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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一个巷口走进去,从里面刮进来阴冷的风,能够闻到一种腐烂霉变的味儿,本就很窄的巷道加上阴郁的天穹,视野变得极为不好,前方几乎看不清路。
感觉到了,在最深处有一对死寂的眼睛盯着我,而我就像一只待宰的猎物,正当他准备伸出长长的利爪之时,我朝那个空无一物的方向大喊:
“出来吧,余光耀!”
只听见十分沉闷的低吼,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绊倒。
“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很迷茫!”一道沙哑的嗓音随着半露出的轮廓响起。
我完全看清,那几乎是一个光头,带着一副金属眼镜,镜片很脏,个子不算很高,有些偏胖,尤其是那对深凹进去的,完全没有任何神色的眼光。
“你是余光耀吗?”
“我不知道,或许是的,这个名字我有印象。”
“你,你是活人吗?”我大着胆子问道。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你是雨神吗?”
“对,是我!”
“只有你能帮我!”顿了顿,他语气坚定的说道。
“那我怎么帮你?”
“我需要搞清楚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从哪里来?”
“我会的,但是前提是你得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你最近一直在这一带活动吗?”
“是的,这个地方我很熟悉,我怎么也走不出去,还有我正在找一个人,不过我现在已经找到了。”显然他说的这个人就是我。
“你,你能记起之前做过什么事情吗?”
此时的天空已没那么暗,视野变得好了一些,他全身的皮肤似乎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很灰,就像水泥的颜色。
“我的记忆似乎出了问题,很乱,找不到头绪!”说着他蹲坐下来,用双肘夹住头,尽力在回忆什么,而就在此时,我猛然看见他的后脑勺上有一个不大不小黑漆漆的洞。
“这是什么?你后脑勺上的洞!”刚说完,他就下意识的朝那地方摸去,随即双手摊开,能看见殷红的血迹。
“啊啊啊!”他尖叫的站起身,朝另一边慌张地逃窜。
这突然的变故让我猝不及防,我赶紧起身去追,但前方越来越黑,在黑暗中,我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狠狠摔了一跤,该死的。
正此时,我听到了脚步声,还有阵阵的低吼,只听见有人在说:“大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差点让他逃了!”
苏晓晓抓着那个男人从暗巷中靠近,没想到这家伙一直在跟踪我,我连声质问道:
“你,你不是回学校了吗?怎么又跟着我?”
“我是准备回去的,但我发现你走后鬼鬼祟祟的,就想听听你们俩在那偷偷摸摸说什么!”
“好吧,我就不怪你,下午你爸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是啊,这就是那个家伙吧!”
“对,你把这件事告诉你爸了吗?”我紧张地问道。
“我哪有时间啊,刚看到你们还不清楚啥情况呢?”
“那就好,千万别告诉你爸,他可是异常体,我必须得先搞清楚情况!”
苏晓晓发现我紧张的样子,调侃地说道:“告诉我爸会怎样?”
“那我很有可能查不到真相,这样我的计划就要被打乱,包括上传手记!”
“那好吧,我暂时答应你,不过我们得抓紧时间!”
这时,我才发现余光耀的身躯一直在那里哆嗦,他满手都是血,此地自然不宜久留,我决定先把他带回我家。
当灯光打开的瞬间,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位于后脑勺正中央的洞,原来是弹孔,那是枪决时留下来的印记。
“你是怎么死的,还记得吗?”此话一出,直接把两人吓了一跳。
“我,我死了吗?”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青灰色的皮肤,继续说:“哦,我好像被执行了死刑,我做了什么?”
他激动地抓住我的衣领,那种腐朽的气息将我包围,似乎渴求从我身上得到答案。
“你杀人了!”
“杀了谁?我不记得了!”他转过身去,反复捶打自己的脑袋,在房间内踱步。
我迅速搜索两年前的新闻:一个叫做余光耀的重点大学的高材生,进入社会屡屡受挫,后长期失业在家躺平啃老,与父母发生激烈的冲突,因为矛盾日益积累,最终爆发,余光耀趁父母熟睡的时候一刀一刀将两人捅死,此事引起社会极大的关注,经过三次审判,余光耀放弃上诉,最终被判处死刑...
他盯着手机上的新闻一字一句聚精会神地看,害怕漏掉任何一条信息,当看到新闻图片时,他的手指停止了滑动。迅速跑到镜子前,将图片和镜子中的自己进行对比,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我盯着他,惊奇的发现他的皮肤似乎发生着某种转变。
“我记起来了,我真的是余光耀,可我明明已经死了啊,还能想起枪决时的样子!”他慌张的摸着自己的全身。
“我也不太清楚,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不过我有一种直觉,你的事情肯定不像新闻里描述的那么简单,你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这种状态,也许我们必须要清楚事件的起因,所以你能想起来为什么要捅死自己的父母吗?
“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啊?我只知道结果!”
他痛苦地跪在地上,此刻那种改变愈发明显,他的皮肤变成正常的淡黄色,随即后脑勺上的洞竟然肉眼可见般的愈合,直至消失不见,极短的头发慢慢生长,整个人的外貌和气质发生重大的转变,不再是囚犯模样,身体也更胖了一些,俨然变成一种略带沧桑感的模样。
“你怎么了?”我忍不住问道。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发愣。
“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体似乎发生着某种意想不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