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王叫我来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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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文文这段有点烦。春节前作的预算提交上去后，沉寂两个月，总部下发邮件，预算模板大改版。甚至连销售人员的考核制度都从根本上推翻了。

    周文文刚来海诚时，惊异于这里预算设计的严密和庞大。总公司制定一个利润指标，倒推成各销售单位的毛利任务，根据毛利任务确定各销售单位的费用毛利比，确定总费用，再根据毛利任务按一定的标准配置销售人员、技术人员和内勤人员。

    任务一旦下发后，预算表包罗万象，每个销售单位的业务框架——分成多少销售团队，谁来带队，销售人均单产，现有多少人员待招多少人员，预计到岗时间，根据到岗时间生成的个人总费用，团队总费用，全年总人员和总费用，横向纵向一目了然。

    技术和后勤人员的预算相对简单，薪资社保和几项业务费用，控制一个薪资涨幅就行，但销售人员的团队构成，这里面的水就深了。按海诚的考核体系，销售人员要想拿到奖金，个人需要完成一定比例，且，团队任务不能低于一定比例，因此，每年团队怎么构成就是各办事处老大和王志诚重点要考虑的事情。团队强人太多，剩下的新人团队完不成，拿不到奖金，新人就没有动力，每年递增的销售指标使培养新人成了大家都不得不作的事情；团队强弱搭配，谁愿意跟弱者搭配呢，万一某个人拉了后腿，整个团队因为差之毫厘可能影响到个人完成突出的也拿不到奖金。所以预算像试商一样，作作改改。调整后推翻了重作，然后再来新一轮的循环。每每预算定稿，一年已经过半，这也是海诚管理的一个特色。

    新的模板嵌套数据很多，周文文干一点喝半天茶——不是她有闲情，是表格实在太慢。几个群消息闪烁着，一会儿又要参加视频会议。一上午进展如蜗牛。她手指托腮一脸严肃。

    这天李中基同古惑仔都在Z市，两人在销售办公室因为一个技术参数拍桌子瞪眼睛后，下班时分已经重归于好。古惑仔过去喊周文文程丹一起吃饭。周文文皱着眉说，你们先去吧，我就不去了，要不今天不知道弄到什么时间呢。

    一直忙到华灯初上，周文文才把预算发邮件出去。无表一身轻松，她欣然赴古惑仔的K歌之约。

    彼时，古惑仔李园几人已经在乐界唱半天了。周文文一瓶啤酒下肚，整个人活络起来，她和古惑仔对唱大王叫我来巡山，乐不可支，唱到兴起，她跳到沙发上摇头晃脑，“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还不粘人的小妖精，大王叫我来巡山，”她挑起李中基的下巴，“抓个和尚做晚餐，这山涧的水，无比的甜，不羡鸳鸯不羡仙~~~

    曲终人散，宾主皆欢。周文文嗓子嘶哑，人多的时候她都是唱个一两首，把话筒轮给其他人。今天小范围的聚会，太久没这么恣意妄为过。她轻飘飘地和李园一同下楼，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不怀好意地拦在她俩面前，李中基吊儿郎当地踱过来，歪着头，“我的妞都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