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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个黑衣人,她身背一把弓箭,腰间还别着箭筒,干脆利落地半跪在裴祁面前。
低着头,神色却极为恭敬,“主上,此人要如何处置?”
少年没有说话,反而蹲下身靠近眼眸紧闭,不知生死的云止。
他如玉的手向少女的腕间探去,两指合并,垂着眸子静默地摸她的脉搏。
少女肤若凝脂,手如柔荑,触感极好。
她雪白的皓腕还带着几许温度,只是那脉搏,俨然已不在跳动。
也就是说,现如今躺在这的鬼域公主,已经是个死人。一具逐渐变得冰凉的尸体。
裴祁站起身,面色如常,眉头都不皱一下,语气淡淡,“带回去。”
闻言,那下属便以极快的速度将云止打横抱起。
尔后消失在夜里。
裴祁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靠近心口,最后竟从里衫中摸出一块令牌。
再仔细一看,那竟是太子私令!
他掂量着令牌,感受着它的重量,回想起那一瞬云止替他挡箭的情景。
意味深长地轻轻喃喃,“就算没有你,孤也不会死啊…”
东宫——
裴祁悠然立于塌边,那榻上俨然躺着一个少女。
红纱遮盖了她的容颜,少女瞳眸紧闭,睫羽纤长,雪白的脖颈有些许干涸的血液。
“如何?”他漫不经心的问着。
话毕,裴祁身旁一个身着宫内服饰的年老医者颤颤巍巍收回那只搭在手帕上探脉的手。
尔后起身向少年行礼,“老臣启禀太子殿下,这位姑娘脉象极为怪异,最初探脉时,老臣险些以为她已…已…”
他悄悄看了看裴祁的脸色,发现无甚异常后才敢接着往下说,“不过等到之后在探,便已恢复正常。”
“只是这姑娘恐是受过剧毒,如今虽无性命之忧,却也十分虚弱,须得好生将养才是啊。”
他如此说道,尔后用笔书写了一份药方,还未递给裴祁,便被他温声呵退,“倒是辛苦江太医了,药方交由平安便是,你先退下罢。”
那年老医者闻言弯腰行礼,尔后很快退出寝宫,出去后他就站在道路间,擦着自己额角的冷汗。
谁人不知如今的太子为人狠绝,为了将来荣登大宝,便是对自己的父皇都不曾手下留情。
当他得知自己被这位主儿传召时,他还以为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
所幸太子殿下并不如传言那般暴戾,并未要他性命。
不过…像他这般连亲生父亲都不放过的无情之人,房内竟也会出现一位妙龄女子。
实在怪哉。
他这般腹诽,还未等想更多,平安便笑着向他走来。
江太医也迎合着笑。裴祁他得罪不起,裴祁宫中的人他自然也得罪不起。
殿内。
裴祁垂眸看着少女与阿止有一分相似的眉眼,漂亮的手指划过红纱,隐隐出现要扯开的动作。
只是他稍稍用力后便顿住,似是想到些什么,有些犹豫。
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最终还是没有动那层面纱,殷红的唇轻启,嗓音幽幽,“你果然也是神女。”
“或者说,孤该叫你任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