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重返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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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彬给穆楠电话，掩饰不住的喜悦，武汉国资委跟市长汇报十分顺利，市长十分欢迎海洋公司和环球数码进入武汉。市长决定带领市委领导班子去香港考察市场，学习海洋公司在香港的成功经验，要把武汉城市通卡公司打造成政府样板工程。姚彬需要四人小组立刻返回武汉安排接下来的事宜：准备政府工作团队奔赴港考察，接下来合同的签署的各项准备工作。

    穆楠在电话那头茫然地应着：嗯嗯，知道了。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此时她只想躲避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不要再去武汉，永远不要再去北京，永远不要再跟昨日人和事有任何交集。发呆许久，Grace跑来说：姐姐，武汉的机票和酒店已经订好了，明天一早就出发，和姚总他们差不多时间到武汉，酒店换了家五星级的，姚总说要在好的酒店里见政府官员。这个是姚总交代的明天下午的会议安排。穆楠漠然抬头：谁说我要去了？Grace一惊：难道姐姐不去吗？姚总的秘书刚刚打给我…….穆楠意识到自己失态：哦，我只是想我是不是要先跟香港同步一下再去。

    Grace看出穆楠的异样，生怕她误机，第二天清晨还特意打电话提醒穆楠。穆楠潜意识里特别希望自己能够忽然生病，那么她就有借口逃跑了。然而，职责所在，她不得不去。

    不出意料，常渊并未出现，姚彬说常渊家里有事儿，请假了。穆楠暗想：是啊，也许以后都不会出现了吧。按照那个女人说的，她们家分分钟都可以跟环球数码的领导打过招呼要常渊退出这个项目吧。穆楠平静地参加了下午的会议，机械地笑着，说着该说的套话。

    漫长的一天结束了，Harry看出穆楠的异样，关切地前来问她是不是不舒服。穆楠勉强挤了个笑容：可能是太累了。Harry提议和姚彬穆楠去江边红酒吧小酌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穆楠推辞不愿意去，Harry和姚彬两个大男人也难成行，便都散去了。穆楠只想尽快回酒店房间蜷缩起来，不要跟外界有任何接触。

    没吃晚饭，穆楠打车回酒店径直回了房间，恍若隔世，穆楠仿佛看到书桌边坐着一个人，正在电脑前专心致志地工作。这个场景如此熟悉，曾无数次地出现在二人一起出差的日日夜夜。一时间，穆楠难辨现实还是幻觉，只是热泪瞬间涌上来，悲伤得难以自抑，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感觉到真真实实的痛。

    那个人缓缓地走过来，眼里含着泪，一把抱住穆楠：宝贝儿，对不起！我还有资格说对不起吗？穆楠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只觉得浑身瘫软，倒在常渊怀里。她本能地去找常渊的唇，二人不顾一切地吻着对方，绝望而深情。

    仿佛吻了一个世纪，穆楠浑身燥热，她推开常渊，坚定地说：我要你。常渊不禁又热泪盈眶：你还要我？“是的，我要，就是现在”。一周不见，常渊好生憔悴，他原本结实的胸肌也松了，穆楠用细长的手指怜惜地划过常渊的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像蛇一样缠绕着常渊。常渊带着神圣的心情，虔诚地看着穆楠的脸，她憔悴而楚楚可怜，原本的神采飞扬荡然无存，像极了一头迷路的小鹿，美丽的眼睛迷茫而忧伤。常渊仿佛用尽了生命的力量，浑厚沉重，穆楠莫名地想到了贝多芬的交响曲《命运》。他们默不作声，全心交缠，此时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他们用身体交流，彼此安慰，风雨同舟。可怜的人，不这样他们能如何？他们如何能够面对彼此？

    后来二人迷迷糊糊相拥而眠。穆楠做了好奇怪的梦：梦中她怎么也看不到常渊的脸，但是却清楚地知道常渊就在身边，他的气息他的体温就在身边。窗外晨曦渐露，穆楠悠悠转醒，看看枕边的常渊，他嘴角上翘，似带微微笑意，穆楠轻抚他的脸，埋头亲吻他。常渊醒过来，抚摸着穆楠。他们依然一言不发，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良久，穆楠问到：你饿吗？我们去吃早餐吧？我的房间含双早的。常渊正要回答，穆楠又道：哦，不合适，姚总说你请假了，现在出现对你不好，我们还是从后门溜出去吃小馆子吧。常渊盯着穆楠：不，我们去酒店餐厅吧，如果见到姚总和Harry，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穆楠心道：这能解释清楚吗？她本是洒脱的人，原本并不在乎这些世俗眼光，况且姚彬和Harry也并非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