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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心里冰冷,即使身体在他的触碰下逐渐恢复了温度,可她看着他的头顶,眼神淡淡。
或许是这帮人的所有权赋予了他们高高在上的占有欲,宁肯自己折磨,也不愿意别人下手?顾莲随意猜测着,心不在焉地想到了钟达那个神经病。他的惩罚应该结束,说实话,到现在身体还在因为恐怖的疼痛而颤抖,想她从来没有被人打过,最大的疼痛来自于被自行车轮卡住脚,今早这一遭罪,足够让她做几日噩梦。
她转而又觉得自己平静地有点古怪,好像无意中窥探到了另一个自己,平凡乖巧的优等生不会有的一面。
“顾莲,你在想什么?”白恒远感觉到了她的冷淡和心不在焉,停下了动作,握住她的肩膀,直视她的双眼。
顾莲被迫和他对视,那双眼明澈清楚,里面有着忧心关怀。她几乎都要信了他的眼神,问他一句为什么,可转念间又吞下了话。
她是个懂分寸的女孩。
她不擅于做戏,但学校里的人情世故已经够她将自己的特色夸张的表现出来。人与人的交往本就是有意无意的演戏,顾莲不知不觉间已然明白。
她小小的任性娇嗔,偶尔的矫情流泪,悄然地思乡恋旧,不停地装憨斗痴,都是因为敏感的直觉告诉了她其实男性也在享受这样的氛围。多好理解,这样枯燥而又神经紧绷的惶然乱世,不管表面有多冷酷淡定不在乎,可有个娇憨的姑娘冲他们撒娇,说些不痛不痒的笑话,给旅途增添色彩与笑声,这简直是铁血男儿的终极浪漫好不好?
简单来说,这是她的附加价值。而她小心地把控着这个度,用花团锦簇修补着赤果果的灰暗现实——她,只是他们偶然捡来定下不平等契约的女仆。灭顶之灾随时会来,她如履薄冰,日日忧愁,揣摩他们的性格,片刻不得喘息。
再怎么疼痛难过,也不能越界。
一旦捅破这层纸,冰冷冷的关系将会一跃而上,她尽心尽力得到的些许改善就会付之东流,而且再难修补。
不行,还不到时候。顾莲吞下了那些心里涌现的话语,神色恢复正常,静静摇头:“谢谢你,白恒远。”
白恒远感到心里冷了一下,然而微笑却如同面具,不动声色地贴在脸上,灿烂依旧甚至愈发灿烂:“你……在怨我?”
他的语气发飘。
这不是她认识的轻快难缠而又精明的白恒远,顾莲本能地摇头,斟酌语句:“你能这么看顾我,我真的很高兴,你有你的不得已,我明白的。”她虽然早没了力气,还是扯动肌肉,露出了笑容:“我知道我要怨也该怨钟达,不干你的事,怎么会怨你?你已经对我够好了。”这话半真半假,白恒远对她确实够好,她怨他倒也不是假话。
顾莲心胸宽大,不爱记仇,平时也大方的有点迷糊,和人置气三分钟就能消气,可事情的好坏在心里是分的清清楚楚的,黑白分明。
她觉得,她没有那个本事记仇,总有本事控制感情流向吧?
她觉得,人如果连感情都控制不了,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控制——这简直叫她害怕而茫然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