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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挺礼貌地问。“能用下这个吗?”顾兆兴见他这样,心里不妙达到顶点。谢怀榆和总编都在旁边站着,他只能硬着头皮陪笑:“当然。”谢逢周长臂一伸,捞过电脑,转个方向朝向他,按下电源键。屏幕亮起,从岑稚的角度将他的动作和电脑页面一览无余。她看见谢逢周下了个软件,用电脑连接上手机型号。岑稚大学考过计算机证,知道iLiberty+是做什么的。但他进入中端,输入一行行指令代码后,岑稚只能勉强认出他在用Foremost和scalpe扫描分区的镜像。然后就跟不上了。一行行命令段看得她眼花缭乱。……tar-zxvf scalpel-1.60.tar.gzcd scalpel-1.60make bsdsudo mkdir –p /usr/local/bin/usr/local/etc……办公桌高度有限,谢逢周不得不弯下腰。冷白色衬衫布料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在后背略微收紧,显出年轻人瘦削宽阔的轮廓线条,清劲有力。目光专注地看着屏幕。办公室里安静到只能听见他指尖在键盘上熟练敲叩的清脆声响。乔鸿终于意识到自己碰上个懂行的,咽咽喉咙,紧张地盯着谢逢周。软件很快从数据库抓取到信息,一排乱码不断滚动。谢逢周双手撑上桌面,注视着屏幕思索几秒,而后拖动光标刷过乱码,选中其中一行开始往里面加字符。除了代码里夹带的几个中文,剩下的岑稚完全看不懂。她了解的那点东西在他跟前只是洒洒水而已,就看着电脑上乱码页面快速跳转,变成下滑刷新的绿色代码。紧接着,桌面上手机嗡嗡震动。微信页面出现一连串备注是数字乱码的聊天记录。大约过了三秒,屏幕熄灭又亮起,乱码自动恢复成原备注。乔鸿见状脸色刷的白了。旁边的顾兆兴也没比他好多少。岑稚一眼瞥见屏幕最顶端,被顾兆兴备注着‘乔鸿’的聊天记录。谢逢周扣上电脑,懒洋洋地倚着桌沿,捞起手机翻了翻,瞧向乔鸿:“你刚说要报警告我诽谤?”“……”乔鸿喉结缓缓滑动,不敢开口。谢逢周把手机放到桌面上,清瘦的手骨节抵着边缘往前推,将聊天内容暴露在灯光里,没所谓地笑了下。“报吧,我等你。”-总编办公室房门紧闭。气氛沉闷凝重。“诶,是……您说得对……”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总编面色一僵,又点头哈腰地陪笑,“是的是的,这次确实是我的失职……”再三表明一定会肃清整改内部风气,做好思想工作,那边终于挂断。吊在头顶的大铡刀挪开,总编缓缓吐出一口气,脸上笑容转而消失。他抬起头,面若冰霜地盯着忐忑不安站在办公桌前的人,沉默几秒。“砰!”地将手机砸到桌面上。“老顾啊老顾,你真是越老越糊涂!偷换人家策划这种事你也拉得下脸去做?!还他妈删聊天记录!!”手机从桌面滑出去直接飞砸到大理石地板上,屏幕摔得四分五裂。顾兆兴心一下子悬到喉咙口,挤出笑辩解:“我以为清理的够干净……”他办这种事向来谨慎,把岑稚策划发给乔鸿,沟通完的下一刻,就删了消息,并且找人深度清理掉痕迹。亏就亏在乔鸿这个傻叉禁不住岑稚的激将法,当场把证据拿出来。生怕找死赶不上趟。看顾兆兴还没有意识到严重性,总编怒不可竭,红木桌拍得震天响。“干净什么!他谢逢周有多大本事你不清楚?你当上个月科技峰会巴巴地跑明拾门口送的那张邀请函是和你闹着玩儿呢?!你以为随便做个破游戏就能让CCF派人来请?!还在他跟前玩儿这种把戏,他玩儿不死你!”“我要不是看你一直跟着我,十几年交情,我这次都不想保你!”谢怀榆早年在上面待得久,说话办事滴水不漏,情商很高。说白了就是政界高层通病,有事不会直说,而是春风化雨地给你个警告,让你吃闷亏,再摔疼了长记性。刚在电话里云淡风轻的几句话,乍一听像对后辈谆谆教导,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如果他坐不好这个位置,大可以让领导班子换换水。该洗牌洗牌,该撸掉撸掉。新传这行不养闲人。顾兆兴后知后觉地出了一背冷汗,犹疑不定地问:“那乔鸿……”“乔鸿什么乔鸿,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管那么多干嘛?!让那蠢货收拾收拾滚蛋!他爸那边你看着办,你惹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总编从未发过那么大火气,顾兆兴明白是他这回是真惹了麻烦,一句废话也不再多说,连连应声。转身要走,又被叫住。“等一下。”总编吼得嗓子冒烟,端起青瓷小杯喝两口茶压压怒火,道,“你们部门那个实习生,叫什么稚的,把人给我看好了,明天转正。绩效奖金尽量都往她那边加,能供着就供着。”这种开后门给小灶的套路,顾兆兴摸地比谁都清楚,听到这回过劲儿来,试探着问:“她跟谢家有关系?”“你管人有没有关系!”总编把茶杯砰地放上桌面,没好气,“能让谢家嫡孙那么护着,交情肯定不浅,把她留下来对《时新》没坏处。”“……哦。”顾兆兴磨磨蹭蹭着不肯走,欲言又止,想说不敢说。总编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还杵这儿干什么?让我请你走?!”“……不是。”顾兆兴纠结半天,干脆一咬牙全交代了,“您下楼送谢老先生上车那会儿,岑稚已经递交完申请。”“离职了。”