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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二十分钟过去了,瘦子终于停止了他那奇怪的身体动作,而胖道士也收起了旗子,对不远的刘宏点头示意死者的亡灵已经找到。接着,瘦子拔出了一把红伞,捏起兰花指竟然唱起了大戏。二胖子更是挥舞小旗,引吭高歌起来:“身既殁矣,归葬大川。生即渺渺,死亦茫茫。何所乐兮何所伤。魂兮归来,莫恋他乡。”一遍唱完,他又起了个不同的调子,继续吟唱:“魂兮归来,莫恋他乡;魂兮归来,莫恋他乡!”曲声回环往复,伤痛至极,而阵法外的阴魂们竟也像能听懂似地,互相抱着又哭又叫,哀怨声直冲环宇,恸叫声响彻天地。此中多有埋骨他乡,身死异处的老少男女,到了伤情处,自然联想到了自身,一时间都疯狂了起来……
“轰隆!”城市上空层层堆积的黑色云彩被一道突兀的闪电从中间劈了开了。那氛围犹如波兰舞曲的开场白;又像是黎明到来前对世人的最后通牒。
要下雨了吗?
问号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了行人的脚下,刺痛了这个钢铁都市里薄情人脆弱的神经。
“原以为今天不会在下雨了,但终究,还是应了那句诗啊!”刘宏望着万魂哭丧,在看了看萧瑟的望着天空,心中颇有些感叹。
“什么诗?”欧阳陌负着手。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一时间,两人都莫名的选择了沉默。
刘宏缓缓地伸开手掌,接住了这一滴滴打在手心有些痒的秋季雨水,表情看似淡定,却早已睹物伤情。有时候,一个人有两种伤痛的方式,一种是哀伤;另一种却是无哀无伤。而之所以无哀无伤,是因为人一旦伤到了极点,就无法再伤了!
“师傅常把‘看透’两字挂在嘴边。但既然你我已经涉足了红尘,又哪里还能脱得开啊?清明雨节,伤怀旧念,是对感情的一种寄托,也是对生活的一种责任,要说什么太上忘情,我自问做不到,也不想去做。如果那样,你说还算是个完整的人吗?”刘宏嘲弄的笑道。
“不是。”欧阳陌只是随后应了一句,但心里也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所以我拒接了师父的好意,独自住在了这里。什么道家第一弟子的光环?和她相比,一文不值。”他顿了顿,说。
雨越下越大,四个人的衣服已经在水里捞了好几遍。又过了十分钟,胖瘦两个道士才慢慢的停下了起舞的脚步。回过神来的胖子第一个焦切的叫道:“诸事已毕,快把死者最后一魂一魄放出来!”
欧阳陌应了一声,然后从身下取出了一个油布包裹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姿态,像是捧着一件神圣的宝物,不容别人一丝一点的破坏。
但等到打开了却有些失望,这里面躺着一个紫色的小铃铛,外表被刀具刻满了不明所以的鸟篆和缠绕组合的蝌蚪奇文。虽然在昏暗的街灯下只能看清楚大致轮廓,但从铃铛内部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心扉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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