼一声:“流芳,走!”说着,跺着脚大踏步,绕过小喜和坠儿,将赵浔撞得一个趔趄,夺了路下了楼去。
夕阳西斜之时,赵浔与侍婢坠儿回了赵府。赵浔正与坠儿说着店铺的大好前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才推开流云水榭的门进了院,便被院内正当中的身影吓了一跳:流云水榭除了她与坠儿便是少量的奴仆侍婢,怎地会有人出现在院当中?
赵浔令奴仆关上院门,自己则站定向院内定睛细看,待看清后,不由得倒吸口凉气:来人是墨凝,此时正端坐在一把黄花梨木的玫瑰椅上,定定地看着赵浔。旁边立着的,正是那眼里毫无善意的流芳。
赵浔缓了缓神,绽出甜美笑容,向着墨凝走去:“墨凝,你怎来了流云水榭?”
墨凝也不起身:“我家,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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