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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缓缓道,“方姨娘当初之所以将奴婢赶出相府,就是为了方便从奴婢的手中抢走嫁妆单子,当初,夫人是信任奴婢,才将那样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保管,我如何能给她,奴婢早就知道方姨娘不会轻易放过奴婢,所以趁着大家给夫人守灵的时候,偷偷回了趟定国公府,将东西用一个木盒子装着,埋在夫人院子里的秋千架下。”
苏心漓没想到桂嬷嬷想的竟这样周到,那东西,要在相府的话,无论埋在哪个地方,若是相府动土,那东西说不定就能被挖出来,挖出来之后,大家肯定是交给方姨娘的,若是带在身上,那更不安全,一搜就搜出来了,外祖父外祖母他们心疼母亲,又是个念旧的人,那片梅花林他们动都舍不得动一下,更不要说母亲成家时经常坐着的秋千架了,而且若是有东西在母亲的院子里被发现了,肯定是要交给外祖母的,在桂嬷嬷看来,东西若在外祖母身上,必定是安全的,还有桂嬷嬷,她自己也该觉得庆幸,她的忠诚虽然让她经受了折磨,但至少保住了她的命,苏心漓敢肯定,若是她将嫁妆清单的下落告诉方姨娘的话,以方姨娘的心狠手辣,一定会杀人灭口。
桂嬷嬷这些年一直都活在煎熬中,身体很差,极容易疲倦,才醒来没多久,喝了药立马又觉得累了,没多久就躺下了,苏心漓留了流云在这里照顾,出了屋,看向齐磊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当年桂嬷嬷刚被赶出了相府,还没来得及回定国公府呢,就被方姨娘的人给捉了,之后一直都呆在灵城那偏僻的山镇,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担心桂嬷嬷会逃,庄子里有不少会点功夫的嬷嬷死死的看着她,就是担心她到定国公府后会生出什么事,每一日,那些人都会轮番对她用刑,但是桂嬷嬷咬死了都不说,那些人每日都给她安排干不完的活,根本就不给她睡觉休息的时间,还不给她饭吃,几年下来,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而且,一直以来,桂嬷嬷都十分担心苏心漓的情况,那些人经常就拿这话头激她,整日给她讲些苏心漓被欺负的事情,桂嬷嬷整日整夜的担心,唯恐苏心漓出了什么事,整日整夜的落泪,再加上常年的操劳,桂嬷嬷的眼睛才会如此,到现在基本都瞎了,精神也不好,经常会出现幻觉,睡觉的时候经常噩梦,这都已经过去三年了,饶是方家那些人再怎么狡诈,也没想到会有人打这样一个疯老婆子的主意。
兰翊舒的人找到桂嬷嬷的时候,她正在被田庄的看守婆子打骂,当时的桂嬷嬷相当的虚弱,不过方姨娘一心想从桂嬷嬷的口中得到嫁妆单子的下落,永绝后患,所以叮嘱不许将人弄死,那看守婆子坐着的地方刚好就是一柴房,兰翊舒派去那几个人也是狠的,捉了好几个这些年来欺负桂嬷嬷最凶的婆子,将她们嘴巴堵住了,全部扔进了柴房,还倒了汽油,然后一把火将柴房给烧了,所以现在,方姨娘有方有怀那些人都觉得桂嬷嬷已经被烧死了,毕竟那样一个走路和乌龟似的老太太,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她哪里还有力气逃命啊。
“你们家公子呢?”
苏心漓听了,心中不由感叹,这次的事情,幸好有兰翊舒,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桂嬷嬷了,她现在已经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就算死都不说嫁妆清单的下落,也还不知道可以坚持多久,这些年,支撑着桂嬷嬷不顾一切落下来的动力,该就是自己了吧。
“应该马上就到了。”
齐磊的话刚说完,兰翊舒那俊秀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春日里,清晨的阳光,温暖疏落,洒在他的身上,那张清俊的脸,那淡淡的笑意,似乎也变的温暖起来。
“走吧。”
兰翊舒走到苏心漓跟前,还没歇脚呢,拉着苏心漓的手就往外面走,苏心漓看了眼齐磊,回过身就甩手,德行,自己昨晚还惯出这破毛病出来了,兰翊舒秉持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就是不肯松开,他从容淡定的态度给苏心漓一种自己是还在无理取闹的感觉,但是——
“兰翊舒,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
苏心漓放弃挣扎,不过还是决定对兰翊舒耳提面命一番。
“牵都牵过了,一次和两次有什么区别?放心了,这里的人不会乱说的。”
这是什么破借口,敢情他一次次深更半夜的去她的闺房,就是因为有了第一次,多几次也无所谓吗?苏心漓想了又想,下意识的想到了不成人形的桂嬷嬷,要不是有兰翊舒,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得成,苏心漓忍了又忍,结果就是,她忍了,牵手就牵手吧,反正她又没有嫁人的打算,更没有高攀皇室的想法,兰翊舒要高兴的话,她心里也能舒坦些,至少,亏欠感不会太深。
“这是去哪儿啊?”
“你觉得今日夏府的事情,就你三哥一个人,没有你,真的行?”
苏心漓挑眉,他对她身边那些人的性子,还真是了解。
“我刚得了消息,你三哥已经在夏府临街的茶馆徘徊了一盏茶的时间了。”
苏心漓拧眉,程子谦什么都好,就是感情方面,太过优柔寡断了,尤其是面对夏婉婷那样会哭又会闹的女人,根本就束手无策,苏心漓也是不怎么相信他能如她所愿,将事情全部处理妥当,所以她才决定看过桂嬷嬷后,就去夏府附近呆着,事情处理得好便好,处理不好她就出面,就算名声难听,她也认了,谁让他三哥是定国公府的一份子,从小到大对他这唯一的妹妹又好呢,不过对于兰翊舒这样的实话实说,苏心漓心里还是有几分不乐意的,他那样说苏博然就算了,但是质疑程子谦——不过,这应该算他们的家事吧,他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我和你三哥现在也算朋友,他遇上了这样的事情,我当然应该帮忙了。”
“我有水儿就可以了。”
夏家虽然人多,但以水儿的身手,再加上三哥,应该是护的了自己的,而且真要闹起来就好了,苏心漓也不用担心程子谦再犹豫不决,虽然苏心漓心里是希望程子谦能甩了夏婉婷这个和郡主的刁蛮任性自以为是有的一拼的女人,但她并不是一定要让程子谦那样做的,至少她现在,还给了夏婉婷一丝机会,端看她今日的表现如何。
苏心漓回院子想找水儿,好巧不巧的她居然拉肚子的,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水儿嘴巴虽然馋,但身子却很好,至少,从她伺候自己到现在,她是一次也没见她闹过肚子,流云?那还是算了吧,夏家的人要这耍泼起来,到时候估计她还得分身保护她。
“我有那么恐怖吗?”
兰翊舒嘴角带着坏笑将脸凑近苏心漓。
“我只是觉得兰公子应该没有那么空闲,不好麻烦而已。”
苏心漓的口气虽然并不是那么的好,但说的确实实话,她已经够麻烦兰翊舒的了,可以自己解决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占用他的时间和精力,现在都感觉无以偿还了,越欠越多,将来她可拿他的‘玩笑’怎么办才好?
“我现在不是空着了吗?我刚好没事,你就当我是凑热闹的。”
苏心漓可能说不吗?
苏心漓上了兰翊舒的马车,马车外,齐云手上挥着缰绳,十分悠然自得的在那里候着,苏心漓真的很好奇,兰翊舒到底是什么来头了,齐云齐磊这两人,两人的功夫自不用说,尤其是齐磊更厉害了,医术,做饭,糕点,样样在行,苏心漓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针线活也会,为了伺候他家主子,还真是十八般武艺都学了,简直就是全能嬷嬷了,难怪兰翊舒这样挑剔,荒郊野外的,背靠着的大树,也要用锦缎包着。
夏家的府在西华区,京陵城的官商界限是很严的,朝廷四品以上又有点功劳在身的官员多有御赐或是专门安排的府邸,这些都在东安区,至于商人,家里有底子的或者有些裙带关系的则住在西华区,至于南北,南区还好,北区住着的多是贫民,皇权则屹立在正中,每个区域都有各自的经济中心,东区最大,这里的商业区也最为繁华,不过多是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酒楼玉器店之类的,像赌场,妓院则在西华区,不过两个交界的地方并不是很远,中间就隔着一条河,就是临靠着半月酒楼的半月河。
苏心漓人还没到夏府呢,就看到距离夏府最近的一家酒楼停着一辆马车,她并没有特别注意,但是兰翊舒说,这是程子谦今早乘坐的马车,苏心漓拧眉,这都差不多一个时辰呢,三哥还没进去呢,苏心漓下了车,上楼的时候,就看到程子谦坐在角落的位置一个人在那边闭着眼睛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苏心漓猜测,他应该在那里打腹稿,想着等会怎么说呢,他这性子,和直来直往,果断决绝的程子风可以说的上是天壤之别,兄弟两除了长了一张五个兄弟中最相似的脸,脾气性格方面,没一点像的,当然,除了先天的因素,这和彼此的后天成长环境也有很大的关系,两个人,虽然出生的时间没差多少,但程子谦因为是二房的长子,要求比程子风严格许多。
“三哥,想好怎么说了吗?”
苏心漓走到程子谦对面的位置坐下,双手托着下巴问道。
程子谦闻言,猛地睁开眼睛,有些意外的看向对面坐着的苏心漓,“漓儿,你怎么来了?”
“我要不来,难道让你坐在这里发一整天的呆啊。”
苏心漓托着下巴,笑出了声,“行了,别想那些了,有我呢,我陪你一起去夏府。”
“那怎么行?”
程子谦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凝眉道,“要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多不好我,我看还是让母亲过来一趟吧。”
“你不知道二舅母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吗?这事她能参与吗?行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那些外人爱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琉璃的礼仪规矩虽然多,但是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严厉了,以前,未出阁的女子出门是要戴上面纱的,现在还有哪家小姐做这样的事情,容貌,尤其是美貌,是上天赐给一个女子最好的礼物,若私藏着,岂不是暴殄天物。
程子谦还是不同意,可见苏心漓态度似乎还挺坚决的,也不知道怎么劝,略有些慌乱的眼神四处乱扫,这才发现楼梯口站着的兰翊舒,就像看到救星似的,眼睛顿时一亮,“兰公子,你劝劝漓儿。”
兰公子喜欢漓儿,肯定是不会愿意她做这样的事情的,程子谦觉得自己是哥哥,而且就夏婉婷那性子,要是看到漓儿,两人肯定也会闹起来,他是怕生出什么事端。
“就按苏小姐的意思做吧。”
程子谦他哪里能明白兰翊舒那高深莫测的心思,兰翊舒正烦恼自己的情敌太多了呢,苏心漓这些无伤风雅的出格,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了的,那些接受不了的,都给他滚的远远的,最好到最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不管怎么样,就算是为了向定国公和定国公夫人交代,苏心漓也定然是要成婚了,他若是能成为唯一的选择,岂不妙哉,苏心漓是什么人,他很清楚,她的举动,他完全可以包容,并且谅解。
兰翊舒走到苏心漓跟前,“我就不去了,让齐云跟着你,等会你事情处理好了,我就下去找你。”
兰翊舒看着苏心漓说道,凭借着身高上的优势,让一旁的程子谦看清了他温柔又充满了疼爱的眼神,他偷偷看了眼苏心漓,这两人的气场不对劲的很,怎么看怎么暧昧,难道已经私定终身了,苏心漓点点头,她也觉得,这样的场合,兰翊舒不该凑合,她的这种心情,就好比是杀一只鸡,她哪里舍得用自己磨砺的锋利蹭亮的牛刀。
“漓儿,你和兰公子?”
刚离开了二楼,程子谦就兴奋地凑到苏心漓跟前八卦。
苏心漓扫了他一眼,“先将你和三嫂的事情处理了再说吧。”
苏心漓说完,快步从程子谦的跟前经过,对守在马车前的齐云叮嘱了几句,齐云进了茶楼,和店小二交代了几句,然后给了他一块碎银子,那小二千恩万谢的去做兰翊舒交代的事情去了。
苏心漓看的出来,程子谦这趟来夏府是很有决心的,除了带了兰翊舒给找的大夫,还带了五六个护卫,夏府守门的小厮一见程子谦来了,热情的迎了上来,姑爷姑爷的叫着,又有另外的人进去通报了,都还没转身呢,就扯破了嗓子大喊,唯恐别人听不到。
苏心漓看着那一个个下人谄媚的样,笑了笑,那些个小厮一看到苏心漓,眼睛顿时黏在她身上了,齐云眼一瞪,哼了一声,那寸长的疤痕让那张清秀的脸添了几分凶相,再加上他是和程子谦一道的,那些人顿时垂着脑袋,不敢再乱看。
苏心漓跟在程子谦的身后进了门,没多久,夏婉婷的父亲夏大海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贤婿,你来怎么不事先让人通知一声,我好去门外迎接你啊。”
夏大海和她上辈子见的,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不高的个子,脸圆圆的,肚子也圆圆的,整个人就和个球似的,眼睛并不小,但是因为肉太多,看起来小了不少,不过却依然可以看清那里面闪烁着的精光,脸上堆满了笑容,如果他能将那份谄媚收起来的话,估计看起来能更亲切一些,苏心漓对夏大海没好感,因为她确信,上辈子定国公府被抄家,夏大海一定有一份功劳在里面,方才来的路上她还想着给夏婉婷一个机会,但是现在看到夏大海这张脸,那样的想法,真的是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勉强了,为什么她要给她机会,上辈子,定国公府的人可有亏待多她分毫,夏家从中获得的好处还不多吗?他居然私下和言司明勾结。
“这位是——”
在看到苏心漓的时候,夏大海的眼睛倏然变亮,夏天忱那个色胚,完全是遗传到他的父亲。
“我妹妹。”
程子谦和齐云两人齐齐拦在苏心漓跟前,程子谦看向夏大海,面色阴沉,眼神也十分的不喜,苏心漓由着他们,他们再过分又能过分到哪里去,不过是眼睛占些便宜罢了,难道他们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吗?继续继续,最好将三哥惹怒了,然后将对夏家最后一丝情分也收回,那才皆大欢喜呢。
“原来是苏小姐。”
自己的女儿都嫁到定国公府一年了,对定国公府,下的海自然是做过一定得到了解的,程府没有女娃子,就只有一个外孙女,全家都捧在掌心疼着,最后苏心漓和郡主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夏婉婷可是因为苏心漓才回娘家的,对于她的这些消息,他们自然关注,不可能不知道了,都说相府千金貌若天仙,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夏大海笑了笑,转身对自己身后的小厮吩咐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小厮应了,转身跑着离开了。
苏心漓站在院子里,将四周打量了一眼,勾了勾唇,以黄金色为主的色调,四处都金碧辉煌的,这夏府果真是很有钱啊,这其中有多少是借着他们定国公府的名义搜刮的民脂民膏的,既是取之于民当然应该用之于民呢,夏府还没抄家呢,苏心漓差不多就已经规划好这些东西的用处了。
“婉婷呢?”
程子谦直奔主题,他很讨厌夏家的人,这地方,他也不愿意多呆,转身,见苏心漓正打量着四周,一双眼睛满是讥诮,不由也多看了一眼,当下拧起了眉头,当初他和夏婉婷刚在一起时夏府是什么状况,他心里清楚的很,这才多久,居然在京陵城也住起了这样金碧辉煌的院子。
“在房间里呢,她刚怀孕,大夫说胎像并不是很稳,要好好养着。”
胎像不稳?苏心漓在想,她若没有怀孕的话,以她对自己的不满,是不是准备将孩子滑胎的责任怪罪到她头上,然后在借此一辈子打压她,骑在她头上呢?苏心漓抿着唇,或许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不少,到现在,不经意间,她似乎已经习惯用这样的想法去揣测别人的心思了,尤其是,那些曾经暗害过她的人。
程子谦没怎么搭理夏大海,旁人都看得出来,他对夏大海这个岳父并不是很喜欢,程子谦的身上,不单单有程家人天生的那种硬气,还有书生的傲气,这样的人,对商人,尤其是像夏大海这样没有一点气节的商人,绝对是不会有任何好感的。
看得出来,夏婉婷在夏府应该还是蛮得宠的,这或许是因为她有一个好丈夫的缘故,毕竟,夏大海他们都刚搬进来没多久,这院落,肯定是根据大家现有的地位安排的,夏婉婷现在在夏家的地位,那就相当于得到太子和三皇子殿下青睐的她在相府的地位,能不高吗?
夏婉婷的房间布置的极为奢华,其中有不少好东西,苏心漓猜测,很有可能是那些想抱定国公府大腿但是却一直无门的人给送来的,夏婉婷躺在靠窗的软榻上,身上盖了层薄薄的被子,她的生母,也就是夏府的主母不知道喂她喝什么,估计应该是苦药,她哄几句夏婉婷才喝一口,眉头打结似的,她睁开眼睛,像是才发现程子谦似的,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相公,你来了!”
真是有够装的,她这个样子,对得起那险些将嗓子喊破的守门小厮吗?
夏婉婷就要坐起来,夏夫人忙将手中的药递给一旁的丫鬟,然后从一个嬷嬷手中接过枕头,替夏婉婷垫在身下让她舒服的靠着,苏心漓看着,啧啧的惊叹,不惊叹不行,当初她做皇后的时候怀孕也不过如此啊。
夏婉婷很快发现了苏心漓的存在,这次,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惊,因为守门的只说了姑爷来了,至于姑爷身边的女孩,他们也没说清楚。
“苏心漓,你怎么会来?”
她的脸,在瞬间沉了下来,那样子,明显是不欢迎苏心漓,程子谦心里头更气,看样子漓儿说的没错,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错了,简直就是冥顽不灵,不过是区区一个夏府而已,漓儿现在就算要去太子府,估计人家都还得屁颠屁颠的乐呵呢。
夏夫人一听这名字,和夏大海完全是一样的反应,眼睛倏的一下就亮了,夏婉婷回来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将苏心漓这名字放在嘴边咒骂,夏夫人当然知道了,她扭头看向苏心漓,脸上笑得和朵花儿似的,都说定国公府将这外孙女当成宝贝似的,什么好东西都落她头上了,要是她的天儿(夏天忱)能娶了她为妻的话,那些东西不就成她夏家了吗?而且,天儿还成了相府的女婿,到时候他们家那真的是一飞冲天了。
“婉婷,怎么说话的!”
夏夫人呵斥了一声,想到苏心漓最近在京陵的风头,更是欢喜的紧,转身正准备让自己的贴身嬷嬷去通知夏天忱,得到消息的夏天忱已经进来了,一进屋,看向苏心漓的眼睛都直了,恨不得黏在她身上了,夏天忱长的像她的母亲,高高瘦瘦的,长的也不丑,就是常年贪于床第,已经有些被掏空了身子,面色苍白,一看就是肾亏。
“想必这位就是苏小姐,在下夏天忱,是婉婷的哥哥。”
程子谦突然就想到方才夏大海在知道漓儿的身份后,对身后的小厮耳语了几句,感情是去通知他那个声名狼藉一无是处的儿子去了,程子谦看向夏天忱,看着他盯着苏心漓时那色眯眯的眼睛,恨不得一脚把他踹飞了,就这样的货色,居然还敢肖想漓儿,简直就是无耻,他现在心里的火,是丝毫不逊色于齐云知道谢雨薇想嫁给兰翊舒,程子谦下定了心思,等解决了夏婉婷的事情,立马就把夏天忱给办了,让他对漓儿起歪心思。
夏夫人看着自己站在苏心漓跟前的儿子,那是要多满意就有多满意,她甚至有两人是天生一对的想法来,至于夏大海,他当然是希望苏心漓成为他家的儿媳了,到时候看程府还怎么查夏家,就算他们掌握了证据,谁敢轻举妄动,除非是想苏心漓守寡了,他们舍得吗?到时候他们夏家还愁不能在京陵城站稳脚跟吗?称王称霸都没问题,而且谁家要娶了苏心漓,一家子人面子上都有光,而且她要真成了他家的儿媳,这样的美人,他也能有一亲芳泽的机会,反正他们父子两之前又不是没有共用过一个女人。
苏心漓看都没看夏天忱一眼,这样的人,看着眼疼,眼不见为净,她现在有些明白兰翊舒的心情,被一个完全掂量不清自己重量的人看上,实在是一件很让人恶心的事情,譬如说他跟前的这位,给她提鞋她还嫌她手脏呢,不自量力。
夏婉婷看向苏心漓,忽然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肯定是相公想接她回去,有怕她不同意,所以带苏心漓来向她道歉了,她是那么好欺负的吗,看她不好好整治她,看她今后在定国公还敢不敢对她放肆。
“既然身子不适,我刚好带了大夫来。”
程子谦说完,给随行的大夫使了个眼色,那大夫忙上前,而夏天忱则不停的往苏心漓的跟前凑,献殷勤。
夏夫人帮着夏婉婷将手取了出来,放在被上,夏婉婷则看向苏心漓,不依不饶道,“苏心漓,你是来向我道歉的吗?我现在怀着你们程家的孩子,想让我回去可以,你必须向我叩头端茶认错,不然的话,这个孩子,我是不会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