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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的高级病房楼层并没有多少人，他们走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男人一尘不染的皮鞋和女孩公主造型的高跟鞋，发出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她的耳膜。
走出了很远，裴予才抬头瞥了裴屿森一眼，“最近很忙吗？看你好像很累。”
“还好。”
“江晚还好吗？最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她。”
“挺好的，在养胎。”
两人之间的对话，已经从热恋的情侣，退回到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心里其实很难受，密不透风的难受。
一路再无话，下到一楼的大堂时，裴屿森突然开口，对着身边的女孩说道，“予儿，最近家里的佣人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发现地毯上被人故意倒了液体，才会导致奶奶跌到从楼梯滚落摔伤。”
裴予眼神一暗，抿唇了几秒钟，然后摇摇头，“记不太清了，最近在找工作，白天很少在家，晚上回去就直接进了房间。”
男人听后，淡淡的嗯了一声。
裴予又瞥了一眼他的侧脸，然后小声问道，“有怀疑的对象了吗？”
“没有，只是一种猜测，这件事别往出说，我怕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好，我知道了。”
……
送走裴予，裴屿森又回到病房里和周兰清聊了一会，才离开军区医院。
外面的雪很大，积雪铺在道路上，是厚厚的一层。
裴屿森迈着长腿，阔步走向医院前面的停车坪，拉开车门坐进去后，没着急启动车子，而是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眯眸看向前风挡外的世界。
他让人提取了洒在地毯上的液体成分，是法国的一个很出名的香水品牌，他记得予儿有一瓶那样的香水，确切的说，是他去法国出差给她带回来一瓶那样的香水后，她就一直用那个牌子的香水，从没换过，而他在得知地毯上的液体成分是那瓶香水时，曾去她的房间找过，也确实没有找到那瓶香水。
会是她吗？
眸光变得越来越深远，直到融进了无边的夜色里，他才低头，按下手中的打火机，凑近点燃。
吸了两口后，才启动车子，驶离了医院。
……
裴予乘坐出租车到顾西沉的别墅时，已经是夜里的七点钟了。
路上碰到了两起连环车祸，有的的路几乎堵的水泄不通，她几乎乘换了三辆出租车才到了这里。
刚刚进门，她就看见了侧对着她坐的男人。
他的手里攥着一杯红酒，偶尔晃一晃，凑近嘴边轻抿着，听到开门的声音，隔着客厅明亮的光线看了过去。
“你来了？”
虽然离得很远，但她还是清晰的闻到了客厅里飘散的红酒味道，看样子他已经喝了不少。
裴予换过拖鞋，紧接着又脱掉身上的风衣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才挪到沙发旁，看着已经喝的有些微醺的顾西沉，“找我来有事吗？”
男人听后，将手中的红酒杯凑到嘴边一饮而尽，然后隔着杯子打量她，“你最近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什么？”裴予放在双腿上的一双小手不停的绞着，眸光落在茶几的某一个点上不动，像是陷入了一场怔忪，“麻烦顾先生说的明白点，我听不懂。”
“这些日子你别的没见长，装傻充楞的本事倒是见长了？”
顾西沉倾身上前，拿过酒瓶往自己空了的酒杯里倒满酒，“跟陆家的那点事，都闹的满城风雨了，还想瞒着我，当我死了？”
裴予不着痕迹的闭了闭眼睛，庆幸他是指的这件事情。
“我没有选择啊，顾先生。”裴予将落在不知名的某点眸光收回来，放在了侧对面的男人身上，“我一个被收养的孤女，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