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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状,“让我想想,”然后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样,“哦,你说的可是向公子诉衷情的信,要是那封,我倒是瞧见了,不过可惜啊,公子竟没看到这封情意绵绵的信,害你白白等了一整日,唉,你一定很伤心吧?”说道最后还一脸可惜地摇起了头。
穆雪抑制住心中的怒气,“你想怎么样?”
她笑了一声:“我本来以为你只是没教养,没想到你还对公子怀有不轨之心,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啧啧啧,真让人感动。”她嘴角扯出一个恶毒的笑,“你想要信?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你——”
“怎么,还想动手?我劝你还是乖乖老实点,不然……”她继续笑着,绕道她身后,“你说我如果把这封信交给夫人,会怎么样?”
穆雪心中一凛,攥紧手指。
“我想夫人再宽怀大度,也不会容忍一个贱婢勾引她的儿子,到时候你是什么下场,啧啧,我光想想就期待的很呢!”
穆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想再狠狠揍她一顿的冲动,玲珑在她身后笑了一声就袅袅的走开了。
穆雪在原地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事要做,心不在焉地朝茶房走去,她这次算是走到死路了,没想到玲珑竟是如此阴险之人,居然用这封信来威胁她,如果这封信真的到了夫人手里,她觉得最好的下场也是被扫地出门,或许在这之前还得挨一顿板子,挨板子倒不可怕,如果能够留下来她宁愿挨两顿板子,一旦被扫地出门就等于这赌还没结束,她就被逐出局。
她觉得那时候聂风一定会笑死的,而她会哭死的,一想到聂风骑着高头大马满面红光的带着彩礼来提亲,她就一阵惊恐。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她绝得不能就这么被赶走。但玲珑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对付她,她要怎么办?
她若有所思地端着茶点来到书房,卓羽和聂风相对而坐,中间已经摆开了一局棋,见她磨磨蹭蹭地才出现,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准备下棋结束了再出现。”
对面的聂风颇有深意地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又瞧了一眼卓羽,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喜色。
卓然毫不客气地从托盘上拈起一块糕就往嘴里送,边吃边笑嘻嘻的道:“好吃,好吃。”
前面一个大火坑在等着她,她都快心焦死了,他还吃得这么开心,笑得跟麻花似的,她在心中恨恨地腹诽,吃,吃死你。
整个对弈的过程中,穆雪安静地立在一旁听吩咐,要是平时,她还有兴致观上几眼,可现在她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哪还有心情看什么下棋,就像一个即将赴法场的犯人,绝对不会有心情欣赏路边变戏法的。卓然那小子吃着还堵不上他的嘴,一边吃一边指手画脚,结果被卓羽寒光十足的眼光扫了一眼后,立马乖乖闭嘴站在一边只看不说。所以屋子里一片安静,只闻棋子不时落盘之声。她站着站着思绪就开始飘飞,飞这飞着就飞到了玲珑的身上,她要怎么样才能把信抢过来?
不知飞了多久,突然出现一只手在她面前使劲摇,她回神一看,卓然正一脸狐疑地看着她,“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大哥叫你几声都没听见?”穆雪错开卓然挡着的视线,果然,卓羽和聂风两人正直直地望着她,一个疑惑不解,充满探究,一个像在看白痴一样。
卓羽手里捏了一粒棋子,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第三遍,泡茶。”
穆雪赶紧跑上去把他和聂风两人面前的茶杯放进茶托,然后端着退出了屋子,外面已是玉露初零,斜月渐升。好在穆雪动作麻利,片刻的功夫就端着茶托重新归来。她将泡好的茶放在两人面前,卓羽垂眸认真地看着着棋盘,眼皮都没动一下,倒是聂风扭回头挑眉冲她笑笑,笑得不怀好意。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一幕恰好被抬头端茶的卓羽瞥个正着,他拿起茶杯,眼睛微眯,盯着她看了一瞬,没有说话。穆雪朝他呵呵一笑,抱着茶托乖乖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卓然也无心看棋,悄悄地凑到穆雪身边,低声道:“你刚才发什么愣?”
穆雪摆摆手:“没什么事。”
卓然无比关切道:“不对,肯定有事,你告诉我嘛!”
“哎,说了没事就是没事。”
他们俩在那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嘀咕,这边的聂风也也时不时扭头往那边望,望了一次,又望了一次,待第三次低头发现自己的黑子已被白子重重包围,陷入死路,他默默地抬头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卓羽,只想说,真狠。
这个四面楚歌的境地就是走下去也无力扭转乾坤,他呵呵笑着,正打算到此为止主动认输,没想到对面幽幽来了一句:“聂公子,请。”靠,这是不把他杀个片甲不留誓不罢休啊,他平时怎么发现他是个狠角色,聂风内心泪流满面地看着棋局,再也顾不上扭头看穆雪。结果使劲浑身解数是败得惨不忍睹,不但这局,此后连续三局也是输得一塌糊涂,聂风以前和他对弈,从未见他下此狠手,这让他严重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他。他何曾输的如此凄惨,棋罢,他已不复来时的兴致勃勃,被杀得心情低落,话都没说几句就告辞了,卓然看他被杀的如此凄惨,同情心大发,主动送他出府。不知是不是这次令他心有余悸,此后一月,都未再主动找卓羽下过棋。
卓羽看着他离去,懒懒地伸了个腰,眉目都舒展了不少,看着心情不错,穆雪也很有眼力劲地上去收拾棋盘,正将一粒粒棋子往棋盒里状,却听他嗓音传来,“刚才在想什么?”由于长时间没说话,声音有点低沉的,不复平时的清冷,
果然心情不错,平时不是冷嘲就是热讽,哪里见他过他这么平心静气的和她这样说过话。话说刚才她想什么来着,嗯,她犹豫了一瞬才迟钝地回答:“没想什么。”
卓羽冷哼了一声,又变回了往日的那个冰块脸,“你和聂风什么关系?”
穆雪赶紧回答:“他是我舅——”
但是看到卓羽的凌厉目光,就再也编不下去了,然后垂头,作老实交代的状,“好吧,上次踏春的时候被他调戏过。”她顿了顿,一副不得已的模样:“这关系到女儿家的清誉,所以不好对人说。”她这编谎话不打草稿的本事简直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连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
果然,卓羽看了她一眼,就没再说话。
这么容易就相信了,穆雪心中狂喜,她真是个天才。
静默了一会儿,只听他又说了一句;“以后他再来找你,能躲就躲。”
穆雪心中甚是感动,平时冰冷的要死,没想到关键时刻竟这么替她找想,看来他也有善解人意的时候。就凭这点他以前对她的那些冷言冷语就既往不咎了。
她收拾完棋局,心情甚好,瞥见卓羽靠在椅背上微阖着眼睛闭目养神,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犹如寒玉雕刻而成,英气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还有抿着的唇,下颌线在淡淡的烛光下显得冷峻优美。穆雪偷偷地盯着这张近乎完美的脸,第一次发现他的睫毛原来这样长,不但长而且浓密,在她的印象里,如果一个男人拥有长长的睫毛那这个男人就太女人了,可这副睫毛长在此人身上,丝毫无损阳刚之气,甚至还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优美。此刻那副长长的睫毛在烛光的映照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她在心中啧啧称赞,真想上去用手指刷刷,但这无异于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太岁头上动土,她可没那个胆量,不过……,她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然后大着胆子试探:“要不,奴婢给你捏捏肩?”
卓羽“嗯”了一声,带着淡淡的鼻音,很是好听。
竟破天荒的同意了,穆雪心里瞬间心花怒放,喜滋滋的凑上去,又是捏肩又是捶背,别提多殷勤,卓羽闭着眼睛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