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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侃突然心生一股归属感。
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啊,现在他是白云书院的学子。
“侃儿?你在发什么呆?是不喜欢这两套衣服吗?”
侯夫人的话让赵侃从发愣状态中回神。
他摇头笑了下,“没什么。对了娘,书院的人除了送衣服过来,还说了什么事吗?”
“书院在二十二日开学,不过你们需要提前一天抵达书院,在书院里入住。”
那就是说——他明天就要去白云书院了?
赵侃伸了个懒腰,眉梢微挑,心里生出几分隐秘的期待。
***
第二天中午。
“侃儿,娘给你备好了马车,你……”神威侯夫人看着一身劲装的儿子,眨了眨眼睛,有些迟疑。
穿上黑色劲装,整个人英俊潇洒更上一层楼的赵侃挥挥手,“娘,我骑马去就好。”
说完,他翻身上马,招呼书童跟上他。
神威侯一直在旁边忍笑,直到赵侃骑马离开,他才放声哈哈哈大笑。
神威侯夫人有些茫然,“相公在笑什么?”
“我只是笑你儿子太过臭美!”
无法无天的小子,居然被一套衣服征服了,也是有点儿意思。
不对,最有意思的,分明是白云书院啊。
赵侃骑马来到主街,临近城门时,他猛地拉住马,脸色有些难看的盯着前方。
城门边,一身黑色劲装的衡玉骑在黑色骏马上,嘴里叼着一根马尾草,无聊甩着马鞭。
她本就比同龄人高出些许,骑在骏马上,看着没比赵侃矮多少。
在衡玉身后,还有七八个骑在马上的人,都统一穿着黑色劲装,明显也是白云书院的学生。
“赵侃,你来啦。再在旁边等等吧。”衡玉出声招呼他。
“什么情况?”赵侃纵马来到她身边,微抬下巴,显得整个人有些趾高气昂。
“我想着,大家以后作为同窗要朝夕相处,感情可以趁着现在多培养培养。一会儿等人到齐,我们纵马比拼一番,就看谁最快抵达白云书院,你看如何?”
赵侃嘴角微抽,“就干比拼?赢的人有什么好处?”
“你还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衡玉挑眉,似乎有些诧异。
赵侃:……他并不觉得这第一有什么光荣的。
这只能说明,他的同窗都是些脑子缺根筋的货色。
既然是比试,当然应该有彩头才对,这是正常逻辑。
然而赵侃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衡玉的回答。
他也懒得再问,在旁边闭目养神等待。
又等了一刻钟,衡玉打一个哈欠,“算了不等了,我们这一批人先过去吧。”
现在城门边有十二个人,山文华也在。
他们听到衡玉的话,下意识纵马跟在她身边,一直到抵达官道,赵侃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堂堂神威侯世子,别人口中的“小侯爷”,怎么会下意识信服一个小不点的话!?
“准备好了吗?”衡玉晃着马鞭。
赵侃蹙眉,“等等,这里有些人还没去过白云书院,他们不知道路怎么办?”
衡玉略带诧异的扫他一眼,“不是有我领路吗?”
这句话没什么问题,但赵侃一想……这话中意思不就是在说她肯定第一吗。
哟,这傅衡玉看着不像纨绔子弟,谁知道却是过分嚣张了啊。他必须得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瞧瞧才行。
衡玉抬手打了个响指,“那我们就……开始吧。”
***
十几匹马在官道上疾驰,尘埃漫天飞扬而起。
众人全都是一身黑色劲装,渐渐地,纵马疾驰的人就分成了三个批次。
衡玉一人遥遥领先,赵侃和另一个武将家出身的学子在第二批次,像山文华他们这些平常少骑马的文官家子弟,就被甩在了后面。
赵侃使尽浑身解数,但他发现不管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追上前面的衡玉。
及至白云书院山门时,衡玉勒马停下,翻身下马。
她牵着马缰站立,目光远眺,看向那掩映于山林之间的白云书院,静静等待其他人到来。
等了有一小会儿,赵侃和另外一个人抵达。
翻身下马时,赵侃脸色有些难看,“日后我们再来比试一番?”
衡玉摇头,“不必了。”
“为何?你今日不过是侥幸赢了一次,是怕以后会输给我吗?”
“我只是觉得,今天这么放水你们都没人赢过我,以后更不可能有机会的。”衡玉摊手,“毕竟有时候,不着痕迹的放水比尽力发挥要累多了。我这人,第一怕麻烦,第二怕累。”
赵侃:“……”
好嚣张!
累死累活终于抵达山门的山文华正好听到衡玉这番论调。
他一个晃神,险些没有勒住马匹,从马上摔下来。
衡玉慢条斯理拍了拍衣摆,朝赵侃道:“你之前不是问我赢了的彩头是什么吗?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是优先挑选宿舍的机会。”
“夫子住处那里还有几套空余的院子,其中一套就归我了。”
赵侃眼睛一瞪,“你这是假公济私!”
“不,白云书院最讲究规矩不过了!”衡玉脸上笑嘻嘻的神色猛地一变,她冷着一张脸看向后方。
刚刚一共有十二人纵马,但等了好一会儿,也只有七个人到了。
“剩下那几人该坐马车前往书院才是。实力不够还要骑马,还要答应比试,如此不自量力,不能掂量清自身实力者,当有惩罚!”
“不过念在他们是初犯,这一次就稍作小惩,抄写《大学》两遍,明早做早课前上交给我即可。”
说完惩罚,衡玉才悠悠看向赵侃,“你刚刚不是说我假公济私吗?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可以住在夫子住处了吧?”
她伸了个懒腰,一甩马鞭,直接把马鞭甩回马匹身上,却没有惊扰到她身畔的骏马。
“我乃白云书院学子,与诸位有同窗之谊,一同在书院求学。”
“可我也身兼另一身份,我乃白云书院夫子,负责教导诸位白云书院的规矩……”
山文华不爽,“教什么规矩?不是,你是同窗中年纪最小的吧,最该学规矩的人分明该是你才对。”
衡玉眼风一扫,目光落在山文华身上,唇角扬起,“罚抄《大学》四遍,明早做早课前上交给我。”
山文华瞪大眼睛,脸上的表情莫名其妙。
“现在,告诉你们白云书院第一条规矩,那就是尊师重道。”
“每个夫子都有每个夫子的习惯,比如我说话时,不是很喜欢被人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