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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ber,这个男人32年不曾念出的名字,西瑞斯不知其中蕴含着究竟什么样的感情。西瑞斯愣在了那里。却听Voldemort低声如自语般地说:“当年,她落在最早那具身体里的另一半灵魂,你也带走了吧?”
“当然。”西瑞斯回答得很快,斩钉截铁的。然而Voldemort接着便说:“恐怕不是这样吧……你哑炮那辈子只活到28岁,据我所知你那一世并没有非见不可的故交,这些年却每隔八年必然到人界来一次。我知道你离开魔界并不容易……你来这找的是什么,敢告诉我吗?”
敢告诉我吗?
西瑞斯的回答是:“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噢!活了八千七百岁的老怪物,老奸巨猾的老怪物!“你最好期望能在我之前找到她。”Voldemort恶意地笑了笑,说道:“我不会杀她,我会慢慢地折磨她,至于我折磨人的手段,那些死人应该都告诉过你了。”
马车奔驰的速度正渐渐放缓,伏地魔府已遥遥在望,大开的车窗被山风刮得哗啦作响,但无人去管。西瑞斯兀自佯装镇定着,然而抖动的嘴角已泄露了他内心的极致愤怒。Voldemort只是冷冷地睨视着他,嘴唇微动道:“你该滚了,西瑞斯,回你的魔界去吧,门就要关了。”
半个钟头的会面,再见又将是八年之后——如果他们那时都还活着。愤然离去的西瑞斯把从魔界带来的巩筑灵魂的茶全带走了。没有了这些茶的Voldemort只能自食其果,在接下来的数月之中继续忍受持续头痛的折磨。然而他也只能为自己适才乱了方寸的口出毒言摇头苦笑:鬼知道西瑞斯那家伙怎么会没事找事提那个女人呢?!
山巅空旷,风在这里呼啸得更加肆无忌惮,车厢里席地而坐的男人适才的轻松已不见,独自待着的他疲态尽显。便随着铁门的轰隆开启,马车完全停了下来。案几下散落的卷宗被收入黑色的巫师长袍中,Voldemort取下挂在车厢上的大麾披上,推开车门,长腿跨下去。
扑面而至的寒冷让头痛稍稍缓减了一些,他在雪地里长长呼出口浊气,随即迈动双脚,往那座古堡似的建筑走去——风语堡,由麻瓜十字军东征时期的一位封建领主所建,数个世纪的风吹雨淋让它荒芜腐朽,却在十年前被偶然路过的他看中,遂以魔法重建,并设下魔法生物守卫整座山林。
这是他的家。
走这一段碎青石铺成的路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八匹烈马拉着马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连蹄声都放轻了许多。男人颀长的身影从莹白的雪地无声走过,穿入高耸的黑色铁门……然后,他忽然停下了。
Voldemort轻皱起眉头往铁门外的围墙根儿下看去:泛着绿光的食死徒标记下,有什么东西正堆在那里……歪歪扭扭又矮又小的,就像一个……一个粗陋拙劣的雪人?
谁吃撑了跑他门口来堆雪人?!
Voldemort大步走过去。两阵无声咒引来的大风之后,他上前一步。然后,就把眼睛惊愕地瞪大了。他目瞪口呆看着雪堆下露出的人。“……贝拉?”他俯低身子迟疑地叫道:“贝拉特里克斯?!”
膨卷的长发已冻结成冰条,雪底下埋着的人只穿了件薄纱似的外袍和一件几不遮体的半透明衬裙,脸埋在膝盖里,他看不见她的容貌……但是她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是他白天才亲眼看着罗道夫斯给她戴上去的——
她新婚之夜跑大半个英国到他这儿来是要干什么?!
“贝拉!”Voldemort推了推蜷作一团的女人,她的毫无反应让他不由怀疑她已经被活活冻死了。“贝拉,贝拉特里克斯!”他更加用力地推她,同时不间歇地往她身上扔暖咒。半晌,细微的哼哼声终于从她双膝间传出来,弱小得就像只快要死掉的流浪猫。这只猫正转动脖子尝试抬头来看他,这动作进行得不是很顺利,因为他听见了冻僵的“咔、咔……”声……
Voldemort长吁口气。很好!没死就成!要是最得力的食死徒冻死在自家门口,他真不知该找谁发火去!
“能说话吗?”他将自己的大麾脱下披到她背上,蹲下身子仔细端详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她无比茫然地对着他眨巴了几下眼,没吭声儿,睫毛上的冰渣泪一般淌开在冻得乌紫的脸上,如此狼狈的模样是他从没见过的,这么…可怜的样子。
“贝拉,知道我是谁吗?”他凑近几许,轻声问她。
“不……知道。”她的回答口齿不清。
此时此刻,Silber的脑子仍混沌不堪着,但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了,她看到了一个黑发墨瞳的男人,他正俯着身子关切地看着自己。原来我还活着呀!“能自己站起来吗?”男人在问她。他真英俊,真善良,这世上不可能找到比他更善良的人了!她伸手抓住那只递向自己的大手,感激地几乎要落下泪来,“谢谢你!”她发自内心地说:“你真是个好人!”
正拽她起身的Voldemort愣了,随即就笑了。
黑魔王是好人,全世界巫师都笑了。
贝拉的脑子约莫是冻木了。她在他的大麾下瑟瑟发抖,磕碰着牙齿可怜巴巴地央求:“我可以在你这儿待一会儿吗?这天儿…实在是太冷啦……”
他皱眉打量她狼狈的形容,沉吟了片刻:“可以,但稍后你得跟我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的!你真是个好人!”她简直是在欢呼了。Voldemort深深地皱了皱眉,“够了!”他伸出条胳膊让站立不稳的她攀着:“能自己走吗?”
“不能……”她愁苦地摇头:“我的腿好像冻僵啦!”
他盯了她套着裸背高跟鞋的双脚许久。烦恼地暗叹口气,打横把她抱了起来。“仅此一次,贝拉。”他警告地说道。
她不明白啊,这个人为什么也要叫我贝拉呢?“我不是贝拉,我是Silber呀……”她蜷在他胸口小声地嘟囔。那个将她引到这儿来的声音不在了,而救了她的男人有一副切实温暖的肩膀,她靠着她,困倦无比地合上了眼睛。
而他没有听见她刚才的话。头痛引发的耳鸣将女人的话切割成了没有意义的单音符,在拂卷过耳际的风中,细细地散落了……
马儿们拉着马车,踩着他们彼此重叠的长影,在新雪覆盖的青石路上踏出细碎交错的脚印。在那之后是两条清晰的辙印:平行地从黑暗而来,仍平行地往黑暗而去。就像已错过的有些人,注定是要错过的。
而有些人呢?
她在他怀中安然入梦,他抱着她走入碎青石路尽头的伏地魔邸。
有些人就像他们。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