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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自己也不能直接就打杀了他,还需同父母打探一下具体情况。
因恐父母听了着急,还不敢实话实说,只说见那人面生可疑,想知道他的来历,和二伯有何瓜葛。
子敬闻言,叹了口气道:“这事实在难说。
当你中举那年,不知怎的一句话,你二伯多了我的心,正赶你二伯母去世,心中无聊,到长沙去看朋友,回来便带回了一个姓谢的女子。
我们书香门第,娶亲竟会不知女家来历,岂非笑话?
所以当时说是讨的二房。
过了半年多,才行扶正。
由此你二伯家中,便常有生人来往。
家人只知是你二伯的内亲。
我因你二怕对我存有芥蒂,自不便问。
你大伯他们问过几次,你二伯只含糊答应,推说你二伯母出身小户小家,因她德行好,有了身孕,才扶的正。
那些新亲不善应酬,恐错了礼节,不便与众弟兄引见。
你诸位伯叔因你二伯也是五十开外的人了,宠爱少妻,人之恒情。
每次问他,神气很窘,必有难言之隐。
老年弟兄不便使他为难,伤了情感。
至多你二伯母出身卑下,妻以夫贵,入门为正,也就不闻不问。
及至你那次出门,你二伯母将她家中用了多年的女仆遣去,那女仆本是我们一个远房本家寡妇,十分孤苦,无所依归,我便将她留了下来。
被你二伯母知道,特地赶上门来不依,说那女仆如何不好,不准收留,当时差点吵闹起来。
你母亲顾全体面,只得给那女仆一些银子,着她买几亩田度日,打发去了。
据那女仆说,你这二伯母初进门时,曾带来两个丫头,随身只有一口箱子,分量很重。
有一天,无意中发现那箱子中竟有许多小弓小箭和一些兵器。
不久她连前房用的旧人,一起遣去,内宅只留下那两个丫头。
二伯问她,她只说想节俭度日,用不着许多人伺候。
她娘家虽有人来,倒不和她时常见面。除此便是性情乖谬,看不起人,与妯娌们不投缘罢了。”
张阳闻言,便去告知张老四和玉珍。
两人听后都是默不作声想着什么,张阳沉思了一会,嘱咐玉珍:“此事涉及家事,不好粗暴处理,往后你们就假装不知,我自有办法。”
到了第二日晚间,张阳特意扮作夜行人,戴了面具,亲身往子华家中探看。
去时正交午夜,只上房还有灯光。
张阳暗想:“产妇现已满月,无须彻夜服侍,这般深夜,如何还未熄灯?”
夜行前来,不敢疏忽,炁运双足,一连几纵,到了上房屋顶。
耳听室内有人笑语。
用一个风飘落叶身法,轻轻纵落下去。
从窗缝中往室内一看,只有子华的妻子崔氏一人坐在床上,打扮得十分妖艳。
床前摆有一个半桌,摆着两副杯筷,酒肴还有热气。
张阳心中一动,暗喊不好,正要撤步回身,猛听脑后一阵金刃劈风的声音。
张阳久经大敌,知道行踪被人察觉,不敢迎敌,将头一低,脚底下一垫劲,凤凰展翅,横纵出去三五丈远近。
接着更不怠慢,黄鹊冲天,脚一点,便纵出墙外。
耳听飕飕两声,知是敌人放的飞剑,不敢再为逗留,急忙施展陆地飞腾功夫,往前逃去。
且喜后面的人只是一味穷追,并不声张。
张阳恐怕引鬼入宅,知道自己来历,贻祸全家,只往僻静之处逃去。
起初因为敌人脚程太快,连回头缓气的工夫都没有。
及至穿过一条岔道,跑到城根纵上城去,觉得后面没有声息。
回头一看,城根附近一片草坪上,有两条黑影,正打得不可开交。
定睛一看,不由叫声惭愧,那两人当中,竟有一个和自己同一打扮,一样也戴着面具,穿着夜行衣服。
本想上前去助那穿夜行衣服的人一臂之力,后来一想不妥,自己原恐连累家人,才不敢往家中逃去。
难得凑巧,有这样好的替身,他胜了不必说,省去自己一分心思。
败了,敌人认出那人面目,也决不知自己想和他为难。
原本按照自己秉性,直接果结了此人,只是不知他与二伯的二房是何纠缠,那二房又刚生下男丁,唉......
权衡轻重,英雄肝胆,到底敌不了儿女心肠。
正待择路行走,忽见适才来路上,飞也似地跑来一条黑影,加入闵小棠一边,双战黑衣人。
这一来,张阳不好意思再走,好生为难。
终觉不便露面,想由城墙上绕下去,暗中相助。
刚刚行近草坪,未及上前,便听那黑衣人喝道:“无知狗男女!你也不打听打听俺夜游太岁齐登是怕人的么?”
一言未了,闵小棠早跳出了出去,高喊双方住手,是自己人。
那夜行人又喝问道:“俺已道了名姓,我却不认得你二人是谁。
休想和刚才一般,用暗器伤人,不是好汉。”
闵小棠道:“愚下闵小棠,和贵友小方朔神偷吴霄、威镇乾坤一技花王玉儿,俱是八拜之交。
这位女英雄也非外人,乃是王玉兄的令妹、白娘子王珊珊。
若非齐兄道出大名,险些伤了江湖义气。
我和珊妹因近年流浪江湖,委实乏了。
现在峨眉、昆仑这一班假仁假义的妖僧妖道,又专一和江湖中人为难,连小弟养父智通大师,都没奈何他们。
公然做案,他们必来惹厌。
恰好珊妹在长沙遇见一个老不死心的户头,着实有很大的家财,便随了户头回来。
本想当时下手,又偏巧珊妹怀了身孕。
那户头是个富绅,九房只有一个儿子,还不是他本人亲生。
前月珊妹分娩,生了个男孩,乐得给他来个文做,缓个三二年下手。
一则可避风头,二则借那户头是个世家大户,遇事可以来此隐匿。
不料近日又起变化,遇见一个与我们作对的熟人,只不知被他看出没有,主意还未拿定,须要看些时再说。
好在那厮虽是父女两人,却非我等敌手。
如果发动得快,一样可以做一桩好买卖。
到底田地房产还是别人的,扛它不动。
不如文做,趁着他们九房人聚会之时,暗中点他的死穴,不消两年,便都了帐,可以不动声色,整个独吞。
今晚看齐兄行径,想是短些零花钱,珊妹颇有资财,齐兄用多少,只说一句话便了。”
齐登人极沉着,等闵小棠一口气将话说完,才行答道:“原来是闵兄和王玉兄的令妹,小弟闻名已久,果然话不虚传。
适才不知,多有得罪。
恭喜二位做得这样好买卖。
峨眉派非常猖撅,小弟纵横江湖,从来独来独往,未曾遇见对手,近来也颇吃两个小辈的亏苦,心中气忿不过。
现在有人引进到华山去,投在烈火祖师门下,学习剑术,寻找他们报仇。
路上误遭瘴毒,病了两月。
行到此地,盘川用尽。
此去倒并不须多钱,只够路上用费足矣。”
闵小棠与王珊珊同声说道:“此乃小事一端。
本当邀齐兄到家一叙,因耳目不便,我等出来时已不少,恐人觉察,请齐兄原谅。
待我等回去,将川资送来如何?”
齐登道:“我们俱是义气之交,又非外人,无须拘礼,二位只管回去。
川资就请闵兄交来,小弟愧领就是。”
说罢,闵、王二人便向齐登道歉走去。
一会,闵小棠单身送来了一个包裹,交与齐登,大概送的金银不少。
齐登谦谢,便行收下。
闵小棠又要亲送一程,齐登执意不肯,才行分别走去。
齐登原是在安顺铜仁一带作案,路遇诸葛警我从关索岭采药回山,吃了大亏,幸得见机,没有废命。
齐登立誓此仇不报,决不再作偷盗之事。
谁知路上生了一场大病,行至贵阳,待要往前再走,钱已所余无几,重为冯妇,又背誓言。
心中烦闷,进城寻了一家酒铺,买了些酒肉,独个儿往黔灵山麓无人之处,痛饮吃饱。
想了想,这般长路,无银钱还是不行。
借着酒兴,换了夜行衣,恐万一遇见熟人,异日传成笑柄,便将面具也戴上,趁着月黑天阴,越城而入。
一看前面是一片草坪,尽头处有一条很弯曲的小巷,正要前进,因为饮酒过量,贵州的黄曲后劲甚烈,起初不甚觉得,被那冷风一吹,酒涌上来,两眼迷糊,觉着要吐,打算呕吐完了,再去寻那大户人家下手。
刚刚吐完,猛觉身后一阵微风,恍惚见一条黑影一闪。
未及定睛注视,巷内蹿出一人,举刀就砍。
这时齐登心中已渐明白,见来人刺法甚快,不及凑手,先将身往前一纵,再拔出刀来迎敌。
两人便在草坪上争斗起来。
闵小棠本从智通学会一点剑术,虽不能飞行自如,也甚了得。
因为昨日遇见熟人,晚间便来了刺客。
张氏父女和周家关系,早从子华口中探明,便疑心来人定与张氏父女有关。
所以紧追不舍,仗着脚程如飞,想追上生擒,辨认面目,问明来因,再行处死。
偏巧一出小巷,便见敌人停了脚步。
先后两人,俱是一般身材打扮,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人并非先前奸细。
及至打了半天,各道名姓,竟是闻名已久的好友。
彼此忙中有错,忘了提起因何追赶动手之事,自己还以为无心结纳了一个好同党。
万不料适才刺客,已经隐秘而去。
三人却不知暗中张阳把一幕幕全用留声留影术录了下来。
冷笑一声,便先行回转张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