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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响,筝声徐徐,踏马尘土,女子一身白裙,翩跹辗转,手中执了一把青铜色的古剑,转轴拨弦间,缓缓而舞。
一舞惊鸿,曼妙纤细的女子,浅笑吟吟,不需倾国,她倾人。
这是常青第一次褪下黑色的战袍,一袭白色的宫装衣裙,竟这样美得夺人心魂。
池修远站在百米之外,看着城墙之下舞动的身影:“我竟不知道,她的舞跳得这样好。”
飞衡静静凝眸,神色微冷:“那是因为你需要的,是一个为你征战沙场、为你杀人放火的常青,在定北侯府,她若放下了剑,褪下了战衣,便不是常青了。”
池修远笑得苦涩,竟无言反驳。
常青四岁学武,六岁学剑,七岁便成了侯府的暗卫,尔后随他征战漠北,替他暗杀,学了一身杀人的本事。
原来,常青还会跳舞呢。
“飞衡,”池修远似自言自语,自嘲自讽着,“你说她会怨我吗?”
飞衡没有迟疑:“如果是我,”他沉声,嗓音很冷,“我会。”
池修远失笑,看着远处的常青出神了许久,突然道:“飞衡,现在如何是好,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后悔?世上又岂是什么都可以重来。
“你没有给常青退路不是吗?”风迎面吹着,飞衡稍稍眯起了眼眸,看着城下那个为了常青失魂的君主,“从她踏出了北魏城门开始,便不能回头,除非燕惊鸿不要她。”
而他,又怎会不要她,这个一双眼自始至终都只看着常青的男子,怎会不要她。
燕惊鸿与池修远不一样,池修远用常青去谋天下,而燕惊鸿却恰恰相反,用天下去谋常青。常青的生命里,先后遇上了这两个权倾天下的男子,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筝声落,鼓声回荡,一舞方休,燕惊鸿启步,走近,他看着常青,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唇形张合。
他说:“常青,我来接你了。”
常青莞尔,笑靥如花。
鼓声又起,明荣公主领七位女子上前朝拜。
“北魏明荣,见过燕皇陛下。”
明荣公主魏徐琬单膝跪地,行了最高的礼仪,紧随其后的七名女子,上前一步。
“北魏太傅府漆箬,见过燕皇陛下。”
“北魏离王府魏青伊,见过燕皇陛下。”
“北魏定北侯府云渺,见过燕皇陛下。”
守军之外,十里长街,人山人海,魏都城的百姓都踮起了脚,看着燕皇威慑天下,看着这七位俘虏各个绝色。
“北魏定北侯府常青,”常青抬眸,“见过燕皇陛下。”
她俯身,刚要双膝跪下,燕惊鸿抬手,只道:“战胜回朝,免跪拜之礼。”
哟,殿下这是舍不得人小姑娘下跪呢。
长福上前,十分不识趣地道:“陛下,该起行了。”
燕惊鸿这才收回视线,十分不舍地折回轿辇,要不是长福来喊,岂不是要看痴了。
长福睨了常青一眼,便大喊:“归朝,起驾。”
诶,几个年头不见,这常青,倒是生得颜色貌美,出落得标志,这般大,可以摸可以抱了。
呵,这六根不清净的太监总管啊。
待到燕军走远,城下便热闹起来,踏马尘土还在飞舞,百姓们的口舌也躁动起来。
“这些女子,送去了大燕,怕是都要去伺候大燕的朝臣们。”
“诶,这送去了大燕,便生死有命了,可惜了这样的容貌,各个都是少有的绝色。”
“我看着最绝色的,倒数燕皇,竟生得比女子还貌美哩。”
“……”众人不言,深有同感,只可意会。
吵吵嚷嚷了片刻,又不大一会儿,人群便散了。
“已经走远了,”飞衡道,“侯爷,回去吧。”
“再见,何时……”
池修远转身,背道走远。
魏都城外,二十万燕军缓步前行,重重守卫,燕惊鸿的御辇走在中间,后面便是明荣公主的轿子,再之后便是常青等人。
方出城不到千米,陛下身边的宫人长福便来后面传召:“传定北侯府常青,近身伴驾。”
同乘一车的其他六位女子皆看向常青,都十分惊愕。
常青却怔着,不知在想什么,若有所思。
“常青,常青,”坐在常青身侧的云渺喊了她几句,“公公唤你呢。”
常青抬眼看过去。
长福催促道:“常青姑娘,陛下还在等你。”
这请人的态度,有点不友善啊。
常青颔首,下了马车,随着长福公公的步子,不紧不慢,倒是宠辱不惊。
长福边走,便叮咛:“陛下单独传召你,是你的福分,切莫惹怒了陛下,好生侍奉着。”
这一番耳提面命,长福公公是少不了几分冷言冷语,想必这几年来,长福没少因为阻挠陛下去见她而受罚。
常青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地走在长福旁边:“常青谢公公提点。”
长福慢悠悠地走着,继续‘提点’:“也莫要忘了你的身份,不管你以前是哪家的千金,既然送来了大燕,便都是陛下的人,万不可有失身份。”
“是。”
“切记不可仗着陛下宠爱,就恃宠而骄。”
“是。”
常青耐心极好,一一应道,处变不惊十分沉得住气。
长福越说越起劲了:“还有——”
燕四打断:“长福公公,陛下耐心不好。”特意用被鞭笞还没有痊愈的背部对着长福,让长福看看他因为上次岭山一战伤了皇后娘娘而惹来的恶果,
长福哪里还敢嘚瑟,态度不善地催促常青:“动作还不快些。”
长福这是皮痒了吧!难道不知道,这里几万双眼睛,可都是归陛下管。
将人领到御辇前,长福禀报:“陛下,常青来了。”
“上来。”
声音,不难听出,十分雀跃。
常青上去后,长福刚要跟着去伺候,轿子里面扔出来一句话:“你走远些。”
这语气,有点嫌恶,长福心塞,看着轿帘被放下,门合上。
轿辇十分宽敞,里面点了熏香,案榻上放了几碟精致的点心,案榻后是一张卧榻,铺了白色的狐裘。
见常青进来,燕惊鸿立马便从榻上起身,眼眸晶亮,喜形于色。
“陛下。”
常青欠身,要行礼,却被燕惊鸿牵住了手,他摇摇头,嘴角笑意一直未敛:“唤我名字。”
常青还未开口,轿子外,长福提醒:“陛下,隔墙有耳。”悠着点!
不得不说,长福公公的耳朵很长啊。
燕惊鸿吩咐道:“沏一壶热茶来。”
长福领命,立马便端来一壶茶,陛下却没让他上去奉茶,只吩咐:,“满上,”
长福倒上满满一杯热茶,特地让轿子行慢些,端着杯子心酸地爬上轿子门:“陛下,请用茶。”
一只素手从轿帘里伸出来,触了触杯盖;“太烫,冷了再端进来。”
说完,燕惊鸿又落了帘子,将里面遮得严严实实的。
长福听令,刚要放下杯子。
“不准放下,给朕端稳了。”
口吻,不容置疑,燕惊鸿完全冷漠暴君。
长福为难:“陛下。”这满满一大杯滚烫的茶水啊,好烫的呀!
燕惊鸿完全不为所动,继续冷漠暴君:“你若敢洒了,朕定不饶你。”
若不洒了,等到水凉,他这手非得烫废废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呐。太明显了。陛下分明是在护短!
“奴才知错了。”不该冒犯了皇后娘娘。
燕惊鸿睬都不睬,直接把轿辇的门锁上,拉着常青:“常青,我榻上软,你和我一起坐。”
常青犹豫。
燕惊鸿便抱她过去,放在榻上,不待常青推拒,抬手便解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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