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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夜市带着几分寂寞阑珊,偶有车辆呼啸而过,很快便消失在暗黄的灯影中。迟早早努力的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有些东西却是不受控制的出现在脑海中,泪水忍不住的模糊了眼眶。
这一路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声音,郑崇提前付了钱,迟早早下车,他也跟着下了车。
“你到底想怎么?”迟早早有些不耐烦,这大晚上的,她可不想再和他纠缠不清。
郑崇抿抿唇,一双幽黑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迟早早,没有说话。迟早早的胸口堵了一口闷气,烦躁的道:“你妈妈要过来,你大可以随便找个人敷衍她。我帮得了你一次,帮不了两次。”
“我只要你帮我这一次。”郑崇低低的说道,说完之后,微微的顿了顿,又缓缓的道:“早早,和祁子川解除婚约。他不合适。”
迟早早忍不住的想要冷笑,看了看周围讥讽道:“他不合适难道你合适?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您插手。”
她这样的态度,早已在郑崇的预料中。他直直的看着迟早早,面露悲伤,缓缓的道:“我以为我们还算是朋友的。”
迟早早嗤笑了一声,勾起嘴角,讥诮道:“和前任做朋友?哦不,我连前任都算不上,顶多只是块牛皮糖。您有那么大的肚量,我可没有。郑崇,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微微的顿了顿,她又接着道:“愧疚维持不了一段感情,也解决不了任何感情,我也不需要你的愧疚。”
“而且,你也不必愧疚。我当初去那边找你,虽然确实是喜欢你的。但同样也有私心。你应该知道我们家的,我在那样的情况下去找你,想要的当然不止是你的感情。”
她的语气冷漠至极,郑崇脸上的表情却未有任何的变化,掏出了一支烟兀自点上,深深的吸了几口之后才开口道:“告诉你哥,小心祁子川。”
说完这句话,他并未再停留,转身往对面的马路走去。不远处,早停了一辆车在等着他。
迟早早的沉重压抑因他最后的话而消散,伸手用力的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祁子川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是的,确实是谁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短短的一段距离,迟早早却用了很久才到了宅院门口。院子里的灯早已熄灭,迟楠书房的灯却还是亮着的。迟早早刚进了屋,他就从楼上下来,给迟早早倒了一杯水,笑着道:“喝酒了吗?要不要吃点儿宵夜。”
迟早早喝了一口水,摇摇头,见迟楠的眉心全舒展开,她忍不住的问道:“有什么高兴的事吗?”迟楠可是很少那么高兴的。
迟楠笑了起来,伸手抓了抓头发,有些不自在的道:“有那么明显吗?”说着,他嘿嘿的笑了起来,又道:“嗯,确实是有好事。工业园接了一笔很大的订单,比郑氏的还大得多。”
有了这笔订单,以后就什么都不用愁了。难怪他会那么高兴。迟早早忍不住的问道:“已经谈妥了吗?”
迟楠点点头,笑着道:“差不多看了,周一那边的人就会过来签合同。”
迟早早想起郑崇的话,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是谁谈成的?”
“祁子川,听说那边的人和祁家是世交,是看在交情上才照顾我们的。”
商场上,有的永远都是利益。迟早早本是想将郑崇说的话告诉迟楠的,又不忍打击他的好心情,想了想,道:“哥,你有没有觉得祁子川有些怪怪的?”
迟楠愣了愣,道:“哪里怪怪的?”
祁子川在她的面前是怪怪的,但是在迟楠祁岩桦的面前却不是。迟早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没有再说话。
迟楠伸手宠溺的揉了揉迟早早的头,柔声道:“你是不是觉得他改变了许多?这次他在我们这边,是祁董想试试他,我听说,只要工业园上了正轨,他回到祁氏就能有一席之地。”
“祁董早就想退下来了,我估计,这段时间祁氏的内部估计会经过大调整。他现在有所改变,这是好事。”
他现在有所改变确实是好事,可是,最可怕的,就是你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迟早早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话。迟楠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早早,别想太多。我会注意的。”
迟早早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点儿他是清楚的。虽然他没有觉得祁子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只要她说,他就一定会多注意祁子川。
迟早早所担心的工业园没有出问题,林蓝的儿子,祁子川的弟弟祁子煜却出了问题。
祁子煜涉嫌酒后强奸,女孩子割腕后从楼上跳下,被卡在了窗户边的树枝上。这消息爆出的时候,祁氏的公关压根就没有得知任何消息。
直至女孩子被采访,事情见了报,祁氏内部才乱作一团。祁子煜是祁氏的总经理,是最有可能成为接班人的人,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祁氏内部怎么能不恐慌。
迟早早其实没见过祁子煜几次,他在年少时便出国留学,回来后虽然在祁氏任职,但这件在外面有公寓,很少回祁家。
他的长得像祁岩桦一些,虽然比不上祁子川那般漂亮,但也俊朗。因为多数时间在国外的缘故,比祁子川绅士了很多,待人接客都是彬彬有礼的。
几次迟早早见到他,都是他先同迟早早打招呼,有一次甚至还送了迟早早一张演唱会的票。
迟早早并未看报纸,得知这消息,是林蓝打电话过来。她已是急红了眼,一开口便道:“早早,表姨求你了,你求祁子川放过他弟弟好不好?”
迟早早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翻开了当天的报纸,出了一声的冷汗。那女子是割腕后才跳楼的,碧绿的树枝上,树干上全是鲜红的血液。红砖铺成的地上血液蔓延,那手腕上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迟早早安慰着林蓝,立即便打车往祁家别墅。祁岩桦在外地还没有回来,祁子煜已经被警察带走,林蓝并没有化妆,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一见到迟早早,就哭着熬:“早早,这次你一定要帮帮子煜,是他做的,一定是他做的。他早就嫉妒子煜了,一定是他做的。”
林蓝歇斯底里,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好像在一瞬间老了十几岁。她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嵌入迟早早的手中,迟早早忍住没有吭声,冷静的道:“阿姨,你冷静些,先给祁伯伯打电话好吗?”
林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擦了擦眼泪,松开了迟早早的手,道:“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他已在回来的途中。对不起早早,阿姨太着急了。”
事情非但见了报,还有人替那女孩子聘请了律师。扬言就算祁家能只手遮天,他也要替她讨回个公道。
树大招风,祁家这些年早在商场上竖了不少的敌,这件事情,并非是祁子煜自己的事,对祁氏来说,也是一个难关。
迟早早摇摇头,目光落到那报纸上,沉默了一下问道:“阿姨,你找那女子谈过吗?”
林蓝抹了抹眼睛,哑着声音道:“让人找过了,她谁也不见。不答应私了。”
这次的事情,明显就是有备而来,如果要是答应私了,就不会闹得那么大。律师给的建议,就是找那个女孩子谈谈,然后尽量私了。但根本就找不到那个女孩子,她的律师扬言说不可能私了,非要讨回一个公道。
林蓝确实是急疯了,她说祁子川做的,但根本就没有证据。虽然打不通祁子川的电话,但不代表就是他做的。 .!
祁子煜确实和那个女孩子发生关系,就在前天晚上。他独自一人到酒吧放松,回到酒店的时候,女孩子就已躺在了他的床上。不知道是被下了东西还是什么缘故,他比平时冲动了很多,脑子里昏昏糊糊的,想也没想就上了床。
记忆中女孩子反抗没反抗他都已记不清,完事之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是被女孩子的尖叫声给惊醒的,女孩子用浴袍遮住身体,直接冲入了浴室中。
他当时本来是打算和女孩子好好谈谈的,谁知道早上有个紧急会议。他叫那女孩子出来,她却怎么也不出来。万般无奈之下,他打电话让助理过来处理,自己则是赶到公司开会。
谁知道助理到酒店之后,那女孩子却不见。他也未做多想,谁知道,竟然会闹出这事。
他被带走之前,林蓝在警局门口见了他一面。他沉稳很多,并未惊慌,而是让林蓝别担心。
他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会不担心。更因为他这么懂事的话急红了眼。她知道她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他不会做出这种混账事,也想不出还会有谁诬陷他,所以就将矛头指向了祁子川。
这个时候祁子煜发生这样的事,得利最大的人,确实是祁子川。她给祁子川打了电话,却一直没打通,他身边的助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所以,她才会失去理智的给迟早早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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