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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扔下了其他人,他孤身一人回到了密斯康,和他同行的是一对母女俩,女孩是雪丽,他在野人岭认识的那个小女孩,不过现在她们俩的身分是他的家人,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十三岁的女儿。//WwW、qb5、com\\
他的身分也不再是玛斯克爵士,而是来自易雷色的一个叫杜克商人。
他拥有所有的合法证件,包括护照、在布朗顿的经商许可证,和一把用来防身的五毫米微型手枪的持有证。
他甚至还有一家很小的商行,这家商行在密斯康的希尔韦德大街已存在了十三年,商行的老板原本是一个易雷色老头,两个月之前突然死了,这才由他这个老头的远房侄子继承下来。
所有这一切当然是丽达的父亲帮他安排的,赫尔甚至怀疑,那个易雷色老头的死,也是丽达的父亲派人干的,这个中年胖子平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真的做起事来绝对心狠手辣。
一回到密斯康,他并没有急著去见迪安等人,而是回到了家裏,和大多数易雷色人一样,他的家既用来居住,又用来出租以赚取租金,那是一幢位于斯格特广场拐角的六层楼公寓。
和大多数的易雷色人一样,赫尔也没有雇管家和佣人,真正的易雷色人是因为没有必要,而他则是为了保密。
赫尔挑选这幢公寓是因为这裏出入复杂,以前的房主为了尽可能地多收取房租,将原本一个大房间辟成许多小房间,就连车库都用来出租,底楼更是到处都有门,想要在这裏监视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赫尔就直奔卧室,他在床头边一个花饰上拨动了几下,然后轻轻一抬,床头立刻掀了起来,露出后面的一道暗门。
赫尔钻了进去,底下是一道长长的楼梯,这条隐蔽的通道直通底楼,而且和好几个房间连接。
他往下爬了一段,从另外一个暗门走了出来。
出来的暗门在壁橱后面,这裏是一个狭小的房间,被布置成一个工作室的样子,在密斯康有很多这样的工作室。
赫尔从窗口探出头去,朝著楼下吹了个口哨,楼下门房外面总是围著一群小孩,他们在那裏玩耍,一边也在等著工作,楼裏的人经常叫他们跑腿或买东西。
赫尔随手指了一个身材瘦长的十二、三岁的男孩,半分钟之后,男孩跑上来拉响了房间的门铃。
赫尔打开门,将一个纸条,连同一块银币递给了那个小孩,纸条上只是一个地址和几个人名。
那个男孩看了一眼纸条,皱了皱满是雀斑的鼻子说道:“先生,这个地方在西区,离这裏可够远的,一块钱是不是太便宜了一些?再添一块怎么样?”
赫尔耸了耸肩膀,又摸出一块银币,却并没有递过去:“小滑头,如果你能够在一个小时内把人叫到这裏来,这一块钱就是你的,超过一个小时,我会用这一块钱再雇一个跑腿的。”
“放心好了,先生,绝对用不了半个小时。”说著小男孩撒腿就往外跑去。
看著男孩的背影,赫尔摇了摇头,他以前的生活就和那个男孩一样,贫穷却也简单,每天为了几个银币奔忙,却用不著像现在这样整天担心这担心那,更用不著算计来算计去。
那些小孩对密斯康全都了若指掌,所以他们的推算绝对不会有太大误差,半个小时之后,一辆出租马车停在了楼下,从马车上走下几个人。
赫尔给了那个男孩承诺过的银币将他打发走,把其他人带进了房间。
“克力特曼先生,很高兴见到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赫尔随门说道,他一直在打量著这位被齿轮推崇,却又颇有微词的人物。
“能够为您效劳,在下颇感荣幸。”克力特曼点头哈腰说道,脸上满是谄媚的神情。
这第一眼的印象就让赫尔感到相当糟糕,眼前这个人精瘦枯乾,样子看上去像是一只猴子,他的脸也长得颇为猥琐,一对小眼睛骨碌碌地不停转著,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异常柔和绵软,完全是一副马屁精的样子。
这个人的形象就是以让他终生不得志,而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想要显示自己,所以他的身上穿著一套相当考究的衣服。
赫尔同样也注意到其他几个不曾见过的人,其中有个人最不显眼,总是走在最后,他看起来显得不善于人交际,穿著一套老旧的衣服,外面的风衣边沿都已磨破了。
另外两个人,一个风度翩翩,虽然上了年纪,但他无论气质或举止都显得颇为高贵优雅,看得出这个人以前经常出入上流阶层的聚会,不过身上的穿著却是几个人之中最为寒酸的。
另一个微胖的中年人,他戴著一副黑边眼镜,看上去就像是一抓一大把的那种普通公务员。
这些人就是他的智囊,他想要打造属于自己的天地,就需要这些人的帮忙,所以他对这裏的每个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我是希姆耳·哈伦,很高兴认识你。”那个风度翩翩的老头微笑著伸出了手,赫尔早就注意到老头的手缺了三根手指,这应该是黑帮执行家法的结果,这些是从丽达的父亲那裏听来的。
“哈伦在年轻的时候是梵塞非常有名的骗子,也是最成功的骗子。”齿轮在一旁介绍道。
“二十年前,外交部的‘一级武官’哈伦,绝对定一个相当有名的人物,他结交权贵,游走于各国之间,长达七年之久。”
哈伦老头显然并不以此为耻,他微笑著接下去说道:“直到有一天,一个白痴要送一枚勋章给我,结果外交部查了一下花名册,我的把戏才终于给拆穿了;
“他们把我扔进了监狱,我在几尔加德待了三年,又在莫布立待了十年,我原本以为不可能再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没有想到贝尔姆斯把我保释了出来。”
“这是克力特曼的建议。”齿轮连忙解释道。
赫尔暗自点头,现在他至少对克力特曼先生和这位哈伦先生,有了些认识。
这个叫哈伦的家伙,可以行骗七年而没有露出一点马脚,绝对有本事,如果不是机遇不对,他肯定不是一个骗子,而是一个真正的外交官,并且是最成功的那种。
能够想得起十三年前有过这样一个人物,克力特曼的阅历、记忆力和眼光,应该是勿庸置疑的。
“我是瑞贝克·撒巴斯第安,大家都叫我撒多。”一直躲在最后的那个人远远地打了个招呼。
“您是干什么的?”赫尔问道。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的行当,我是个政治掮客,像我们这样的人,经常穿梭于不同的群体和党派之间,替他们传消息拉关系。”那个人异常平静地说道,仿佛这一切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两年前,我在这一行干不下去了,你是否还记得那时有一个案子轰动了全国——西格梅德纵火事件。
“这起案子让一大批官员下了台,其实那件事的背后还有黑幕,我受雇于一个受到牵连且知道内情的大人物,他的手裏有证据可以将这个案子翻过来,但是他不想把事情搞大,所以希望透过我和另外一帮人谈判,他只想保住自己的位置。”
赫尔笑了笑说道:“那个大人物恐怕连性命都没有保住吧?”
“你比那时候的我聪明。”
那个人阴沉著脸说道:“那个家伙死了,我也受到牵连被染黑了,从此之后,我在梵塞就再也无法混下去。”
赫尔一阵沉默,对于政治掮客,他倒是有所耳闻,以前只听说这些人神通广大,后来他被军事情报处的那个胖子上司关进秘密监狱的时候,就曾有一个政治掮客前来援救自己,那个家伙是受红公爵的委托,而真正的委托人是丽达。
也就因这件事情,让他从此和血仇结下了难以化解的仇恨,现在想来,这段仇恨结得实在冤枉。
因为这个原因,他对政治掮客有了一些了解,这些人受雇于人,却从来不忠于任何一方,他们翻云覆雨,搬弄是非,制造的麻烦比解决的问题要多得多。
这样一个人是否值得信赖,这让他颇有些为难,不过赫尔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犹豫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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