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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我之前被你看过的那副画像,你当时说要忘掉的。你后来忘了没?”
他不说话。
“你说话呀!”她催他。
他怎么可能忘得掉?后来的有段时间,他只是尽量不去想而已。
他避而不答,闭着眼睛:“你刚才不是喊累吗。睡觉。”
她说:“我不累了。你没忘掉是不是?”
他睁眼,看着她的俏面。
“聂载沉,你想,我刚认识你没几天,你就看了我的画像,你还食言,你要赔我的!你就答应我吧!让我画你好不好?我真的好想画。很简单的,不用你做什么,你只要一动不动保持我想要的姿势就行了。”
为了游说这个顽固又矜持的保守男人配合自己给艺术“献身”,她一下来了劲,坐了起来。
“你知道在西方的艺术体系里,为什么要画人体,雕塑人体吗?”
不待他回答,她又接着说:“按照西方美学观,神是按照祂的样子创造了人类,人体自然就是世间万物里最完美的形体。这不仅是从神学里发展出来的一种美学观,也是人类对自我的欣赏和赞美。你要是不懂,就这么理解,人体的皮肤表层下,有脂肪层,还有肌肉和骨骼结构,男人,女人,每个人都不一样,想准确地分解并表达出线条和色泽,不是件容易事。大师也只有在积累到很高的水平时,才能画出人体的杰作,更不用说在画作中表达自己的想法了。对于每一个画油画的人来说,这是对自己的挑战。”
他凝视着她说话时神采奕奕的模样,一言不发。
她解释完,向他投去满含期待的目光。
“聂载沉,你给我画好不好?”
枉费她一番耐心解释,都是对牛弹琴,他居然还是迟疑,不愿爽快点头。
“你答不答应?答不答应?你再不答应,我真的不理你了!”
白锦绣像只小老虎扑了上去,两只胳膊搂着他又亲又咬。知道他怕痒,不许他躲,又挠他的痒。最后索性把他压在了自己身下,翻身坐在他的身上,强行扒他刚才穿回去的衣服。
他发出一阵笑声,又紧紧地抓着皮带扣头不让她解,低声恳求着她:“绣绣,绣绣,你别这样,别这样好吗……”
外间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小姐!聂姑爷醒了吗?又有电话找他,说是急事……”
管事那带了点小心翼翼的声音也跟着飘了进来。
白锦绣一下停住了,撅起嘴,懊恼地看着他:“我不许你去接!”
聂载沉朝她歉然一笑,抱她放回到枕上,自己坐了起来,翻身下床,很快整理好刚才被她弄乱了的衣裳,回头看了眼她,想了下,又回来,附耳低声说:“等我有空了,我就让你画,好不好?”
白锦绣这才高兴了起来,抱着他亲了一口。
他笑了,让她再休息,自己出去先接电话。
他一出去,白锦绣也就起来了,很快穿好衣服下去。
舅舅早已经走了。白锦绣见他放下电话,神色凝重,就问是什么事。
“绣绣,今天我本来就还有点事的,刚又说化州那边也出了乱子,我要出去了,今晚上要是回不来,你不用等。见到岳父的话,帮我问声好。”
白锦绣刚才听到说有电话急事找他,就知道没好事,心里不愿,但也只能点头:“好,你去吧。你肚子饿了吧?我去看看,叫人给你弄点吃点,你吃完了再走。”
她匆匆要去厨房。
“不用,早上回来前我吃过东西的,不饿。”
他让她不用送自己,出门而去。
白锦绣目送他离开,收拾心情去找父亲,看见父亲独自站在书房的窗前,面向着大门的方向,刚才应该也看到聂载沉离开了。
舅舅对她一向很好,刚才那样说话,她自己心里其实也有点不好受。
但没办法,她非说不可。她觉得自己是对的。
她迟疑了下,走到父亲身后,轻声说:“爹,刚才说化州那边又有乱子,急着找他,他出去了,叫我帮他向爹你问个好,等他回来,就找爹你说话。”
白成山转身,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白锦绣偷偷觑了眼父亲的脸色,小声地说:“爹,早上我对舅舅说的那些话,你不会怪我吧?我不是故意惹舅舅伤心的……”
白成山沉默了片刻,叹气:“罢了!你舅舅他是有些伤心,但也没办法。你说得确实没错,但愿你舅舅他能想通。我等下要出门,你去休息吧。”
父亲不怪自己,白锦绣松了口气,点头,退出书房。
这个白天,父亲和哥哥一道出去了,嫂子看起来也很忙,打扮好就出去了,也没叫白锦绣一道,阿宣上学,家里只有白锦绣一个人。因为局势不稳,人心惶惶,城里的娱乐也一下子少了,平常频频送给她的那些聚会邀约也没了,白锦绣更是没心情去哪里玩,就自己在房间里画画渡过白天。
晚上,聂载沉果然没有回来,说有事出广州,离开前给她打了个电话,也没说具体去哪里或者什么事,只说他明天就回来,让她不要担心。
他应该真的很忙,语气听起来有点匆忙,白锦绣也不好意思再占着和他多说什么小闲话,很快结束通话,早早上床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九点左右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