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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搬砖挣路费,全是因为这叼毛瞎搞事。
实在很难让人有好感!
大夏使臣被落了脸面,便也不再装甚么君子,把脸一板道:“诸君,阻止那亚历山大母女传教之事,并非其他意气之争,也不止关乎我大夏。”
“此番幸亏赶上了我出使大秦,发现了这俩疯婆子的踪迹,否则等她们积累足够多的力量,在大秦的支持下,返回我西方世界……”
“哼哼,西方诸国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安稳过日子……”
“她们可是立志要恢复亚历山大三世荣光的希腊正统,统治西方世界乃是她们的夙愿!”
“知道她们给亚历山大三世,起了个甚么名号吗?亚历山大大帝!大帝啊!与大秦的始皇帝同列!”
“她们凭借拜火教信徒的力量,或许不足以将西方诸国征服,但搅乱西方世界,却是绰绰有余的,介时便是秦人……秦人……秦人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说到最后,似乎想卖弄一下新学的雅言,但话到嘴边又卡壳了,有些忘词。
楼兰使臣接话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啪——
大夏使臣认同的狠狠一拍脑门,然后直接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西方诸国使臣:“???”
这特喵甚么叼毛情况?
楼兰使臣满脸懵逼,等回过神后,立即看向旁边肃立的大夏副使,急声解释道:“这不关我事啊,是他自己打自己。”
大夏副使面皮忍不住的抽搐,摆手道:“这是阅兵那天,被大秦宰相打晕,留下的后遗症,一碰脑袋便昏迷,自己会醒来的……”
“噗,咳咳咳咳~!”
西方诸国使臣心中的懵逼尽去,旋即便是忍俊不禁的干咳憋笑。
这也太特喵奇葩了!
果然人没本事,还是不要太跳腾为好,否则这便是下场,还被大秦始皇帝,给起了个【犀角使臣】的尊贵称号,简直丢人丢到后世子孙都抬不起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货奇葩归奇葩,但其所言,却是不虚。
若等那俩亚历山大的子孙,积蓄力量率领拜火教徒,以大秦为发起西征,介时倒霉的便是所有西方诸国,得利捡便宜的则是大秦。
这是西方诸国都不想看到的结果!
是以,挤兑搞垮那俩亚历山大的子孙,此时乃是所有人的共识……
“对,正是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大夏使臣突然开机了,无缝衔接的嘿然说道。
西方诸国使臣齐齐送他一个死人脸表情,你瓜怂老实睡觉不行吗?
大夏使臣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刚才掉线了好一会儿,继续喋喋不休道:“她们母女身边仅剩的教徒,明日看看都是哪国的子民,回国之后自己处理,莫给她们一丝机会。”
西方诸国使臣面色稍缓,齐齐点头道:“理当如此~!”
……
与此同时,着这场博弈的嬴政,也接到了锦衣卫的奏报,恰巧下午扶苏也在,帮着处理政务。
于是,他便表情古怪的将锦衣卫奏报,递给扶苏道:“吾儿且看看,秦卿这是演的甚么傩戏?”
扶苏近些日两头跑,上午去武学馆授课,下午回咸阳宫学政,储君气度是越来越稳健了。
不慌不忙的接过锦衣卫奏报。
不慌不忙的仔细翻看一遍。
不慌不忙的捋须沉吟……
啪——
嬴政急脾气上来,直接给了他一记脖溜子,瞪着丹凤眼骂道:“你这半死不活的瓜样子跟谁学的?”
扶苏讪讪摸了摸后脖梗子:“范增先生说这般显得有气度……真是净出馊主意,咳咳……依儿臣之见,秦相这要么是胸有成竹,要么便是玩脱了。”
车轱辘废话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唰——
嬴政伸手又是一记脖溜子,扶苏麻溜的躲过。
嬴政悻悻收回手,向赵高道:“立即召了中枢大臣们,让他们先别下值了,来到大殿议事。”
“另外,把秦卿也召……罢了,莫召他了,先听听诸卿怎么说。”
“喏。”
赵高揖手领命,快步出大殿而去。
稍倾,案牍劳形了一天的中枢大臣们,宣召排班入殿,嬴政也不废话,让赵高将锦衣卫奏报传下去。
中枢大臣互相传阅一番,继而却是表情古怪。
帕莎黛母女的事儿,他们都是知晓的,这母女二人身份极其特殊,若是操作好了,那是真能抵得上十万大军。
而且是戍卒锐士的那种!
但秦墨现在这种玩法,就很让人看不懂。
若说是大浪淘沙,让帕莎黛母女甄选能用的信徒,这也淘的太过分了点。
原先的千余胡商信徒,加上赎买回来的几千胡商信徒,如今竟只剩阿猫阿狗两三只。
凭那几头货,便是个个富可敌国,也似乎很难成事啊?
这看着,倒像是西方诸国使臣,突然跳出来搅局,导致咱这位年轻的大秦宰相玩脱了………
殿中半晌无言,侍者们已然点起了鲸油大蜡,嬴政有些不耐烦道:“诸卿以为如何?”
诸臣面面相觑片刻,最后财部尚书茅蕉出列,揖手道:“陛下,秦相前些日曾向我财部交代,要改进铸造半两钱的工艺,并制造新的模具,用于制造金币,以及纸币。”
“现今之半两钱与金饼,往年是足以支撑大秦商事运转的,直到近两年域外商路走通,已有捉襟见肘之象。”
“想来,秦相交代改进铸币工艺,又增设两种新钱币,是与此事有关的!”
嬴政微微颔首,这是说得通的,大秦货币体系捉襟见肘,是对外商事导致的,改进铸币工艺,增设铸造新币,自然也是为了应付对外商事。
而且,秦墨善于用商事,做一些脑洞大开的事情,帕莎黛母女手下的信徒,又全是胡商,其中必然是有联系的。
只是,具体怎么操作,恐怕只有秦墨自己清楚。
而且,帕莎黛母女收服胡商信徒一事,是不是玩脱了,也同样只有秦墨自己清楚。
“这瓜怂,怎不上封奏疏……”
嬴政拧眉嘀咕一声。
他这可是给秦墨留着余地呢,没把秦墨也召来,否则若是真玩脱了,当着群臣答不出个所以然,就很尴尬了。
“罢了,诸卿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嬴政一摆手,直接撵人道。
群臣揖手:“臣等告退。”
秦相肯定是玩脱了!
没跑了!
若不然,陛下不会如此反应!
群臣表情古怪的退出大殿,欢快去过下班生活。
嬴政则看向赵高道:“你去,立刻去找秦卿,让他写一封详细的奏疏来,朕要知道,他到底憋着甚么臭屁。”
“他若是觉得局面失控,那便朕来做局……额还就不信,治不了那帮猢狲了!”
“喏。”
赵高不敢耽搁,揖手领命急急而去。
……
次日,咸阳城外发生了一件,秦人懒得关心,甚至连内史府都懒得多问的仇杀案。
因为死者是一名胡商,被人砍死在城外的拜火教神庙前,凶手逃得无影无踪。
那胡商生前被迫卖身为奴,后来被帕莎黛女王赎回,成为最虔诚最忠诚的信徒之一。
但现在,他死了,被人无缘无故的杀死在拜火教神庙前,仿佛是在警告某些人,离这里远点,否则没有好果汁吃!
帕莎黛女王和小闺女安妮薇,带着仅剩的胡商信徒们,亲手为这位惨死的虔诚信徒,举行了圣火葬礼。
然后,遣散了仅剩的胡商信徒们,让他们再也不要回神庙。
再然后,母女二人和金面女骑士们,再次开始未完成的胡商奴隶赎回工作,宛如苦行僧一般。
这让前几日还浩浩荡荡的她们,看起来多少有些恓惶,很恓惶!
包括知道情况的秦人见了,都忍不住感叹:“啧,恓惶滴狠~!”…
但,她们很快就不恓惶了,赎回的胡商奴隶,在她们身后越聚越多。
许多先前因为接受不了帕莎黛篡改教义而离开,或因为不愿跟着队伍白白吃苦头而离开,或被西方诸国使臣恐吓走的胡商信徒,纷纷又回来加入了队伍。
而本就坚定追随帕莎黛母女,从来未曾动摇的狂热信徒,则成了所有胡商信徒的榜样。
这正是附合了那句名言,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
你等狗入的,不把我们当人是吧?
我等偏偏要做一回人!
你等狗入的,不让我们遵奉善女神使者是吧?
我等偏偏要遵奉她们的至善!
你等狗入的,要连坐我们的家眷亲族是吧?
我等偏偏带上面具,也要加入信徒队伍。
你狗入的有本事,便闯进信徒队伍,来揭我的面具,看我等能不能撕碎活吞了你,让秦人官府都查不出蛛丝马迹!
一股不可见却能让人清楚感觉到的狂热凝聚力,在信徒队伍中迅速产生。
而这股狂热凝聚力的中心,便是帕莎黛母女!
帕莎黛女王只觉大开眼界,心中对‘人心’‘权术’这俩词汇,竟有了新一番深刻认知,也多少有些明悟,自己以前为甚么越混越惨了。
但,想到这一切,都是那个可怕的年轻秦人,在幕后策划并操控,却又不禁一阵恶寒……
西方世界的好日子,是越来越有判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