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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又将贾赦累了个够呛, 回府之后, 贾赦第一件事就是问贾琏和迎春回府没有。为了误导都阳观, 昨日贾赦就让护龙卫假扮自己,带着贾琏和迎春去白云观参加法会了。虽然贾琏和迎春一路有人保护, 贾赦还是难免担心。
幸而护龙卫办事倒妥当, 贾琏和迎春昨日不过未时就回到家中,晚膳之后照常就寝, 现下时辰还早, 都还没起。
见家人无事,贾赦吩咐人备了热水,沐浴更衣之后,又到大书房将五粒月华丹供在香案上,焚香祷告之后, 又再三观气, 见丹药没有带邪气,才将四粒丹药收起,只留一粒在书案上。
将一狐一猫都招来,又将附有贾瑚和郑家树的槐木牌也拿出来并排放在书案上, 贾赦问:“这丹药得来不易, 你们几个谁敢试试?先说,据我观察,这丹药是没问题的,但这药毕竟不是我炼的,我也拿不准到底如何。”
若是寻常丹药, 贾赦少不得拿只没开灵智的动物来试,但月华丹含有帝流浆,可遇不可求,关键时候也能救人性命,要拿余出的一颗丹药试药,贾赦有些舍不得。
踏雪高傲的舔这爪子,他家玉道长以前也给他吃过丹药,但是玉道长可从来不拿他试药。这药丸闻起来虽然香,但踏雪觉得,试药这种事,不该自己来做。
狐妖蹭的一下就跳上了书案,两只前爪将白玉瓶一捧,就倒入了自己嘴里。踏雪是家养的,狐妖可是雀灵山野生的,他闻着丹药很香,比雀灵山那些奇花异草更吸引自己,狐妖便没多想,就当在雀灵山又吃多吃了一颗神奇朱果而已。以前吃那么多,也没见出事。
狐妖将月华丹倒入口中后,贾赦也不用纠结了,贾赦收起书案上的桃木牌,先看看狐妖有没有事再说吧。郑家树反正在槐木牌里温养,贾瑚爱看热闹,探出半个头说:“爹爹,我要看看狐狸。”
一语未了,只见狐妖一蹦老高,在书案上翻滚几下,就仰面倒在书案上,四脚朝天的翻着。
贾赦上前摸了一下狐妖胸口,只觉其心跳极快,观其气,并未出现死气,倒有空气中千丝万缕的灵气往狐妖身上灌,便知狐妖只是昏睡过去。
精怪服食效验强的丹药之后,常有昏睡状况,若非有极隐秘的洞府藏身,保证其在昏睡时候也不会遇到其他危险,便需要助手在其旁边护法,在其醒来之前,都不许让人畜、天敌打扰。
现在狐妖服食月华丹之后陷入昏睡,护法之责自然落在贾赦头上。好在现在只有狐妖吃了丹药,贾赦和踏雪还能轮流给狐妖护法。
因为狐妖服食了月华丹,贾赦连肩伤都没去太医院治,只取宫廷秘制的金疮药来涂上,倒也好得极快,第二天就消肿了。
云妙一案也算皇室丑闻,景安帝并未将此事公开。但是护龙卫围剿了牟尼院、都阳观两处香火极旺盛的庵堂、道观之事,却传得满京城皆知了。
紧接着,景安帝颁布了一道圣旨,快马加鞭发往各省、州、府、县,在全国范围内打击圣天道。若揭发圣天道道场、教众者,查证属实,即按功劳大小领赏。揭露一座寺庙、道观赏钱多少,揭露一人赏金多少,皆有详细文书随圣旨发往各处。离京城近的州府已经接到圣旨,离京城远些的,也都会陆续接到。
贫民百姓入圣天道,不过是口口相传,听说那里的神仙灵验,就跟着拜那里的神仙。但老百姓也都知道圣旨违抗不得,一听说圣旨都说圣天道不好,受迷惑不深的也都退步抽身了。更有甚者,为了赏金积极揭发圣天道信徒,一时间,圣天道教众风声鹤唳,活动越发转入了地下。
这一道圣旨在京城传开,合着前儿京中香火极鼎盛的牟尼院和都阳观先后被护龙卫剿灭的事,京中许多人家就咂摸出味儿来了,只怕牟尼院和都阳观都和圣天道有关。
尤其剿灭牟尼院的时候,当时云妙的侍卫见势不对,可是劫持了牟尼院满院子的信众。这些信众不少被无忧邪神吞了生魂,后来虽然被救治回来,难免大病一场。想起那日牟尼院之事,哪个不是心有余悸?
因而满京城里头,多少权贵人家如今都知道牟尼院不是正教。只是这世道规矩严,对女子尤其苛刻,大户怕家中女眷坏了名声,那日牟尼院之事,凡家中有女眷去了的人家都对此事绝口不提罢了。
这些被从牟尼院救回来的贵人女眷们因为丢过生魂,纷纷大病一场,身子虚弱,求医问药都是无法,可是素日传言灵验的牟尼院和都阳观都是邪教,现下连求神拜佛都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贾赦这数月来做大事无数,虽然有好几件并未公开。但力擒尸变后的石光珠;解决城西新官邸闹鬼案;参与剿灭牟尼院和都阳观几件在京城可谓无人不晓,如今连大庙大观都信不得,那些家中女眷自牟尼院被救归家就久病难愈的人家,难免求到晋江侯府。
贾赦现在忙着给狐妖护法,哪里顾得上这些?不过是趁狐妖熟睡之际,自己画了些安神驱邪的符篆,连日使人送去白云观。又写信给白云观观主,说替自己将这些符篆送给所需之人,所得香油钱由白云观处置。
贾赦想过了,如今牟尼院和都阳观被灭,正是正教发展良机,自己是道教弟子,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这些人家求到自己头上,左右自己没空,何不趁机帮白云观将名声打出去呢?
前来求助的人听了贾赦指点,都纷纷去白云观求求助。
八月十四那日,贾赦曾在白云观做了一场法事,和白云观观主玄仁道长相谈甚欢,玄仁见贾赦送来符篆让他帮忙布施,自然不会推辞,因而前来白云观求助的人家也都没有空手而归。
那日在牟尼院被劫持的女眷之所以会生病,除了惊惧之外,最大的病因是生魂离体,贾赦画的安神、驱邪符篆都是对症的,这些人阳寿未尽,得了符篆之后有不少病情好转的。口口相传之下,没几日,白云观的名声就传出去了,香火也旺盛起来。
前去白云观问道求符的香客络绎不绝,贾赦自然也乐得正统道教收回失地,反正给狐妖护法的时候,也是在大书房无事可做,便画了不少符纸给白云观送去。
到了第五日上,外头门房来回话说,白云观观主玄仁道长求见。
狐妖还没醒转,贾赦不好离开,就命人直接将人迎进大书房来。
玄仁进来之后,也顾不得客套,向贾赦拱手一礼,开口就道:“侯爷听说了吗?城内现在有狐妖作祟,外头皆传狐妖是侯爷府上……”
话刚说到一半,猛然见到贾赦书桌上四仰八叉睡着一只白狐狸,吓得玄仁一愣,满脸忧色道:“难道外头那些事,当真是侯爷府上的狐狸所为,因而侯爷处置了白狐?”说着往书桌上的狐狸看了好几眼,只觉那狐狸虽然睡着一动不动,却又似乎微微有呼吸,倒不像死了。
贾赦这几日没出门,消息不通,听得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回话,谁在书架上的踏雪就喵的一声跳下来,威风凛凛的站在玄仁面前,满身猫毛炸起,喵了好几声,一副要替自家好哥们儿狐妖出头的样子。我家狐狸不过是一觉睡得久了点儿,这就来给我家狐狸泼一身的脏水,谁敢处置我家狐狸?你死了我们家狐狸都不会死。
贾赦将踏雪抱起来,顺毛撸了两把,命人上了茶,屏退下人,才请玄仁坐了,道:“我这几日有事不曾出门,外头有何传言,和我家狐狸又有何关系?道长不妨细说。”
玄仁来得甚急,将一碗茶灌了大半碗,才道:“近日城内不是多怪病吗?贾侯爷送来的符纸倒极灵验,前来求符的人也越来越多,没几日,求了符纸的人家病情好转,纷纷前来还愿。白云观好久香火都没这样旺盛,老道高兴不及。
只是从前日开始,就陆续有人求符,说是家中有人得了急病。谁知求了侯爷画的符纸回去,次日病人就死了。倒是有几个同样病症的人,求了白云观的符纸,后有高人上门说远观府上气象,发现府上人口不利,前来救治。难免总有人家相信的,就请了来人入府,那些上门相助之人让丢了从白云观求的符篆,说这符篆不但不顶用,还会招来杀生之祸。
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高人蛊惑苦主说:苦主家中人口不利,皆是狐妖作祟。而这狐妖不是来自别处,正是侯爷家养的。这作祟的狐妖是侯爷养的,白云观的符篆是侯爷画的。这还能顶什么作用?
白云观的符篆便是初时有效,也是为了引人上当。这些符篆与其说驱邪,不如说招邪,只等主家放松警惕,戴着符篆之人便会被侯爷家的狐妖吸干阳气而死。更有甚者还说……”
“还说什么?看我不去撕烂他的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房中原本只有贾赦和玄仁道长两人,此刻却突然多出一道男声,将贾赦和玄仁都惊了一跳。
贾赦循声望去,不禁让眼前情景逗得忍俊不禁。原来口吐人言的不是别的,竟是服食月华丹之后,沉睡醒来的狐妖。狐妖在书桌上跳来跳去,吹胡子瞪眼,显然对外面的谣言十分气愤。贾赦再算时辰,此刻离狐妖服食丹药之后昏睡,已经足七七四十九个时辰。
狐妖继续道:“本大仙不过睡了一觉,谁敢这样编派本大仙?”喵~一旁的踏雪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拍了一下狐妖的背,状似安慰狐妖。
“这……这……”玄仁老道长被惊得语无伦次,这了半日说不出话来。
那狐妖却十分不服气,怒道:“你个老道士,一把年纪,好妖坏妖都分不出吗?本大仙保护了多少村民不受蛇妖戕害,从来没吃过开了灵智的生灵,你居然也相信那些胡说八道的谣言,还到处传谣,这点儿眼里都没有,你还当什么道士!气死我了!咔!”狐妖越说越气,说到后面,张嘴对着玄仁一吼,露出满口尖牙。
其实玄仁修为也不弱,驱除小邪小祟,与人相面测八字都极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二十多年,他总不能请神上身。修道之人,除了贾赦这样天赋异禀的可以肉眼观气,其他修士都是要借助神力才能开天眼。而所谓开天眼,便是用灵力和各派祖师沟通,请祖师上身,借用祖师天目,看穿一切善恶正邪。
玄仁被小狐妖一通话骂得老脸微红,看了贾赦一眼说:“老道惭愧,被流言所惑。”
贾赦一笑道:“这个无妨,与道长无关,本侯还要多谢道长报信之德。只是放出流言之人可恶,冲着我来还罢了,却不想又连累贵观名声,倒是我的不是了。”
玄仁无奈一笑道:“这倒无妨,白云观当初香火何等鼎盛,也是被传出有妖孽邪祟,才一落千丈。有侯爷相帮,这才刚有了起色,不想又遭人陷害,许是我们观连累了侯爷也不一定。”
贾赦听了,冷笑道:“这些针对我们正教鬼蜮伎俩,也谈不上谁连累谁了。唇亡齿寒,若咱们不齐心协力,正了这乾坤,将来谁也无法独善其身。”略顿一顿,贾赦又满脸凝重的问:“前儿我到贵观做道场,曾在三清殿上香遥祝,但我却一丝都感应不到三清祖师。不知玄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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