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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问题是实打实的。

    因为信息缺失的原因,陈琴不知道自己在河济地区有根据地和后方,麾下的军士是有地方修整的。但这依然不能解决陈琴说的那三个问题。

    泰山军兵力少,根本不能独立扛起反汉的绝对力量,就比如说这次颍阳的决战,如果只有张冲来打,那肯定就要说。对面汉兵绝对力量就有四万,他张冲再自以为善战,都没信心以五千之众来打八倍之地。

    还有就是师老兵疲的问题,许是陈琴自己观察到的。别看泰山军从泰山出发,转战千里,屡战屡胜。但这一路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唯一的休息就是在濮阳修整了半个月。

    他麾下的泰山军也不是真的是铁打的,也就是张冲在泰山就有意磨炼泰山军的拉练能力,不然早崩了。但饶是如此张冲也不敢再继续长途行军了,这也是他打算在颍川地区多修整的原因。

    然后陈琴说的,悬兵于汉家腹心,而无友军相济,这句话就更让张冲扎心了。这些天对于汝南和颍川的所谓友军,张冲真的是颇为受伤。

    一件事,你以为和渠帅说好了就行了吗?根本不是那回事。

    颍川黄巾还好点,因为都是马元义整训出来的,其对队伍的掌控力都是有的。但汝南黄巾那才叫个散的。

    就拿交易俘口这事来说,本来就是他和汝南新渠帅黄邵说好的。但最后黄邵私下说,他就能管自己本方,要真的做这事,还要他张冲和其他各小帅商量好。原来,这渠帅就是个名义的。

    之前黄邵为何一定要南撤汝南?就是因为他麾下的小帅,妻子儿女都留在了后方,一听后方在汉豫州刺史的带领下,不断袭杀黄巾军的据点。他们坐不住了,非要回去。

    汝南黄巾军之前虽然和汉军血战,实力下降,但少说还是有三四万人的。而且这些人经过此一战,都有点铁血强兵的味道。但现在要是汝南黄巾走了,那张冲就要断一臂。

    还有马元义这边。说实话,那次东平陵,他们几个青州渠帅送马元义,当时张冲还是很尊重此人的,觉得他是一个公心用事的人。

    但这次再相遇,他不知道马元义经历了什么,但相比于过去的纯粹,现在的马元义总给他一种计算的感觉。

    北上打敖仓,多好的一事啊!马元义非要去南阳。

    这就是张冲的现状,兵力薄,师还老,还没友军,是真的难。

    张冲有时候都想,要不直接回泰山得了,到时候一直混到董卓入京,他再出山。但这样的话,这些相信张氏三兄弟起来反抗汉家暴政的黔首们,得死多少人啊!

    后面张冲就不和陈琴绕弯子了,直接将自己情况和陈琴说了。重点就在问,如何使得汝南、颍川两方的黄巾军,能和他一起北上。

    但这显然超出了陈琴的信息,无论是黄邵还是马元义,陈琴都不熟悉,又如何能给出可行的建议,要是张冲问他如何处理和本地豪势的关系,他陈琴当然早有腹稿。

    不过,在讨论的时候,陈琴说的一个词,反让张冲豁然开朗,也许可以这样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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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和六年,八月八日,京都。

    皇甫嵩重伤,中路汉军大败,退守到阳翟的战报一送到京都,整个京都陷入了恐慌。贼势力竟然如此之强吗?连西州名将皇甫嵩到大败重伤,一时间,人人皆西顾长安,欲为退路。

    关西籍公卿,如议郎京兆赵岐,此人乃关西大儒马融之侄婿,建议迁都:

    “蛾贼兵盛,京都空虚,且四面受敌,非用武之地。臣请国家播迁西京。昔高祖都关中,土地肥饶,故得之以并天下。关中又有崤函之固,可阻百万之兵。陛下再收西州之士马,取益州之饶富,不出一年,即可得甲兵二十万。一朝东出,蛾贼立崩。且西京宫室完备,城坚壁固,请陛下徙都长安,做长久计。”

    这边台陛上的刘宏还没说话,那边关东,尤其是颍川的公卿们就受不住了。率先出列的就是同为议郎的张咨。

    张咨就是颍川人,此君也是一个人物,日后被董卓任为南阳太守,之后长沙太守孙坚一路北上讨董,路过南阳,十分不讲究的将张咨在酒会上一刀剁了。

    当然,现在的张咨还不知道这既定的命运,此时的他正义愤填膺指着赵岐,怒骂:

    “请陛下斩此僚,天下乃安。”

    然后他就面拜刘宏,谏道:

    “国家西迁,必孤天下之望,寒山东之心。且光武都雒邑,历年已久,百姓安乐。今无故捐宗庙,弃园陵,恐百姓惊动,必有糜沸之乱。”

    刘宏也在那沉思,他本心来看,是想迁都的,毕竟中路的汉兵惨败,敌已经要兵临城下了,再不走就危险了。至于,体面不体面,那西京本来就是祖宗留给后辈的退路,就是用在这个时候。

    但他不得不考虑关东系公卿说的那句:

    “孤天下之望,寒山东之心。”

    他觉得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如果朝廷抛弃了他们,那他们这些关东的豪强们就要自救了。那自救无非就是投贼或者抱团取暖,而这些都不是刘宏愿意看到的。

    拿不定之计,司徒袁隗坐在席子上,悠悠说了句:

    “迁都之事,动之至易,安之甚难,望国家慎思慎行。”

    这话一出,关东籍公卿全部站起,对刘宏道:

    “望国家慎思慎行。”

    群臣威逼,使得本就苍白的刘宏,气得更白了,他使气道:

    “卿等所言皆有道理,一为存社稷,一为保江山。这样,欲迁者站在左边,不欲者站右。谁人多,听谁的。”

    此言一出,朝野上下大小臣,各个面面相觑。尤其是那句谁人多听谁的,怎么都像是对关东系的公卿做嘲讽。

    大家知道刘宏在耍性子,正不知道如何说的时候,一封来自关中的檄书送到了刘宏手上。

    看罢,刘宏推开桉几,站了起来,拔剑斩下桉一角,壮道:

    “再有提迁都者,形同此桉。祖庙山陵皆在此,朕要与社稷同危亡,就让那些蛾贼们来!”

    刘宏说的壮气,但知道他为人的公卿们如何会信?一定是关中出事了!

    他们猜的没错,凉州的羌人们再一次造反了。

    这一次,兵锋直指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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