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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嗯。我相信今年我们肯定能走得更远，事实上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看到的阵容最好的一支国家队——”
“停，Steven，我不是记者，不需要听你这些话。”西弗勒斯挑了挑眉，“热血一点。”
“噢……英格兰，前进！fight！英格兰，万岁！……”
“不行……你确定你们会打败西班牙吗？”
“我确定！”
“必须的？”
“必须的！”
“热情一点，我听不见！”
“打败西班牙！我们今年是最强的！就像打败无敌舰队那样！（注1）”
吱呀一声，门忽然打开了。
迈克尔·欧文走了进来。他还穿着训练背心，脚踩白袜，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
杰拉德顿觉一阵强烈的羞耻play感油然而生……他举着双手，比着进球时庆祝的姿势，什么都没穿，只穿着内裤，还是红色的。好像是利物浦的周边内裤……好吧，没什么可羞耻的，尤其是在欧文这种人面前！
他马上愤愤地挺直了腰板。
欧文看着西弗勒斯几乎是一瞬间扶额了一下，微叹道：“又不行了……”
“呃……医生，发生了什么事？”
西弗勒斯自己也觉得心中十分别扭……他现在有点后悔做了这个实验……
和小贝身上那种恒星一样的魔法光环不同，杰拉德这种球星好像忽明忽暗的行星，只有受到刺激时才会闪光。那种刺激中一定有一种就是热血沸腾时……
但是，但是，这种事完全不适合西弗勒斯来做。什么发表爱是世间最伟大力量的演讲啦。什么鼓动周围的同学组成一个对抗黑势力的小组啦。世界上已经有邓布利多这种嘴炮王和哈利这种救世主领袖。鼓动起别人心中的热血和激情，这事反正不是地窖蛇王擅长的……
但他忽然灵光一闪，扫了旁边的欧文一眼。
永远18岁的追风少年被他看得汗颜了一下……
“你和他曾经是一个俱乐部的吧。帮我刺激一下他。”
“欸……？”
“就像赛前动员那样。”西弗勒斯耐心地说，“你们都比较擅长的那种。”
“是，是吗……”
“是的，帮我个忙。我需要做一种实验。”西弗勒斯重启了魔法程序。
欧文转过身来，面向杰拉德。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杰拉德感到一股气流从胸前上升，直到嗓子眼，然后落回到胃部……他定定地注视着这个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从90年代到后来、到现在的一幕幕一一闪过。最后他只是不服输地咬住嘴唇，瞪着对方。
欧文抬头看着他。几乎是在一瞬间，这个比杰拉德小十几厘米的男人气势也变了，他直接抛出了一句非常尖锐的话：
“你为什么留在利物浦？”
“哈？！”杰拉德简直气得要炸了，“你有资格问我这句话吗？”
“回答我。”
从英格兰队元老聚会商量着帮助加斯科因到现在。欧文从回归国家队到现在，第一句私下里的话就是这个。
“我和你不一样！我曾走到了悬崖边,却跳不下去,我从小就深深的爱着利物浦，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利物浦——”
仪器呜呜叫了起来，西弗勒斯紧紧盯着盘面，眼睛眯了起来——
“哦，是么。”
杰拉德痛恨地看着欧文用那种看破世事、很悲伤很绝望又淡然的表情看着他，就好像在嘲讽着——最终你是会和我一样的——不不不，我和你不一样！我这种把俱乐部当成家的人怎么会和你这种四海为家的人一样！
“你为什么要加入曼联！”杰拉德气得脱口而出，“为什么是曼联！你一点也不在乎（球迷的感受）吗！”
欧文只是沉默了一秒钟，然后倔强地说：“因为我要冠军。”
“哈？！”杰拉德觉得自己已经想打架了，“你知道你走后我们拿了多少个奖杯么？我告诉你，今年的英超、联赛杯、足总杯，还有Fuck的社区盾杯，还有欧冠，那些该有的我们都会有！我们一定会打败曼联！”
西弗勒斯在心里吹了个口哨。仪器显示杰拉德身上的魔力光环开始暴涨，并且已经被他吸收储存了下来……
“不。”欧文平和却坚定地说，“我们会赢。”
“什么？！”杰拉德愤怒却又感到一种强烈的心痛——对方15岁起就在利物浦扬名立万，那时他们这一群同期的孩子只能艳羡地看着他却怎么也追不上，看着他比所有孩子都提早到一线队训练，看着他和那些成年球星一起出场，看着他在赛季结束后比谁都早的接受了国家队的征召……当时，是“我们”的欧文。现在，是“他们”的了。
“我一定会赢。”欧文看着他说，“我就是为了冠军才走到现在的。如果你不能击败他们，就加入他们。（注2）”
杰拉德本来心情复杂，已经不想激动了，闻言再次大怒：“你凭什么这样说！你以为我们击败不了曼联吗？你以为——你以为如果你还和我们在一起，你击败不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自觉收声了。
“难道Steven在劝我回去吗？”欧文反而苦笑着看了他一眼。
他们的对话停顿了一瞬间。其实欧文回利物浦的那个瞬间——如果那个瞬间可能发生过的话，是发生过的。离开皇马以后，欧文曾想回到英超，利物浦肯定是选择之一，但那些牵涉了种种商业利益的谈判没有成功。然后，从上一个世界杯开始到现在，昔日的英格兰天才在伤病中沉沦挣扎了整整三年，在几乎走投无路的选择下被曼联以不高的价格签下。
——如果那几年，欧文没有伤病，或许会发生些别的什么……
——但世事已经无可能了。若不是西弗勒斯横空出世，恐怕欧文在今年的曼联都出场不了多少回。
“那我告诉你如果我还在利物浦会发生什么事。”欧文很平静地注视着过去最好的朋友，说：“那个时候我每年要踢80场比赛。赛季结束后，我还要去国家队训练。我需要长期与比我年长的球员对抗，我每场比赛都在踢。每一场——”
杰拉德看着他。看着他说：“那时候队伍里也有一个叫Steven的孩子。他天赋也很好，可那时候他并不能经常保持身体健康，并不能每场都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延长了他的职业生涯。”
陈年往事一下子翻涌上来，杰拉德很想大声反驳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们所有人利物浦的街坊乡亲都觉得你是我们的骄傲——但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1999年对战利兹时，我的腿筋撕裂了。那是我人生改变的时刻。那个夏天俱乐部的理疗师离开了，你记得吧？直到下个赛季才有人接替他，那段时间没有人给我做常规治疗。”他静静地说，“从那以后，我的伤病就变多了。但其实，我以前不是那种天生容易受伤的人。”
这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听得西弗勒斯也心中不由得摇头——昨日有欧文每年出场80次跑到断腿，今日有托雷斯连打3针封闭大作死……利物浦的相关管理团队显然存在问题的。
“——所以如果我在利物浦，大概我现在已经退役了。”
“是这样么？”杰拉德苦涩地看着他，“所以你恨利物浦么？”
“不。”欧文摇摇头，毫不犹豫地地说，“我最好的时光是在利物浦。”
这一句话是这样的不容置疑，带着穿越时空的力量降临在两个遗失了许多共同时光的人面前，降临在闪耀着种种魔法光芒的仪器室里……这样的英格兰双子星，一个命运顽强另一个颠沛流离，最终却好像殊途同归……
但最后光芒沉寂，西弗勒斯只是适时地说了一句：“好了Steven，可以从仪器上下来了，穿上衣服吧。”
杰拉德顿时语塞，赶紧跳下来套上训练背心：“呃……Sir，这就结束了吗……”
“我想今天是的。”西弗勒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手机，暗道以后还要找机会多多刺激刺激杰拉德，当然像今天这样就挺好，再刺激下去他要在国家队训练中心里打架了——转过头：“对了迈克尔，你找过来什么事？”
“呃……”欧文也仿佛全然放下了方才引发巨大魔法波动的嘴炮，很快回归了现实，快速地说：“他们在召集所有人开会——Sir，我们都要过去一趟。”
“什么？是卡佩罗先生要开会么？”西弗勒斯问。
“不……”欧文语气有些沉，“卡佩罗先生没有出现……是足协的直接负责人来了。”
……
……
……
晚上，西弗勒斯踏着月色疲倦地匆匆回到221B。
暗哑而忧伤的小提琴声响了整整一路。越上楼梯那声音越近，直到他推开门——
“嘿！”军医举着报纸，无比震惊却有了然地看着他：“今天你一定很累了——西弗，出了这样的大事……”
“是的。”西弗勒斯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就着壁炉的火光搓了搓手，抬头看向自顾自窗边拉琴的夏洛克：“他一直这么拉琴吗？”
“不用理他。”哈德森太太抱着抖森家的猫，一脸八卦地摆手说。
“是的，自从艾琳·阿德勒的死讯传来后……”华生有些无奈地摊手，“他在给那个女人谱写一首曲子——好吧我们不说这个，快说说今天你们是怎么弄的？我听说卡佩罗先生不在现场……”
“是的，他不在……”西弗勒斯皱起了眉。
“报纸说在国外出差的卡佩罗先生震怒了，认为足协没有和他沟通就做了这件事——他很有可能辞职。”华生说。
“天哪，这太可怕了。”哈德森太太捂住脸，“世界杯不是马上就要开始了吗？临阵换帅——二战时我都没见过……”
“很难说。我需要亲眼见到卡佩罗先生才能确认。”西弗勒斯摇摇头，把茶杯放在报纸上——
在这个喜庆的一月，一整版的巨大的标题是《惊天丑闻：国家队队长特里怒睡队友妻！足协宣布剥夺其队长袖标》……
“哦……天哪……”华生抬头看了一眼拉琴拉得毫不疲倦的夏洛克，喃喃道：“他早料到这一切了不是吗？在那个切尔西的比赛日，他就看出来了这件事，现在这起丑闻爆发了……这可怎么办？世界杯还有几个月就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1588年，大英打败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开始走向了海上霸主之路。
注2：欧文2011年原话，引发过巨大的声讨。
这章里很多嘴炮是现实中出现的相关新闻，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了解一下-3-
晚点还有更！等我写完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