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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愣:“怎么讲?”
阮真真把头靠向椅背,怔怔地望着车外萧索的街道,轻声道:“他会不会是突然犯了低血糖,开着车就昏死过去了??”
苏雯沉吟半晌,最后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突然昏迷,方向这才失控,不经刹车,直直撞向了隔离礅。”
若是这种情况,现场为什么没有许攸宁的刹车痕迹就能解释通了。
“哎呀,现在再追究这个没有意义,不管怎么说人都已经死了。别想了,还是说官司的事吧!”苏雯扫了她一眼,又问,“这人你确定没认错?”
“没有。”阮真真十分肯定,又补充道,“这人名字里有个‘良’字,当时听许攸宁叫他良子来着。”
“他是向银行贷款的,没日没夜地守着许攸宁干吗?巴结人也没有这种巴结法啊!”苏雯十分不解。
这也是阮真真想不明白的地方。
车直接开到了阮真真家楼下。她把手机里的照片都打印出来,和苏雯一起对照着许攸宁的银行流水单,一个姓名一个姓名地查找核对,直忙到太阳过了头顶,竟也没找到一个相符的名字。
“这条道怕是不通。”苏雯道。
阮真真眉头微皱,低头看着那张身份证复印件,自言自语道:“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苏雯探过身瞅了一眼,见她手里拿的复印件正是那个跑去医院守着许攸宁的良子的,说道:“也有可能是你的大脑在骗人。这些人里,你只认识这一个,对他的印象也最深,这种认知给你一种引导,大脑会自发地替你构造一些相应的记忆,叫你觉得自己一定还从别的地方见过他的信息。”
阮真真抬眼看向她:“什么意思?”
苏雯嘿嘿一笑,答道:“就是你压根没在别处见过,觉得有印象只是一种臆想。”
“不,不是的。”阮真真很认真地摇头,“我绝对是在哪里见过他的信息,我记性一直很好。”她说着,忽地起身又去开旁边书桌的抽屉,从中拿出几个厚厚的文件袋来,打开了最下面的一个仔细翻找。过了一会儿,突然捏着一张纸叫道:“在这呢!”
苏雯忙凑过去看,见她手里拿的是一份借款协议:许攸宁向南洲市某经贸公司借款八百万元,分别转往七个账户,其中一个收款人账户姓名正是“夏新良”,和那张身份证复印件上的名字一模一样。
阮真真抬眼看苏雯,眼睛亮晶晶的:“高峻猜得果然没错,许攸宁利用职务之便做生意,把款子放给了银行的客户。”
她立刻给高峻打电话,声音里有难抑的兴奋:“高律师,我找到了!”
高峻略显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疾不徐地问道:“你找到什么了?”
“许攸宁借来的钱打给了谁!”阮真真向着苏雯伸手,示意她把与“夏新良”相关的资料都递给自己,一边翻看着,一边和高峻说道,“许攸宁从华朝经贸公司借款八百万,其中有一百五十万是打到一个叫‘夏新良’的账户里,而这个人正是许攸宁银行的贷款客户,他是一个企业法人,从南洲银行贷款??呃??”
“贷款多少?”高峻追问。
阮真真手上的资料已经翻到了头,她不由得情绪低落:“不知道贷款多少。”
“不知道也没关系。”高峻宽慰她,“我这边的事还没处理完,不能过去南洲。这样吧,你既然找到了一个认识的收款人,就先自己去找找他,看看他肯不肯承认收款这事。”
“好。”阮真真应道。
高峻似是笑了笑,提醒她道:“建议你找人的时候先不要暴露身份,否则怕是见不到他。”
阮真真点头道:“我明白。”
夏新良身份证上的住址虽然在外省,他的企业却开设在南洲市开发区,阮真真向苏雯借了车,第二天上午便按照地址找了过去。车出了外环一直往东,眼瞅着都快出了开发区,这才看到了印着“鑫旺制造有限公司”字样的牌子。
明明是正午时分,厂子却是大门紧闭,前后远近都看不到什么人影,再配上道边光秃秃的小树,入目尽是萧条。
阮真真下了车,踩着积雪上前叫门,过了足足有三五分钟,里面才有人高声问道:“干什么的啊?”
隔着高高的大铁门,阮真真也只能扯着嗓子喊道:“我找人。”
“找谁啊?”里面的人又问。
阮真真回答:“夏总,我找夏总。”
大铁门依旧紧闭,只在门板中央拉开了一个小门洞,一张中年男人略显精明的瘦脸从中露出来,他狐疑地打量着阮真真,眼中满是戒备:“你谁啊?找他干什么?”
阮真真眨了眨眼睛,面不改色地说道:“哦,有人托我给夏总捎了点礼品,您看看怎么能联系上他?”
“什么东西?”男人又问。
“哎哟,这我可不知道。”阮真真指了指不远处自己的车,睁着眼睛说瞎话,“箱子还在我车上,里面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就说东西挺贵重,是给夏总的谢礼。”
男人探出头来瞅了瞅路边的车:“那你搬过来撂下吧。”
阮真真笑了笑:“大哥,不是不信任您,只是这事我不能这么办。朋友嘱咐我务必亲自把东西交到夏总手上,我就这么给您撂这了,不好和朋友交代啊。”
男人没好气地说道:“你要不放心,那就把东西再带回去!”说完,抬手就要去关那小门洞。
阮真真忙伸手拦下了,赔笑道:“大哥,您别恼啊。”
男人冷眼看她,又问:“那你想怎么着?”
阮真真借着那个小门洞飞快地往里瞄了一眼,偌大的厂区里看不到一个人影,“夏总他不在里面吗?”她试探着问道。
“他不在。”男人冷声答道,面上的戒备更添了几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阮真真想了想,这才说道:“您看这样,大哥,我把东西给您撂下,您呢,给夏总打个电话,叫我跟他说两句话,咱们也算有个交接,行吧?毕竟我是受人之托嘛。”
男人想了想,许是觉得阮真真说得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道:“行吧,你把东西拿过来,我给夏总打电话。”
阮真真讨好地笑了笑,转身去车里拿那根本不存在的“礼品”。
车是苏雯的,车里存的杂物不少,可一时还真找不到一件能糊弄人的礼品来。阮真真匆匆翻了翻,终于在后座找到了一个还没拆封的快递箱子,个头不小,掂起来却是很轻。
她急忙给苏雯打电话,问:“你车里还没拆的那个快递箱子里是什么?”
“没拆的快递?我能买什么啊,零食?”苏雯自己也记不清楚,又猜,“要不就是化妆品。”
阮真真透过后车窗看过去,那男人已经把厂子铁门拉开了一道缝隙,探出头来往车这边探看着。她顾不上再多问,一面撕扯着箱子上的快递单子,一面和苏雯说道:“不是要紧东西就先给我用了!”
“给你吧!”苏雯大大咧咧地应道。
阮真真怕男人起疑,赶紧抱着箱子下了车,走过去把怀里的箱子直接塞进了男人怀里,笑道:“麻烦您给夏总打个电话说一声吧!”
箱子的分量似乎也令那男人有些意外,他下意识地掂了一下,这才一手抱着,一手掏出手机来拨打电话。
阮真真很自然地凑了过去:“我帮您拿着箱子。”
联系方式是从通讯录里翻找到的,带有号码的页面几乎转瞬即逝,她也就瞥到了一眼,只能强行记下那个画面,随即垂目凝神,竭力在脑海里重现那张图片,然后再一一去辨认那串数字。
这样一来,男人开头和夏新良说了什么都没能入她耳朵,直到男人把手机递到她面前,粗声道:“来,你跟夏总说话。”
她这才回过神,反应却还有些迟钝,愣愣地把手机接过来,下意识地“喂”了一声。不想电话那端却是没有回应,阮真真以为是信号不好,又“喂喂”了两声,热络道:“夏总吗?您好!”
手机里还是一片静默,又过片刻,突然响起了通话断掉的“嘀嘀”声。
“断掉了??”她把手机屏幕拿给守门的男人看,迟疑着问道,“是不是信号不好?”
男人把手机接了过去,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拨一遍,电话却自己响了起来,他赶紧接听,不只声音客气,连面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逢迎之色。“夏总啊?对对,好的好的。”
他又把电话递给了阮真真:“夏总要和你说话。”
阮真真自己心里有鬼,手机接过去刻意拿捏着嗓音,娇滴滴地笑道:“您好,夏总。是这样的,张总叫我送点东西给您,我就给您拿到厂子来了。既然您不在,那就先放到门卫大哥这里?”
“哪个张总?”夏新良问道,他的声音听着似是有些古怪,像是正感冒着,嗓音嘶哑,鼻音也有些重。
阮真真不过是随口胡诌,哪里有什么张总,她干笑两声,应付道:“哪个张总您还能不知道呀!您就别逗我一个跑腿的了。好啦,东西我送到了,您有时间过来取一下吧。我呢,也算完成任务,就不打扰您啦。”
她说完就挂掉了电话,把手机还给看门的男人,谢了两句便离开了。夏新良的手机号码她还记在心里,生怕忘记了,不等进车就先记在了手机上。紧接着,苏雯的电话就又打了进来。
“刚才怎么回事?电话怎么突然断了?”苏雯问。
阮真真一面发动车,一面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厂子门口,见那男人已经进去,这才松了口气,回答她道:“没事,刚才糊弄人呢。”
苏雯没问她糊弄谁,只又问道:“找到夏新良了吗?”
“没有找到人,但是找到了手机号。”阮真真答道。
能找到联系方式已算收获,苏雯笑道:“也可以了,没有白去。有了手机号再想找到他,法子就多了。”
阮真真却是还有别的想法,闻言道:“不只是拿到了手机号,我还放了颗诱饵在他厂子里。”
“怎么讲?”苏雯疑惑,可还不等阮真真回答,她自己却先想到了,忍不住叫道,“我去!你不会是把我那快递放那儿了吧?怎么说的?就说是送给夏新良的?”
阮真真也忍不住笑了:“你买的什么?回头我赔给你。”
“那是一箱子卫生巾!”苏雯差点笑岔了气,“我买了就忘了,刚才查网购记录才想起来。阮真真,你真是太坏了!”
“怎么是我太坏?我又不知道那是什么!”阮真真也哭笑不得,又有些懊悔,“完了,这回梁子一定是结下了。”
苏雯倒是不觉如何,笑道:“快拉倒吧,不管你送他什么,你们也做不成好朋友。我现在只怀疑你这招儿行吗?他能不能上当?”
“不知道,先试一试吧。我觉得直接打电话找他,他不一定会露面的。”世情冷暖,自许攸宁出事之后,很多人都已避她如洪水猛兽,更别说夏新良这种可能与许攸宁有账务往来的人。
“我打算在这附近蹲几天,看看能不能逮到这人。不行的话,咱们再想别的办法。”阮真真又道。
她开着车往市区的方向走了一段,寻到一个小便利店买了些饼干和水,便又将车开了回去,在离鑫旺制造厂大门不远的地方找了个隐蔽角落,把车一停,开始蹲守那个夏新良。
阮真真想着只要夏新良人在南洲,应该就会回来取那箱子“礼品”,最起码,也会叫人给他送过去。到时候她只要顺藤摸瓜,没准就能见到他。
抱着这种想法,她早出晚归蹲守了两天,不想却是没有一点收获。偌大的一间工厂,仿佛只有那个看门的男人在,他偶尔会出来买些蔬菜吃食,但进出只骑着辆电动车,也没见阮真真委托给他的那个快递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