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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敬了?”
听到太子连续两次直呼大皇子的名讳,赵君慕心里咯噔一声,知道梁俊玩真格的了。
可他心里也只是一凛,随即就恢复过来,自己什么阵势没见过?还能怕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子?
“是。”赵君慕也不废话,点头直视梁俊,沉声道。
梁俊看着王保道:“王保,可是如此?”
王保道:“我就是一没见识的乡下野人,不知道什么叫有礼无礼。咱们弟兄传完太子殿下的话就打算回来,路上遇到这什么鸟大皇子。这人问我们是干嘛的,我说了,他还让我们给那破轿子磕头,呸,老子长那么大亲爹也就是死的时候才给他磕了三头,这大皇子算什么狗东西,让咱们给他磕头。”
王保跟着梁俊那么长时间,自家老大的性子他最清楚,见梁俊这般模样,王保更加没有忌惮,口中连骂带说,听的赵君慕暗中起了杀心。
这杀机一起,营帐中人个个打了个冷颤,尤其是刘文静,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赵君慕,手中的羽扇微微握紧,轻声一咳。
梁定昌听到刘文静咳嗽,神经瞬间绷紧,想起之前刘文静安排自己的话,手按腰刀,只等着刘文静羽扇一落,他就抽出腰刀一把将赵君慕的脑袋砍下来。
赵君慕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杀机,不仅没有惊慌,反而冷静异常,心底更有一丝莫名的兴奋。
来到这个朝代那么久,终于又让自己感觉到了那种久违的刺激。
这个太子有点意思。
梁俊看着眼前的赵君慕,感受着他身上那犹如实质的杀气,手不由自主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一股从内心最深处涌起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心胸。
可这恐惧不见没让梁俊害怕,反而将他前世里纵横大海时的心境激发出来。
整个人感觉充满了昂扬的斗志,对赵君慕更加的好奇。
这人究竟是谁,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气场。
他一定不是炎朝人!梁俊脑子里这个年头一闪而过。
紧接着不知道为何,直觉里出现一个人名。
梁俊道:“赵将军,我这位兄弟说的可是事实?”
赵君慕冷声道:“殿下,他这话可是犯了忤逆之罪。”
忤逆之罪在炎朝并不单单指儿女对父母不孝顺,向王保这种以平民身份张嘴鸟大皇子,闭嘴狗东西,乃是对梁锦的大不敬。
按大炎律法来说,这属于仅次于谋反的罪过,若是让梁锦或者朝中御史听到,王保铁定得被凌迟处死。
“忤逆之罪。”梁俊呵呵一笑,道:“对皇子不敬便是忤逆之罪,那该如何处置?”
赵君慕道:“罪该凌迟。”
梁俊点头道:“好,那就凌迟。王保,你可心服?”
王保一愣,随后看梁俊不像是开玩笑,祖传的血性上来,哈哈大笑,道:“太子爷,姓王的跟你出了雍州,这条命就是你的。莫说是凌迟,就算是五马分尸,姓王的但凡皱一皱眉叫一声惨,便是乌龟王八养大的。”
赵君慕听了,心里对王保倒是有些钦佩,这人虽然没有礼数,可看他说话做事,倒是一条汉子。
梁俊道:“好,有你这句话就行。”说完看着赵君慕道:“赵将军,既然对皇子不敬乃是凌迟之罪,那么对太子不敬,又该当何罪?”
赵君慕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梁俊,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梁俊道:“刚刚你进来的时候,是谁让你站起来的?”
赵君慕听了这话,心道疏忽了。
他平日里原本是十分谨慎的人,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赵君慕自打来了这个朝代,基本上和梁锦形影不离,时间长了,慢慢的养成了这种习惯。
不管遇到谁,行了礼之后,有大皇子在场,对方恨不得上前把自己扶起来。
久而久之,赵君慕潜意识里就养成了条件反射,这边一跪,行完礼,紧接着就站起身来。
听到梁俊这话,赵君慕才想起来,梁俊刚刚好像没有说让自己起身,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这嗯一声,可并不是让自己起身!
上位者没有明确让下属起身,下属自作主张,严格来说也属于大不敬之罪。
再回想刚刚太子的动作和神情,赵君慕脊梁上的汗唰的起来了。
这狗太子是故意的!打从自己一进营帐,他就给自己设了套!
赵君慕心中感慨万千,老子往日里小心谨慎一辈子,千算万算,常年打雁今日竟被雁啄了眼。
梁俊看着脸上终于露出一些慌张的赵君慕冷冷一笑,道:“赵将军,刚刚是谁让你站起来的?”
赵君慕冷汗流了下来,咬了咬牙跪在地上,道:“臣万死。”
“本太子不要你万死,也不让你凌迟,梁锦不是喜欢替人教育手下么?可我也没见你这条梁锦的狗怎么懂规矩啊。”
梁俊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赵君慕身边,居高临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赵君慕,感觉心中那个猜测愈加准确。
赵君慕回过神来,毫不畏惧,整个人如顽石一般,单膝跪地一动不动。
梁俊缓缓的弯腰,将嘴巴靠近赵君慕的耳旁,轻声说道:“不知赵将军的赵,可是被坑杀几十万士卒赵国的赵?”
此言一出,赵君慕整个人如遭雷劈,饶是他心性如磐石,也万万没有想到梁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是如何知道的?
就在赵君慕愣神的功夫,梁俊站直了身子,厉声道:“王保?”
王保挣扎着起身,道:“太子爷,王保在。”
“还能站起来么?”
王保咧着嘴嘿嘿冷笑,咬着牙,豆大的汗啪嗒啪嗒顺着脑门往下流:“这点小伤,还伤不了我王保。”
“好,你不懂规矩,冲撞了大皇子,自然该打。可大皇子的狗冲撞了本太子,那也得打。去,拿板子来,教教赵将军如何做狗。”
王保站起身来,冷声一笑:“殿下放心好了。”转头看着梁定昌,道:“梁大哥,帮忙把这位爷请出去吧。”
梁定昌点了点头,来了两个骁骑卫,将赵君慕架了出去。
沉闷的板子声从营帐外传来,刘三刀上前一步,看着梁俊道:“殿下,如今咱们还没有进城,就和大皇子交恶,会不会?”
梁俊道:“他若是在打王保之前能这样想,事情就不会到这种地步。”说着郑重的看着刘三刀道:“三哥,咱们这次回长安,不是来请客吃饭的,也不是吟诗作对的,更不是来交朋友的。在你们跟着我下白虎山,在我当着凉州官民的面杀了那些贪官的时候,咱们就没有了退路,官和民我们只能选一头。”
他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刘文静摆放的长安地图前,低声道:“选了民,那么对面的,不管是谁,都是咱们的敌人,咱们这还没有碰他们的利益呢,他们就要给我们颜色看。若是日后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转过身来,看着刘三刀。
“既然他们吃肉,就该把他们当虎狼对待,对待虎狼,不把打疼了打怕了,虎狼是不会听你的。”刘文静走了过来,道:“太子,不如将这赵君慕杀了,小生总感觉此人日后定是心腹大患。”
梁俊听了这话,咽了咽口水,看着刘文静寻思,我以为自己就够狠的了,没想到你比我更狠。
梁俊微微摇了摇头,道:“若是杀了,就彻底的被动了。别着急,这只是小菜,好戏还在后面。”
说到这,梁俊喃喃道:“老七你可要准时来啊,哥哥还等着拿你杀鸡儆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