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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兵听到了李二闹的提问,不敢轻易回答,只是尊敬地跪在李国栋跟前,等待着李国栋指示,想知道李国栋的意思,来判断是否回答李二闹的问题。只见李国栋点了点头,李兵便恭敬地作了一揖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如今才知道,那时是被槐树林的‘拾骨老人’迷惑了。隐约记得当时我产生了幻觉,也是夜晚,我正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座坟地时,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供着腰,在地上不知道拣些什么,看起来好像很辛苦样子,我心生怜悯,走过去问那个大爷,要不要我帮忙不? 而那老头慢慢地抬起头,然后慢慢把脸转向我,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他很开心地跟我说谢谢,并说:‘这些烂骨头,真是不好拣’,听了他的话,我害怕地侧身探头,朝地上一瞥,真的有很多骨头,大大小小,白花花,黑乎乎,颜色分层,头骨,肩胛骨,膝盖骨,脚趾??????一块一块,我有些疑惑,有些害怕,便问哪里来的骨头?
老人家掩面,摇头叹道:‘唉,时间就是一瓶腐蚀剂,一切都敌不过时间,年代久了坟墓总要塌的,再加上前几天一些盗墓者跑这来捣乱,把我的骨头全都挖出来了,你看,到处都是,唉,我早已断子绝孙,没人收拾。这不,还得我自己动手,还好遇到你这好心人,哈哈哈哈,老人的笑声在阴森森的槐树林中更显空旷而凄凉??????’
那笑声听得我心惊胆战,恍恍惚惚中,我确信我是撞鬼了,于是把手上捡到的骨头一股脑儿地又扔了出去,边扔边喊: ‘鬼啊!’并使出全身力气离开这片槐树林,可是这时候我却怎么也跑不动,突然间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我的肩上,扭头一看,啊,骨瘦如柴的黑手,顺着手臂看去,哇,不是刚才的那位白发老人,而此时他的面部狰狞而丑陋,眼睛深陷两个骷髅泛着绿光, 他颧骨高凸,不时从脸上腐烂的地方爬出几条蛆虫,嘴里还吐着恶心的臭气,填满了一群群尸虫。
他边卡紧我的脖子,边念叨着.
‘原来你和那些盗墓者一样,没有同情心,敢随便扔我的骨头,气死老夫了,既然你如此不仁义,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说着老头突然伸长手臂,使劲掐紧我的脖子,吓得我拼命甩开那只干枯的手,拼命地向前跑,可是槐树林里处处是陷阱,突然间不脚下一软,空了,树林一阵空鸣,回荡着我的叫喊声,随后我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一阵生疼,明显地感觉我的灵魂被弹出了肉体,果然,瞬间我的灵魂和肉体分离了,我浮在上空,看着我的肉体被槐树下的食人蚁吞噬,来不及消灭它们,就看到一个长发的中年女鬼,飘过来,吸走我仅存的阳气,随后又来了一个黑色长袍鬼和白色长袍鬼,他们拿着长矛,拖着长舌头,步步向我逼来。差点就抓住了我,幸好,那时候有一只手用力一拉,把我拉进了树林更深处,才躲过了黑白无常地抓捕。
我也是个冤鬼头,我竟不知道李炳利为什么要害死我呀。今日才知道他是为了财产,于我而言钱算什么?只是一个多余的数字而已,何必伤我性命,至于刘芳华,的确是我负了她,她完全可以和我商量,休书一封一切都解决了,何必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李兵感叹道自己死得不值。
李国栋知道这父子俩的仇算是报了,只是不知道父子之间的隔阂是否能轻易化解,女人乃红颜祸水,但是这些都是生前的事情了,直到看到他们两父子相视一笑,李国栋才真正明白他们早已冰释前嫌了,一个女人而已,怎么能让父子反目呢,并且现在都已经死了,何必计较那么多,因为过不久,他们又要各自投胎,这世为父子,下一世未必为父子了。于是问他们:“你们父子能冰释前嫌,再好不过,如果我愿意为你们超度,你们可愿意转世轮回?”
“求之不得,不瞒大人,我们之前不入地府,是因为我们的身上有冤仇,现在一切都解决了,坏人也有了报应,人间除了李氏,没有什么值得我们留念,而李氏的阳寿已尽了,我们家又要圆圆了。”李宏英微笑着说。
听李宏英这么一说,李国栋才意识到事情坏了,于是马上去摸了一下李氏的鼻子,果真没有了气息,但是这时候的李氏应该是最快活的,她再也不用承受疾病的痛苦,再也不用提防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她如此快乐,因为她的嘴角正含着微笑。李国栋见此,欣慰地点点头,并且命李二闹取来他的包裹,李二闹听命便赶紧去拿包,取过包裹,只见李国栋从包裹里拿出一件道袍迅速穿上,抽出一柄桃木剑,点上香蜡,嘴里念念有词,开始开坛做法。
李二闹被二叔的举动着实吓了一大跳,但是也在心里记下了二叔的一举一动。一阵乱舞、经文之后,只见这三人背后走来了一白一黑的穿着长衣长靴,口中咬着长舌头的地狱神差来了,李国栋拉着李二闹回避窗帘之后,随即黑白无常便把李家的三个亡魂押走了。看着黑白无常远去的背景,李国栋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可是李二闹却唉了一声,因为他想问李兵,在槐树林里是谁救了他?究竟是孝弟,是孝弟的母亲,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李二闹害怕自己心里有事,李兵又来托梦,可这都是李二闹一厢情愿,李家三口正忙着投胎,谁愿意来入你的梦?李二闹满脑子的疑问,而此时他却突然想起了暮菊姐姐的话,‘有时,睡觉就是极好滋养,睡着了,身体疲倦消失,一觉醒来重新得力烦恼、疑问都放佛缩小了,一睡解千愁。’的确事情无法解决的时候,李二闹便想清静一下,睡一觉,也许睡醒之后,又是新的一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