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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肃穆，开口问道：“敢问尊者，不知是哪方势力将尊者排挤至此？”
那老僧没有回答，显然这种揭伤疤的事，多有僭越之举。
方知微接着说道：“西域四大宫寺，布达拉宫为首，大昭寺、时轮宫、小昭寺列席而座，十二密寺又被这四大宫寺分而管之。
布达拉宫一向极少争斗，宫中僧人修的主尊与西域生民息息相关，因此与各寺各派并无争端。
大昭寺杂糅历朝历代密法心得，自成一统，有那‘千古典范’之称，也不可能不给人留余地，难不成是小昭寺？！
泥脸僧没想到这偏居一隅的年轻书生居然会对西域密教如此了解，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行走在异域之地，有人言谈家乡之事，实属快慰人心。
他沉默了片刻，三口齐声说道：“非小昭寺，而是时轮宫。”
众人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不由得错愕，难不成是时轮宫的窝里斗？
那泥脸僧一手扯过无头尸“遗蜕”，揭下血袈裟，披挂在身，说道：“时轮宫并非外界看到的那般静谧，其中云波诡谲，一门两脉，千百年来争执不休，从未得过片刻安宁，我这一脉，失了势。因此本脉中一直在倾心祭炼空色大手印明妃之体，但却无人能成。”
方知微不愧是读书人，一点就透，点头说道：“时轮宫主掌历法象时，不知尊者出自那一脉？”
老僧面色悲悯，“本尊修象时。”
方知微点头，象时这一脉确实难修，天地年岁，年岁四时、四时十二旬、一旬十日、一日二十四时、二十四时下又有光阴刻度，务必精准异常，不得出现丝毫偏差方可。
大年份极好掌握，年岁、四时、旬度对于大修时象的密僧也不算难事。
只是一日之内的光阴刻度，越是细分越是精小无比，稍有出错便是那满盘皆输的局面，真真是比那用以细分金银的戥子秤和修建皇园陵墓的千分尺还要难以把握。
他接着说道：“按着尊者的意思，唯有修成空色大手印明妃之体，象时一脉才能主导时轮宫？”
老僧点头。
方知微松了一口气，虽然关于空色大手印明妃之体知晓不多，但是老僧这一点头，却是让他窥测出不少秘辛。
对于他来说，有些学问根本不必旁人多说，他只需从一个动作当中便能了然于胸，端的神奇，哪怕是些成名已久的读书圣人，也未必有他这一奇异能力。
这不声不响，方知微又攒下来多少古金钱了？
虽然距离三百万仍旧遥远，可有此奇异能力傍身，但却并非遥不可及，这就是为什么他想要出门游历，却不会去访问仙人的原因。
有些学问，仙人知道的都未必有我多！
他试探说道：“敢问空色大手印明妃之体座下是不是还有两具金刚之体？”
老僧情绪激涌，空色大手印明妃之体座下的那两尊金刚之体向来都是时轮宫固守的秘密，哪怕是时轮宫僧修都是多有不知，这小子如何知道？
难道他是我时轮宫某位活佛的转世灵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